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疼不疼?
“恰恰就是這樣的她,先生您執着於她那點分文不值的硬氣,總不能真憑她那張臉留在身邊這麼久。”
大概。
Schreyer這輩子僅在這一天,話最多。
“愛還是佔有,其實都一樣,沒人會對不愛的東西心生強烈的佔有。”
徐敬西聽完,冷笑一陣,垂眸,看了眼懷裡睡沉的女人。
Schreyer繼續說:“她把羊窩快宰光了,喜歡屠夫烤的羊肉,沒把她養胖,我很抱歉。”
“歐洲王朝1500年的歷史夠她沉心研究好幾年,我特別有時間,能保護她陪她。”
終於,徐敬西朝中控扶手臺的菸灰缸,點點菸灰:“說完了?”
Schreyer恭敬回話:“說完了,我已經不沉迷於邁阿密度假。”
男人不再搭腔。
豪車深夜回到別墅,將懷裡熟睡的抱上樓,關門離開。
樓下泳池邊。
徐敬西靠在沙發裡,閉目養神:“他發現了嗎?”
說的是暗區老闆。
邊上的Schreyer低聲,“目前還沒。”補充道,“他在美國、在國內有三家上市大企,做defi生態金融代碼,銀行,保險,基金等都應用於defi。”
“上個月,費雷德同財團已經分次收購他放棄的產業,您放心,做得很好。”
徐敬西慢條斯理道:“控制他的產業鏈,讓財團和他互相牽制,參與陀山居的人,誰獨大都不行,容易影響我。”
“您…”Schreyer看向他,“您謹慎了一輩子,這次功成身退,績效出來便執掌那個位置嗎?”
徐敬西不太愛回答,哪怕是不曾有過異心的保鏢。
Schreyer回頭看了眼樓上的臥室,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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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點。
轟隆一聲爆炸聲,感覺是別墅圍牆坍塌的聲音。
黎影從夢中醒來,枕邊位置整潔空蕩,身上的衣服還是穿來那套。
他應該沒來過房間。
下樓找人。
只看到Schreyer,在倒紅酒。
黎影好奇:“爲什麼有爆炸聲?”
Schreyer示意後院:“先生做的,讓人炸牆。”
黎影扭頭問:“隔壁別墅的主人不生氣嗎?”
後者解釋:“暗區老闆喜歡半夜過來找先生喝酒,從不走大門,這麼近天天坐直升飛機過來,索性…”
炸了,讓他大大方方走過來。
原來,隔壁住的是暗區老闆。
“他們的氣還沒消嗎?”
“不是消不消的問題,我不能插手,安靜看。”
倘若先生真因爲暗區老闆的舉動生氣,早搬家。
並沒搬,甚至別墅只隔一面牆,喊喊話便能聽到。
兩個人強勢慣,互不相讓是常事。
一到晚餐時間,仍在一起吃飯喝酒。
“習慣就好。”Schreyer補充。
黎影手搭在門柩框:“先生很少有朋友,也沒縱容任何人這麼放肆過。”
“兩個人開槍好幾回,只是沒互相殺死對方。”Schreyer說。
沒再聽,黎影上前一看。
兩套相鄰的別墅,中間十幾米的牆體被炸坍塌,一片硝煙瀰漫。
暗區的保鏢被先生打得嘴角烏青,灰溜溜站在角落,滿口外語說道歉。
徐敬西青筋盤結的手背,沾染不少鮮紅的血跡,不知道誰的。
憑過往幾年的瞭解,是男人煩躁之後的發泄,他在興奮,看見血的興奮。黎影篤定。
然,隔壁別墅的主人暗區老闆叼着雪茄出現在廢墟後,雙手抄在西褲兜裡,上半身沒有衣服,結實硬朗的左胸口有一道明顯的傷疤,胸肌鼓漲得寸寸蓬厚。
“先生,我名下所有集團的控制權全被你滲透了?”
“我六你四是底線。”徐敬西不留情。
暗區老闆吸了口雪茄:“你天天不守規矩,三番五次越過大家頭上做事,不給任何人機會爭取更多利益,你他媽這麼做,還以爲暗區是你在做主。”
男人冷笑:“我樂意。”
暗區老闆不服軟:“我不樂意,一起合作,你他媽反過來吞併我的東西,讓財團控制住我所有的產業。”
徐敬西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圖:“我不要你們的錢,只是讓你們互相牽制,但凡有一方做事不利我,另一方吞併掉另一方,道理十分簡單。”
果然是個陰險的,控制慾強勝,暗區老闆呵了聲,沒再追究,詢問:“飯做好了嗎。”
徐敬西示意身後的別墅:“自己過來吃。”
上一秒針鋒相對,下一秒像相識多年的好友。
沒再聽,無非是徐敬西和暗區老闆共同推行陀山居計劃成功後,後者的集團全被先生讓人秘密滲透控制,以此牽制暗區老闆往後只能聽他的吩咐做事。
很長的沉默裡。
黎影找了一張絲絹,走到先生身側,撈起他的手,幫他擦拭手上乾涸的鮮血。
奇怪,她這回並不怕血。
十分溫順。
徐敬西偏頭,眼神有半秒的詫異,意外她的突然出現。
像只舔血的小貓,溫馴地幫他擦手,手心被她弄得發癢。
小姑娘看着那隻青筋透骨的手,輕輕問:“疼不疼?”
“不是我的血。”徐敬西眼神落在她的發頂,“牆下那位。”
黎影點點頭表示清楚:“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昨晚解釋過。”
說着,沒等到男人的聲音,她擡起腦袋看人,沒睡好的緣故,細翹的眼裂上勾,帶紅髮腫。
風吹開她的長髮,露出頸子清晰的指印。
按尺寸,是他的。
徐敬西擡手,撫觸她頸子上的指痕,她敏感,怕那隻手滾燙的手溫,微微縮了下脖子,怯生生地避開。
男人直接將大手貼上那道紅色指印,變態又殘忍地說:“不上藥,這樣好看。”
“我沒看鏡子。”她說,“你每次都用力。”
男人不回答這個問題,視線略低,落在執着於幫他擦血跡的小手:“怎麼醒了?”
小姑娘仰頭:“我一個人…不喜歡陌生的牀。”
徐敬西突然笑了聲:“事情沒忙完。”
說得這麼清楚,他專心忙事,黎影輕問:“你還生我的氣,對不對?”
說着,她伸出左腳,示意腳踝處的鈴鐺,擡起臉笑。
“再生氣,我以後不戴了。”
像只淘氣的小狐狸,那可是能爲了一枚小鈴鐺不顧一切衝下河,徐敬西低嗤:“別想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