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雲壓城暴雨將襲
此時的上城，一個毛茸茸大腦袋的約德爾人，正撲騰着他的小短腿快步走在學院大道上。
周圍的上城居民紛紛向他投以崇敬的目光，這和他在底層的待遇猶如天壤之別。
黑默丁格不由得反思自己作爲議會前任主席，是否真的過於忽視底城人民的生活，導致了他們境遇的不斷惡化。
黑默丁格教授真切思考着如何改善底城人民的民生，他手上拿着的艾克飛行滑板就給了他一個洞察底城人民生活方式的窗口。
“爲什麼做成這樣？肯定有其他效率更高，安全性也更好的交通方式。”
不遠處的艾克捂着腮幫子走了過來，他聽到了黑默丁格教授的自言自語，非常認真地說道。
“底城楞（人）民長期生活在嗨（黑）幫的剝削壓迫下，光給楞（人）生存必需的物品是不夠的，還要給他們生活的希望和熱（樂）趣。”
艾克口齒不清地說着原作中充滿意義的臺詞，但他不像是腿受傷，更像是嘴裡受了傷。
艾克的話讓黑默丁格更加的內疚。
“對不起，我們一度忘記了初心，作爲議會的前任主席我難逃其咎。也許是我漫長的壽命，讓我忽視了眼下人民遭受的苦難。我被趕出議會也是應得的。”黑默丁格低下了大腦袋。
“教（肉）……授，這不是你的錯。”
艾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不知道該如何責怪一個親身來到祖安，只爲了解底城人真實處境的教授。
也許他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但他一定是一位心繫人民的偉大發明家。
如今他認識到了錯誤並積極做出了改變。這比那些高高在上佔着議會席位卻毫不作爲的傢伙好太多了。
“你的腿好點了嗎？還有你的嘴怎麼了？”黑默丁格看着艾克關心地問道。
“好多了，謝謝教（肉）授……”
艾克扭頭吐出一口血水，發音終於正常了一些。
“我從沒接受過這麼專業的醫療，那個醫生太熱情了，不僅幫我治好了腿，還順便幫我看了看牙齒，我實在拗不過他的熱情，讓他給我拔了一顆智齒。”
接受了專業醫師的治療，艾克的雙腿已經可以正常行走了，爲了證明自己沒事兒，艾克還原地跳了幾下。
“沒事兒就好，來吧~讓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學院。”
一路上愁眉苦臉的黑默丁格這才笑了起來，把手中艾克的飛行滑板遞還給他。
艾克接過滑板重新背在背後，他跟在黑默丁格教授的身後，興奮地打量着眼前充滿了學術氣息的進步之城。
黑默丁格調整了一下因底城所見所聞而低落的心情，自豪地介紹起了眼前宏偉的學院建築。
“這裡是科技與進步之城，我們的學院有着最優秀的師資力量，很多年輕人都有着改變世界的雄心，而我們的目的就是負責引導年輕人將力量用在正道上。你可以看到……嘿，你在聽嗎？”
黑默丁格教授不斷給艾克介紹着皮城學院，卻發現艾克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面。
“很抱歉，黑默丁格教授。我想我的妹妹好像不見了。”艾克有些焦慮地打量着四周。
“哦，你是說那個活潑可愛的小丫頭，就在醫生給你拔牙、不對，給你治腿的時候，她說她要離開一會兒去找她的姐姐。順帶一提，讓醫生給你看牙也是她的主意，她說你太愛吃糖，每天晚上都牙疼得睡不着覺。”
黑默丁格模仿着金克絲的語氣動作，笑了起來。
“什麼？你就這樣放她走（惹）了！我妹妹她……她……總之她不能離開我視線！”
艾克驚訝地提高了音量，一不小心說話又大舌頭了。
“嗯？怎麼了？你不會以爲我沒有看出來你撒的小謊了吧？你們根本就不是兄妹，你們連膚色都不一樣。”
黑默丁格拍了拍艾克說道。
“別擔心，她都告訴我了，你只是不想讓她去找拋棄了她的親生姐姐，才把她拴在身邊。我知道你想照顧她，不想讓她再次受到傷害。但是一個小女孩想要找她唯一的親人，我想不出該用什麼理由阻止她。”
黑默丁格還在快步走着，但艾克已經停下了腳步。
“難道我忽視了什麼問題嗎？”黑默丁格意識到不對，也停下了腳步有些好奇地問道。
艾克此時正在瘋狂摸着身上所有的口袋，果然海克斯寶石已經被金克絲偷走了。
“糟糕！我們有麻煩了！對不起，黑默丁格教授，我不該跟你說謊，但你真的不應該放她走的。她確實不是我的妹妹，但她其實是一個非常非常危險的傢伙。”
艾克激動地跑了出去，然而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早就沒有金克絲的身影了。
“孩子，等等我！到底發生了什麼？”黑默丁格撲騰着小短腿追了上去。
……
此時他們如果擡頭就會發現屋頂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海克斯寶石，姐姐你就是爲了這東西纔來找我的吧？我竟然還比不上一塊破石頭在你心中來得重要！”
皮城貴族房屋的屋頂上，金克絲拿着海克斯寶石憤恨地咬緊了牙齒。
烏雲漸漸籠罩了皮城，黑雲壓墨，雙城都籠罩在雨前的低氣壓中。
“如果我讓你在我和石頭之間做出選擇，你會選我嗎？”
“你會選我的，對不對，我難道還比不上一個石頭來得重要？”
“那你爲什麼又一次拋下了我！”
金克絲時而哽咽，時而憤怒地自言自語着，淚光在她眼裡打轉，她突然想通了什麼。
“不對！石頭對你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那個女執法官！”金克絲一把握住了海克斯寶石。
她耳邊再次響起了幻聽。
【她真的很在乎那個執法官，海克斯寶石一到手，她就和執法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金克絲抓着頭髮不甘心地反駁道：“她來底城是來找我的！不是爲了那塊破石頭！她……她選擇那個執法官，也只是……只是……因爲那個執法官受了重傷快要死了！對！她……她不想再看到有人因我而死！”
【得了吧，她就是腿上破了點皮，哪裡就要死要活的了。你能夠用訂書釘縫合傷口，嬌生慣養的貴族大小姐卻要人扶着才能走路嗎？】
“騙子，凱特琳欺騙了蔚！她纔是爲了海克斯寶石來底城的傢伙，她利用了蔚！蔚只是被她矇騙了！”金克絲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道。
天空滴落了幾滴小雨。
金克絲輕輕一躍，便跳過了童年時宛若天塹一般的屋頂。
“我會證明給她看！讓她看清執法官虛僞的真面目！我會讓她重新回到我身邊！哈哈！我會的！我一定會的！等着瞧！哈哈哈哈！”
這一次，沒有蔚再伸手抓住她了。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雨下了起來，金克絲奔跑在屋頂，淅淅瀝瀝的小雨淋溼了她的頭髮，閃電照亮了她孤獨的身影。
……
此時吉拉曼恩家的豪宅裡，蔚和凱特琳正躺在牀上一起回憶着小時候的爆爆。
“我拋棄了她……”
自責的蔚緊緊閉上了雙眼，凱特琳有些心疼地撫摸着她的臉頰。
閃電劃過天際，凱特琳的母親敲響了房門。
“咳咳，我不想打擾你們，但是凱特琳，下雨了，你記得把窗戶關一下。”
“好的，媽媽。”正撫摸着蔚臉頰的凱特琳紅着臉條件反射地從牀上坐起身。
凱特琳的母親並沒有像上次那樣闖進女兒的房間，只是隔着門說道：
“還有你和你的……朋友準備一下，我們吃過晚飯就去議會。如果你們有時間，最好提前準備一下腹稿，要想說服議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踹門的情況下凱特琳的母親有着良好的貴族修養，優雅又不失威儀地說道。
“謝謝您，媽媽。”凱特琳打開了門，非常真摯地向母親表達謝意，給了母親一個大大的擁抱。
蔚有些羨慕地看着凱特琳，她看得出來，凱特琳的母親雖然有着貴族特有的矜持，但她還是很愛自己的女兒。
“難怪小蛋糕這麼甜，如果我們的母親還在世，爆爆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健康幸福地長大。”
蔚搖了搖頭，起身幫凱特琳關上了窗戶，隔絕了窗外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