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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第162章 天機可測不可逆(求票)

162.第162章 天機可測不可逆(求票)

祭壇下方。

衆大臣都滿腹疑竇地迴歸原位。

只有同爲方士出身的太常卿鄧常恩在人羣中往前走了幾步,故意跟李孜省旁邊的人換了個位置,隨即湊近李孜省耳邊,用略帶奚落的口吻低聲道:“當下發生何事,你我心裡都清楚得緊。”

李孜省聽到了也當沒聽到,繼續閉目養神。

看到這一幕,鄧常恩心中越發惱恨,幾乎咬牙切齒地道:“你也看到了,陛下爲今兒起不起霧這件事,連朝廷正事都放下了……你的讖言,對陛下乃至於朝政,都形成了不小的影響。”

聽到這兒,李孜省終於忍不住,側目瞅了過去,只是眼睛還微眯着,那不屑的神情彷彿在看一個街頭的小丑。

“哼!”

鄧常恩看到這睥睨的眼神就很不爽,還瞪一眼,繼而冷冷地道:“我這是好心好意提醒你,你雖號稱仙家中人,難道真能把天下事都參透?今天要是不起霧,你可有想過該如何收場?”

“呵呵。”

李孜省笑着把腦袋轉回去,微微一低頭,眼簾垂下,繼續裝睡。

鄧常恩討了個老大沒趣,只能轉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艾愈急忙靠上前來,小聲問道:“大人,怎麼樣了?”

鄧常恩回頭瞥了他一眼,喝問:“這是你該站的地方嗎?還不快退下!”

艾愈委屈地道:“您莫要遷怒於我,我只想知道,現在事態如何,也好有個準備。”

“準備棄暗投明,是嗎?”

鄧常恩扁扁嘴,不屑地道,“我本想跟他說,要是事情不好收場,可以求助於我,我自會替他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但到現在,他算是撞了南牆了卻依然不肯回頭。你看看這天,像是要起霧的樣子嗎?”

艾愈順着鄧常恩的視線看了看東方的紅日,笑着道:“這是好事啊。”

鄧常恩氣勢洶洶地道:“我今日定要在陛下跟前參他一本。”

“切莫如此。”

艾愈趕緊勸阻,“您消消氣,您想啊,現在文武百官都還不知有這回事,照理說,您應該也是不知情的……參劾了,豈不是讓陛下知曉,您提前知悉此事,卻什麼都沒做嗎?您讓陛下如何看您?

“但您也不必着急,這天下間沒有不透風的牆,朝中自會有人知曉,也定會有人上疏參劾於他。”

鄧常恩琢磨了一下確實如此,搖搖頭道:“這老李頭,連一點好話都不會講,氣得本仙師差點兒亂了方寸……哼,我倒要看他如何收場。”

……

……

大祀終歸還是在羣臣的期待中,正式開始。

大明到成化年間,天地壇合在一處,並不分祀,一直到嘉靖九年大禮議結束後纔將天壇和地壇分開。

一場大祀,衆大臣要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跪下來磕頭。

且要有節奏,不能亂了方寸。

祭祀纔剛開始,誰也料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天色迅速轉陰,等東方天空的太陽被天邊飄來的雲彩給遮蓋住時,朱見深的心思已經沒有放在當前正在進行的祭祀上,時不時地擡頭看天。

雲越聚越多,越來越厚。

原本鮮紅的朝霞已經徹底被烏雲所取代,天色也快速暗淡下來,終於,祭祀在一半都沒到時,空中的雲層已幻化成霧氣開始下沉,速度越來越快,先是巍峨的京城,包括城門和城牆在內均慢慢失去了蹤跡,然後便是近處的屋舍也不見了,最後連天地壇都開始爲雲霧所籠罩。

祭祀雖還要繼續進行,但明顯已經不能辨人,只能聽到禮讚官的呼喊聲。

“拜……”

“起……”

“拜……”

又是半炷香時間過去,盛大而隆重的祭祀已接近完成,這場伸手只依稀可見五指的大霧都還沒消散的跡象。

而在人羣最前面,萬安旁邊幾個重臣都試圖穿過濃濃的雲霧,把萬安這個首輔給找出來……那感覺就好似在說,你萬閣老可以啊,你這張嘴如同開過光一樣,說起霧就起霧?明明先前還豔陽高照來着。

隨後覃昌在大霧中舉着火把,摸着黑走到爲首的幾名大臣前面,大聲道:“諸位臣僚,大祀行禮之事先暫緩吧。等下一個吉時。”

萬安心中一動,循着聲音走了過去,看到覃昌的身影,雖不辨五官,但還是上前一把抓住覃昌的手,焦急地問道:“覃公公,究竟是何事?這天……竟真起霧了,陛下他……”

“唉!”

覃昌重重地嘆了口氣,責備道,“萬閣老,就算您也如李侍郎那般神通廣大,能推測未來之事,先前也沒必要在陛下面前如此提及啊……您可知曉,這場霧可是關乎到安喜宮那位貴主的安危?”

“什麼?”

萬安一臉懵逼。

我以爲自己已經很神通廣大了,正打算找你覃昌邀功,進而看看陛下的反應呢。

結果你跟我說,有個比我還牛逼的,一早就把大霧之事給預言了,甚至還說這跟萬貴妃的生死有關?

你玩我呢?

“李侍郎,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衆人疑慮重重下,又不得不摸索着將李孜省給圍了起來。

李孜省繼續沉默不言。

衆人聚在一起,卻也是咫尺之間難以視人,大霧瀰漫下,連前行幾步都很困難,誰也不敢妄動。

覃昌循聲走了過去,也是湊近後,才能分辨出人羣中間的是李孜省本人。

覃昌用懇求的語氣道:“李大人,您趕緊給拿個主意啊……這場邪霧,果然如您所預料的那般來了!這要是安喜宮貴主有個三長兩短,你讓陛下情何以堪……現在事情應該還有轉機吧?”

李孜省繼續緘默不語。

“您快說啊。”

衆大臣也着急起來。

鄧常恩此時已經不敢往前湊了,只能躲在一堆人後面,根本看不清前面的人影,只聽着一羣人在那兒說話。

李孜省終於開口了:“我所言之事,全在於推測天機,而天機演變則不受我所左右。我既非天師府的天師,也非仙家中人……若是諸位想尋求破解天機之法,逆天意而爲,那不妨……誰自稱仙家就去找誰比較合適。”

“鄧仙師,鄧仙師何在?”

衆人一聽,又趕忙在大霧中找尋鄧常恩的身影。

鄧常恩一聽,這怎麼還有我的事呢?

好在大霧猶在,不正是給我鑽地縫的機會?

我能讓你們找到我在哪兒,那就是我學藝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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