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暴雨傾盆風起雲涌
黑巷天橋的橋洞下，林自知三人正在躲雨。
“真倒黴，好端端的怎麼雨說下就下！”
哈莉·奎因摘下了貝雷帽，她側着腦袋用力擰着自己溼漉漉的頭髮。
光擰還不夠，她紮起雙馬尾，像武裝直升機一樣，瘋狂甩起了自己溼漉漉的頭髮。
“哈莉·奎茵！你甩我臉上了！”林自知不滿地說着。
“嘻嘻，抱歉。”哈莉奎茵嬉笑着說道，扭過頭轉而去擰另一側馬尾上的雨水了。
“祖安和皮爾特沃夫是一座港口城市，它靠近海洋，受海洋水汽和沿岸洋流氣流的影響，降雨較多是很正常的。”
勞埃德·福傑的頭髮溼漉漉的還在滴水，但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打理整齊，反而隨意地蹲坐在地上吊兒郎當地說着。
他整個人都多了一份慵懶的痞子氣。這讓他的形象一下子就和祖安的混亂氣質融爲一體。
如今的勞埃德·福傑戴着獨眼龍的眼罩，扎着小辮，還學了些當地人的口音，乍一看林自知都分不出他和祖安人的區別。
不愧是千面間諜黃昏，能夠熟練的使用上百種面孔，遊走在各個人羣當中獲取信息。
別看他只是換了身衣服，換了副人皮面具，最重要的是他可以自如地切換自己的氣質，氣質這東西往往是最難學的。
剛纔林自知想起來魚鋪的老闆曾經幫蔚找到了一個地下場所，覺得也許可以從這裡入手打探消息。
於是勞埃德·福傑自告奮勇，裝作一個本地人，非常熟稔地去找魚鋪老闆打聽消息去了。
“說起來那個一身肥膘，比起魚精更像熊怪的傢伙就是來自海洋族羣的傑利克？他身上的魚腥味可真臭，我隔着老遠就聞到了。虧你們敢吃他做的生魚片。”
哈莉·奎茵擰着衣服上的水，隨口問道。
“哦？你好像很不喜歡他。我記得你在自殺小隊裡應該認識了一個很要好的人形鯊魚朋友。”林自知好奇地問道。
“如果你想用漫畫裡的劇情推測我的過去，那你可就要失望了。按林宇超的說法，我的世界是一個變異了的哈莉·奎茵起源故事，我經歷的一些事情，任何一本哈莉·奎因的漫畫裡都沒有。”
哈莉·奎茵翻着白眼說道。
她似乎不想討論自己的過去，十分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所以，黃昏先生，你從傑利克那兒套到情報了嗎？”哈莉·奎茵好奇問道。
“當然。”勞埃德·福傑微微一笑。
“皮城人餐桌上的魚類有90％都是由祖安供貨，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從比爾吉沃特進口。所以即便是如今全城戒嚴的情況下，爲了保障皮城人民的生活水平，魚類運輸通道依然暢通無阻，只不過限制了運輸時間，規定在凌晨四點，並且有兩個執法官負責盤查。”
“凌晨四點？還要等那麼久？那我們還不如直接待在祖安等着金克絲回來呢！反正按原劇情她今天晚上就要綁架凱特琳，凌晨四點說不定她已經回來了。”
哈莉·奎茵跺着腳，有些煩躁地說。
勞埃德·福傑微微一笑接着說道：“當然，上城總有些嘴比較刁的貴族，他們喜歡吃最新鮮的海鮮，但凌晨四點送過去的海鮮，等到他們起牀就已經不新鮮了。所以他們賄賂了那兩個盤查的執法官，讓他們給某些漁船特殊放行，好讓他們可以隨時吃到最新鮮的海魚。正巧傑利克說他的船就有上城貴族下發的特殊通行證，可以無視禁令時間。我們可以混在他的漁船上過河，當然前提是給他一筆不小的蹭船費。”
林自知聽他說完，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哈莉·奎茵。
“看我幹什麼？我可沒那麼多錢！”哈莉·奎因瞪大了雙眼，舉手投降。
“別擔心，時間還早，我知道去哪兒湊齊這筆錢了。”
勞埃德·福傑手腕一翻，變魔術似的拿出了一張畫着奇怪圖案的紙。
這個圖案林自知見過，蔚也曾拿到過一張一模一樣的線索紙。
“這是一個不屬於希爾科管轄的灰色娛樂產業帶。賭坊、紅燈區、微光館應有盡有，那裡魚龍混雜，有時候就連上城的貴族也會來玩，是個打聽情報的好地方。我們可以去賭坊賺點小錢，順便打聽一下情報線索。”勞埃德·福傑解釋道。
“還等什麼，快點走吧！”哈莉·奎茵激動地跳了起來。
“哈莉，你怎麼了？從剛纔起，你就表現得十分焦慮。”
林自知不解地問道，身爲心理醫生，沒有超能力，但這點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有的。
頻繁跺腳，藉着擰衣服摩挲手指，舔嘴脣，這些都透露出了她的焦慮情緒。
哈莉·奎茵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我只是突然有些不祥的預感，希望這只是我的錯覺吧！”
……
此時祖安鍊金實驗室內，詭異的笑聲不斷在毒霧中迴盪着。
“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難得哈莉不在，我終於可以接觸這些被她藏起來的異世界藥劑了！瞧瞧這個，哈莉叫它什麼來着？gl11毒劑，能讓一個叫貝恩的傢伙舉起兩噸的重物，這玩意兒對肉體的增幅可比我的微光要猛太多了，唯一要解決的是適配性問題，據說他們世界只有貝恩可以使用，斷藥還會給宿主帶來嚴重的副作用反噬。不知道配上微光變種我的實驗對象1088能不能挺過去。值得一試，哈哈哈哈……”
辛吉德坐在桌子前不斷搗鼓着各式各樣的化學試劑，如果不是他偶爾會用顯微鏡觀察切片，滿屋的綠色熒光會讓他更像是熬製毒藥的中世紀禿頭女巫。
“咳咳，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博士。你的門沒有關……”
希爾科揹着手站在實驗室破損的大門口，他輕咳了一聲便踏進了實驗室大門。
辛吉德詭異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拉高了領子，遮住了臉上因爲大笑撕裂的傷口，然後扔給希爾科一個防毒面具。
“等等，先戴上它，我這裡的藥劑有些泄露，有些連我都沒有解藥。”
希爾科接過面罩，象徵性地吸了一口，便放在了一邊。
“這讓我想起了以前上城關咱們的礦井，那兒的空氣也是這樣渾濁得直堵嗓子眼，眼睛都睜不開。我看你這兒環境不太好啊，要不要我給你選個好地方，換個更好的實驗室？”
希爾科揹着手慢條斯理地說着，他漫不經心地打量着周遭損毀嚴重的實驗室。
“你已經有段時間沒來我這裡了，哈，咳咳，是來敘舊的還是新版的微光不好用了？”
辛吉德頭也不擡地搗鼓着他的藥劑。
“都不是，博士。你應該知道我來的目的。”希爾科有些厭煩了拐彎抹角的對話，拿過防毒面具又深深吸了一口氣。
“有人告訴我，他在你這兒看到了我要找的人，我想這應該是個巧合。對嗎，博士？”
“我昨天確實救治了一位重傷瀕死的病人，不過我並不知道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如果我知道也許我就不會救了。”
辛吉德依舊專注在自己的實驗上。
希爾科忍不住把通緝令拍在了桌子上提高了聲音說道：“聽着，通緝令上那些人的死活我一點也不在意。但他們有可能拐走了金克絲！我只想知道——金！克！絲！在哪裡！”
希爾科意識到自己失態，拿過防毒面具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幫我個忙，看看這上面有沒有你見過的傢伙，然後告訴我他們去了哪裡！”
辛吉德這才意興闌珊地擡起頭看了一眼通緝令，然後伸出手指點在了林自知的通緝令上。
“我很想幫你，但我能告訴你的是，我只見過這傢伙，他就是我救治的那個重傷患者，如果你要找他的話，可以從我的密道走。但我覺得他們可能並不知道金克絲的下落。”
“謝謝你，博士。但我不能放過任何線索，金克絲很重要！我絕不會拋棄她！”希爾科用力握緊了拳頭。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有過一個女兒。”辛吉德彈了彈針管，提取着gl11毒液和自己的變體微光進行化學反應實驗。
“不，你還是不懂。我需要金克絲，不僅是作爲一名父親，更是爲了整個祖安，她能給祖安帶來鉅變，給我們帶來科技的進步，給我們對抗上城的底氣！”希爾科認真說道。
談到科技與進步，辛吉德來了興趣：“哦，這我倒是沒有發現她有這方面的天賦。”
“你很快就會明白了。”希爾科還是沒有告訴辛吉德金克絲偷走海克斯寶石的事情，並不是因爲信不過辛吉德，而是因爲他了解辛吉德對於科研的瘋狂熱情。
如果辛吉德知曉海克斯寶石的存在，一定會優先用於自己追求生物進化的實驗，打造武器的時間將遙遙無期。
希爾科拿起防毒面具深吸了一口氣，臨走時他放下了防毒面具說道：
“博士，我知道你的研究重心一直都放在生物進化上，但現在的雙城局勢很微妙，我建議你還是適當研究一些武器化方向比較好。上城的傢伙已經手握重器，至少也要讓祖安居民能夠擁有一些自保能力，這也算是一種進化不是嗎？”
“我會考慮的，嘿嘿……”辛吉德看着希爾科離開，忍不住笑出聲來。
“人人擁有自保能力？進化？哈哈哈哈！”辛吉德裂開嘴狂笑着擡起頭看着被掛起來的狼人。
“如果他的基因可以複製或者……像病毒那樣可以傳染擴散……那不就是人人都有自保能力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啊！我以前怎麼沒想過這個方向……哈哈哈哈哈！”
辛吉德再次發出怪笑，裂開的大嘴又一次撕裂了臉上的繃帶，嘴角裂出了一個恐怖的弧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