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是一張黑白的老照片兒,還略微都有了一些發黃的痕跡了。在手機屏幕藍白色燈光的映射下,黑白照片中的她的慘白泛黃的臉,尤其地顯得真實。
我幾乎是以與她臉貼着臉的姿勢,支撐着向上擡起頭看着她。她的眼睛只能說是黑洞洞的一個空殼兒,只有深邃如無底洞的黑色,似乎可能是當時照這張相片兒的時候,她沒有看鏡頭的結果吧。
她臉部的線條也看起來不是很協調,可是我又說不出來是哪個地方不協調,就是感覺和平時看見的人的臉有相當的區別,這大概是我手機屏幕的光線不好的緣故吧。
於是,我暫時停下手來,準備把手機的燈光調到最大亮度,順便也把背景也轉換成白色,至少這樣的話,我也可以不用伸長了脖子,仰着了頭那麼幸苦勞累。
但就當我正準備把手機的燈光調到最大亮度,順便也把背景也轉換成白色的時候,腦子卻突然閃過也一個奇怪的想法。我連忙再也顧不上調節手機屏幕的燈光,立馬又幾乎是以與她臉貼着臉,支撐着向上擡起頭看着那張黑白的老照片兒。
“ 這是......”
“遺照......”
這突然的想法不禁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本來就已經有些不安穩的陰冷和潮溼的冰凍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了。這種極度讓我全身都不舒服的感覺,就像是有幾百只蟲子在你皮膚上爬動,還正在要往肉裡面鑽一樣,說不出的難受。
於是,我當機立斷立馬就要往外邊兒縮出去。但是卻突然間發現,早已經有誰,或者說是什麼東西把我的退路給堵死了。
“我......好.......冷......啊......”
忽然,一支慘白的如同枯枝般的手臂,搭在了我的右側的肩膀上面,瞬間就把它的冰冷至極致的嚴寒傳遞到了我的身上。
“我......好.......冷......啊......”
不單只是支那慘白的如同枯枝般的手臂而已,它漸漸地居然都已經爬到了我的背上,用雙腿死死地勾住了我的脖子。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她下一步的動作就該是死死地用它的那慘白的如同枯枝般的雙手箍住我的脖子了。
但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全身的骨頭又不安穩地劇烈疼痛起來。眼睜睜地看着它把慘白的如同枯枝般的雙手搭到了我脖子上面。
“唔......”
下意識地我就自然地做出了呼吸被掐斷的動作,到過後的瞬間裡才突然發覺,原來這個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受。
不知道是不是它沒有用上力道還是怎麼的,我居然絲毫感覺不到有力氣作用在我的脖子上面。於是,我很容易就拿下了它那看起來非常有力的慘白的如同枯枝般的雙手。
而就在我接觸到它的慘白的如同枯枝般的雙手的一瞬間,它就好像是產生的幻覺,一縷似有似無的炊煙,頓時間的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唯有手上左手食指上一個倒立的小型十字圖案點亮了陰暗潮溼的地下,但也把我眼睛扎得生疼生疼的。
我迅速地從雙人牀底下爬出來,因爲估計下面除去了那個女人的生前的照片以外,我也應該找不到其他東西了。但是一旦從雙人牀下面再鑽出來,就總感覺現在這間主人房裡面的氣氛已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現在明明是夏天太陽升起來快到正午時分的時候,照正常來說的話,現在的我,就應該像平時在教室裡面的這個時候一樣。渾身都是粘乎乎的太陽的熱氣和汗水。
但是,我在這間主人房裡面卻莫名地很是舒服,完全沒有那種夏天煎熬的熱氣和汗水,反而是乾爽涼快。一般這種情況的時候,我會以爲是開了空調。但是事實卻是,在這一間主人的房間裡面,別說是空調,就是連電視劇這樣的電器也是沒有的,甚至於只有一個開關燈的按鍵,連個插座也是沒有的。
現在想想,平時好像手機也是沒有看見駱成老師用過的。
他是不喜歡用電的東西麼?
我躺在舒適柔軟的雙人牀上,左手食指上面的倒立的小型十字圖案已經恢復了平靜。向周圍看看,這房間裡面的確是沒有什麼可以好像空調一樣製冷的物品。
如果說有的話,我不禁又把懷疑的目光看向了那個衣櫃。
這麼大的衣櫃,莫不是駱成老師是把空調裝在了大衣櫃裡面?
我休息足夠過後,立刻就從牀上彈起來,直接就跳到了大衣櫃前面。打量了它一番,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普通的衣櫃。裡面稀稀拉拉掛着大概是駱成老師經常穿的幾套相當休閒的衣服和褲子,另外還有一套黑色嚴謹一派的西服和那些不堪入目的更加休閒的褲子。
雖然看起來是極其普通的一個大衣櫃,但是當我卻已經明顯的發現了。那種類似於空調的冷氣的效果,就是從這個看起來是極其普通的一個大衣櫃裡面釋放出來的。
既然有了線索,那我就儘管嘗試嘗試,順便也是當作是平時的練習。
很奇怪的,這一次用力的結果卻是,雖然從我的視界中增加了一個長方形的白色影子,但是,我的眼睛居然是完好無損的,並沒有滴下血淚來。
這是好事。
長方形的白色的影子大概就是在衣櫃的中間位置,從正面反正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麼就應該是在這個大衣櫃的後面,在後面白色的牆壁裡面。雖然知道這是駱成老師不會允許的,但是,我卻能夠明白地知道,如果現在在這個時刻,我明明有機會得到真相,而我卻放手了她,我未來的時光裡該是會多麼地後悔。
所以,就這麼一個看起來非常沉重的大衣櫃,其實應該是比較輕盈的,因爲在它的裡面也只有些很輕的衣服而已,最多不過就是那副木頭架子重一些就是了。
在搬動它之前,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但是確實上到了手上的時候,我才突然間感覺到它的重量:
死沉!挪開另外
幾乎是用來在它的身上搬動它所花費的力氣,都可以把它整個兒的掰開了。
花下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還是有效果的,雖然只是把這個大衣櫃挪到了旁邊的空位上,只是這個衣櫃所佔據的後面的那一面特別白色的牆壁的位置。
“唉~”
我撫摸着原本衣櫃後面所掩蓋那一面特別白色的牆壁,雖然是冷冰冰的沒錯,但我卻是相當地明白,我又選錯地方了。
“你......找......到......了......”
背後所響起的冰冷至極致的嚴寒氣息,還是她的聲音。
但是,我卻不會害怕。
看樣子我是從一開始就估計錯誤,它並不是被嵌入在衣櫃背後所掩蓋那一面特別白色的牆壁裡面,而是直接就是存在於衣櫃之中的。
我轉身回過頭,她沒有在我的眼前。
而是在衣櫃的後背上豎直長方形的白色影子的裡面,就是她的影子,最後的殘影。
這是一塊與大衣櫃同高,完美地鑲嵌在了衣櫃的後背上的寒冰。或者換個更準確的說話,這就是一副巨大的嚴冰築成的棺材,爲她而專門築成的冰棺。
我走近了些,右手撫摸這巨大的白色棺材,手上傳來的寒氣和它在我身上的時候如出一轍。
正當我對冰棺中她看得入神的時候,褲頭裡的手機卻突然震動叫了起來。熟練地拿出來一看,居然是樸靈!
“喂?怎麼環境?”
“我現在就在你樓下,你馬上下來!”
“啊咧!”
我連忙走到陽臺向樓底望去,果然看見樸靈她靠在一部黑色的叫不出名字的小車旁邊,右手拿着手機,眼睛還不時地大概是車內的人做眼神交流。
“哦......你等一下哈,我穿好衣服就下來!”
我連滾帶爬地趕回到駱成老師的主人房間裡面,迅速地就把費過九牛二虎之力的才挪開一個位置的衣櫃,又再用二次的九牛二虎之力把它挪回了原位。
然後,其他的東西反正駱成老師又是知道的,我也不必去幫他操那個閒心。我一邊往樓下跑,一邊換着可以出去見人的衣服。
因爲看樸靈那個樣子,大概是要去相當正式的場合吧,所以我就換上T恤衫加牛仔褲。
下到底樓,站在那部黑色的叫不出名字的小車旁邊的人又多了一個,應該是那個原先在車內的人。
果然,他穿着的是黑色**的燕尾服搭配整齊筆直的西褲,臉上還配上了純黑色的太陽眼鏡,絕對十足正式的裝扮。
“這位是......”
“暫時的司機!好了,你先上車再說!”
不容我分說,樸靈她已經一把就將我拉進了那部黑色的叫不出名字的小車裡。在她的強力面前,我身上全部的力氣加起來,就和一個剛剛出生嬰兒沒什麼兩樣,那我也就懶得再做無謂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