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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集會

第二章 集會

楊帆夢到自己身處一片茂密的叢林中,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四周,一團團有如實質的黑暗將他緊緊包圍,潮溼而寒冷。楊帆驚恐,於是奔跑,突然,一團黏糊糊的液體自天而降,從頭到腳將他緊緊包住,楊帆掙扎,卻壓根沒用,就要窒息之時,那團粘液如同活了一般,竟然順着他的嘴鑽了進去……

一個激靈,楊帆醒來,才發現自己正躺在牀上,一摸,嘴邊溼漉漉黏糊糊的,擡頭,竟然是天花板上正不停的滴粘稠的液體,正好滴在楊帆嘴邊!一陣噁心,趕緊扯過紙巾擦擦,扔到一邊,想着夢中的情形,睡意全無,於是坐起來。

有些渴,楊帆本想下樓去喝點水,就在這時,窗外樓下似乎有奇怪的聲音,來到窗邊,將同樣黏糊糊的窗簾拉開一條小縫,楊帆大吃一驚:

窗外,正對着一條土路,路面上,擠滿了一隻只小型轎車那麼大的蝸牛!並且蝸牛們正排着整齊的隊伍自西向東慢慢蠕動!蝸牛們有的仰頭四顧,有的低頭擺動,均發出奇怪的嘶鳴聲,就像是人和人之間的相互交談聲,楊帆驚呆了。

突然,一隻體型比其他蝸牛大一些的蝸牛離開隊伍,蠕動到楊帆奶奶家的門口,側身,用背上的硬殼咚咚咚的撞了幾下木門,聽起來就像是人在敲門一樣。

難道它要進來?楊帆感到一陣驚恐,還沒反應過來,只聽樓下爺爺奶奶的房間中也傳出一陣奇怪的聲音,楊帆大驚,偷偷拉開一條門縫,然後就看見了這輩子最不可思議的景象:

爺爺奶奶本在客廳裡看電視,聽到敲門聲,兩人先是仰頭髮出嘶鳴聲,隨後兩個眼球慢慢伸出,變成一對觸角,身體也開始變化,雙手雙腿與身體融爲一體,趴在地上,背後一個大包慢慢鼓起,成了一隻螺旋狀的硬殼,最終,爺爺奶奶竟然都變成了一隻小汽車那麼大的蝸牛!爺爺奶奶慢慢爬出門,和門口那隻蝸牛觸角相交了幾下,雙方吱呀吱呀地叫了幾聲,隨後匯入蝸牛大軍,一起向東邊爬去。

目睹了這一切的楊帆嚇的目瞪口呆,如同做夢一樣,掐了自己一把才知道不是夢,思前想後,決定跟隨蝸牛,看看它們到底要去哪?

就像那些體型正常的小蝸牛一樣,這些大蝸牛同樣爬的很慢,並且由於是軟體動物,爬過的地方會留下一條粘稠的有些乳白色的液體,所以楊帆很容易就能跟蹤着蝸牛們。大概一個小時後,蝸牛們停止了行動,來到位於村子正中間的一片空地上,空地中間是一個一米多高已經殘破的石砌舞臺。

楊帆躲在草叢裡,細細一看,認得,這個舞臺是從前村中放電影,唱戲,或者舉辦一些集會活動時用的。遠遠望去,八根粗大的木質柱子穩穩地支撐住磚瓦結構的頂,也許是長久沒有打掃的關係,舞臺頂部落滿了枯葉和灰塵,甚至還有幾隻麻雀在上面築窩。再一看舞臺的正中間,楊帆驚了,正立着一隻大紅色殼的蝸牛,居高臨下,彷彿檢閱部隊。而此刻,前來的蝸牛們緩慢地蠕動過去,將紅殼蝸牛一圈圈圍住,嘶鳴不止,隨後紅殼蝸牛仰天長鳴一聲,周圍的蝸牛就都安靜下來,兩隻長長的觸角像眼睛一樣盯着紅殼蝸牛,一動不動,衆星拱月一般。

隨後紅殼蝸牛開始鳴叫,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對周圍的蝸牛們發表演講,楊帆自然聽不懂,只是心裡一陣陣惡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爺爺奶奶爲什麼會變成蝸牛?看樣子其他的蝸牛一定是村裡其他人變的,那個紅殼蝸牛似乎是所有蝸牛的領導,它又是誰?它們集會又是爲了什麼?是在商量什麼計劃麼?難道自己收到的那封匿名信中所說的大事就是指這件事?可是就算是,自己回來又有什麼用?……楊帆腦子快炸了。

越想越覺得害怕,終於恐懼戰勝了一切,楊帆想要離開這裡,慢慢的踱步後退時,一不小心竟然踩到了一截枯枝,咔嚓的聲音立刻響起,劃破了死寂的午夜。瞬間,楊帆面如死灰,擡頭,果不其然,蝸牛們發現了異常,全部轉頭,兩隻觸角死死盯着楊帆藏身的方向,楊帆大驚,趴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僵持一會,紅殼蝸牛嘶鳴一聲,隨後幾隻蝸牛率先慢慢往楊帆的方向爬。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在楊帆起身準備逃跑的一瞬間,一隻白貓從楊帆的頭頂飛出,落在另一個方向的空地上,喵嗚喵嗚的叫個不停,楊帆一驚,回頭,草叢裡還躲着一個人,竟然是邵文!那隻白貓正是邵文爲了吸引衆蝸牛們的注意力而扔出去的!

楊帆一陣激動,差點哭出來,張嘴要說什麼,邵文搶先一把捂住他的嘴,示意不要出聲。那些蝸牛們看見白貓,兩條觸角下方的軟肉處竟然分左右裂開了一條縫,變成一張嘴,不停流着大量的粘稠液體,像是口水一樣,隨後蝸牛們以飛快的速度爬到白貓面前,將其緊緊圍住,幾隻蝸牛分別咬住白貓身體的不同部位,用力一扯,喵嗚喵嗚的慘叫聲中,白貓就四分五裂了,隨後蝸牛們大吃特吃,令人噁心的咀嚼聲和腥臭味讓楊帆差點吐出來。

很快,蝸牛們吃完了白貓,紅殼蝸牛一聲嘶鳴,它們又乖乖爬回紅殼蝸牛身邊聽講話去了。

“你不要跟着我,也不要多問,想要活命就趁今晚離開谷村,從此以後不要再來,忘了這裡,要是想知曉真相併且解救這個村子,明天中午十二點,秘密基地見!”警報解除後,邵文壓低聲音對楊帆說,隨後貓着腰鑽入草叢,很快消失不見了。

短暫的猶豫後,楊帆還是先回到了爺爺奶奶住的地方,立在二樓窗口望着外面,沒一會,兩隻大蝸牛進入房子,一番變化,又變回了爺爺奶奶,楊帆趕緊躲到被窩中假裝熟睡,心裡卻暗下決心,一定要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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