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雙手捧起她的臉
那幾天。
黎影基本處於迷茫狀態,聞空氣是又酸又甜的感覺,言辭形容不了。
在校工作室待晚不怕回公寓無伴,不怕哪天躥出一壞蛋過來搶劫,不怕深夜偶爾響起的鳴笛聲。
她堅信,儘管警告過佛胡,徐先生肯定有買保鏢在這條路保護她。
過了12點整,是芝加Juneteenth禁忌日。
浩浩蕩蕩地新聞鋪天蓋地,佛胡被捉了,簡直罪大惡極。南區可能要消停幾日安寧,她想。
她不住在南區,但公寓靠近南區。
懶得回去,回去又是一個人吃飯睡覺。
不清楚徐先生回國沒有,沒互相聯繫過。
Juneteenth禁忌日,和同學進行一年一度的禁忌日狂歡,喝了點紅酒。
深夜,黎影歪歪斜斜依靠在同學身上,涼爽宜人的夏季氣候,一件簡約的黑色吊帶裙,一起遊蕩在街頭瘋狂玩,瘋狂拍街景,玩無人機航拍。
她喜歡這樣的留學生活,自由,富足。
風漾起,少女原本遮蓋頸痕的長髮微微掀開,露出一道紅印。
學姐好奇地看了眼:“你的脖子…”
她愣住。
被看見了?
近幾天一直披頭散髮,甚至不想上藥,她皮膚遭了腫痕癒合過慢。
“一個壞蛋。”黎影微微莞爾,“弄的,我對他又討厭又喜歡。”
“爲什麼如此矛盾。”學姐笑着問。
黎影慢悠悠踩着高跟鞋,開放的國度,她半點不同好朋友隱瞞:“他不喜歡我,會掐我脖子,毀我的畫,毀我的入學名額,還要整夜欺負我,一見他,我心情特別糟糕,失眠好幾日。”
國外不同種族的學姐熱情至極:“上帝,那真是糟糕透頂。”
可是黎影拎好包包,一雙微微上挑的媚眼對人笑,眼尾寫滿風情故事:“但喜歡徐先生雙手捧起我的臉,安靜沉默地看我的眼睛。”
“認識他以後,這個世界善意彷彿很多,只要有他在,世界總在善待我。”
學姐認真聽完,說:“那你很幸運的。”
不可置否,她認同:“我也覺得,前途一路生花。”
對徐先生,只能是感激,不是愛,她想。
胸腔滿滿是酸與澀,深夜裡,令她不想回公寓只面對一盞孤燈。
和學姐們去了大廈頂層,包一架直升飛機看芝加哥夜景。
從南到北,打開艙窗,伸開雙臂任風吹亂長髮,俯瞰金碧輝煌的高樓大廈。
哥譚鏡頭第一視覺,呼吸高空的空氣。
這樣的自由令她回到最初芝加哥的舒服狀態。
黎影小姐深夜玩得有多自由縱情,西雅圖不眠夜的徐先生就有多忙。
頂層會議室的首席臺,男人一臉陰沉,半夜還在斥責Eight. Mining集團所有股東。
一個輪一個,看不爽的直接踢出局。
費雷德已經習慣他動不動收拾不聽話股東的場面,沒有哪一年少過。
會議室裡的商業巨鱷被遣退,徐敬西坐在首席臺,壓走面前的會議麥,手心有一搭沒一搭玩着鋼筆。
戴在腕骨的機械手錶已經指向凌晨兩點十五分,男人放下鋼筆,冷聲發問。
“薩勒在誰手裡。”
下位的費雷德合上電腦,交給女秘後,恭敬迴應:“他在洛杉磯,您請說。”
“我們交代薩勒的事,他已經做好,如今罪名全給劉懷英背。”費雷德補充。
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薩勒這個人也沒讓Eight. Mining集團有什麼損失。”
“所以,您是希望怎麼安排薩勒?放過嗎?”費雷德詢問。
徐敬西仰在總裁椅靠背,涼薄言辭不輕不重從他口中道出:“我已經利用完,你說呢?”
費雷德不敢妄斷他的決策。
首席臺的徐先生緩聲:“可不能放過,他的其他罪證交給美方收押,夠薩勒終身監禁。”
無疑,利用完就滾。Wωω✿ttκan✿¢ ○
費雷德點頭,真怕自己有天也會被他利用完,便不顧情面踢開。
臨走前,費雷德看了眼首席臺的權貴先生。
這人看着孤僻不是沒道理,惹不惹他無所謂,正常情況下,別靠近他。
會議室陷入徹底的空寂。
徐敬西拿出手機,撥通芝加哥黑金別墅的座機號碼。
女傭很快接聽,瞭解後回覆:“她並沒回來住,那天,她醒的時候一直在別墅裡找人,找不到人她就自己走了。”
一語不發地掛了電話。
那東西是不會住進去,嘴裡話說得好聽,偏愛住進靠近混亂南區的公寓。
徐敬西看了眼手裡的鋼筆,那東西還算有一點點良心。
也就這點。
還份討好,還不是爲了乞求他不要欺負她。
這怎麼能叫欺負?
離開會議室,還沒進電梯。
Schreyer上前:“她還在外面和同學玩,包直升飛機在芝加哥上空嗨了一晚上。”
有錢。
徐敬西接過助理遞來的冰咖啡,抿了一口,進電梯。
Schreyer跟上,補充:“她們學校後天會有遊行活動。”
男人佇立在正中央,嘖了一聲,“又來。”捉咖啡杯的手指向大保鏢,吩咐,“別讓她參與,關她什麼事。”
Schreyer頷首:“明白。”
男人出電梯,摸出一支菸咬在脣邊:“自由自在的生活她還不樂意,喜歡折騰,要是沒我縱,她有膽子到處浪嗎。”
Schreyer摸摸高挺的鼻樑,打開車門:“她昨晚還去酒吧,前晚在邁阿密陪同學嗨,前前晚學院在北郊舉行露天舞臺活動,她去扮演了《紅袍女巫》,不是演女巫,她是去演小可憐…”
也是,芝加學院夏期寬鬆,假期多。
她也就演得了小可憐,被下藥那種。
“她主動說的。”Schreyer補充,“我也沒看見。”
男人坐進車裡,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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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底,遊行當天。
黎影被堵在公寓裡,邃,放棄,返回房間,輸入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
撥通。
第一次無人接聽。
坐在沙發裡,耐心數着十分鐘後,閉了閉眼睛,醞釀好言辭後,決定重撥。
也不是罵他,也不是氣他。
西雅圖豔陽滿天,男人躺在酒店頂層套房的大牀,沒睡得幾個小時,牀頭的手機震動不停。
一隻赤裸精實的長臂一伸,拿起手機貼到耳邊。
男人拿起枕頭墊在後背,懶懶靠在牀頭。
小姑娘溫軟的嗓音傳來:“你好,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