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笙笙嘴裡，林羽墨是個溫柔到骨子裡的人。
是她追逐了整個大學仍念念不忘的人，再次重逢，本以爲上天垂憐讓她彌補遺憾，卻不知是另一場悲劇的開端。
笙笙的家庭條件並不差，本可以一輩子無憂無慮，卻因爲林羽墨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笙笙總說林羽墨是她生命中的光。
在曲桐看來，林羽墨一生很苦，笙笙纔是他生命中最後的光。
他抗拒不了光，他也在很努力地保護這束光。
所以最後連死都是靜悄悄的。
曲桐打量着林羽墨。
林羽墨扯了扯嘴角，努力拉出一抹笑，眼眶卻不自覺紅了：“笙笙本來就是很優秀的人。”
沒再繼續這個悲傷的，才話題，曲桐問林羽墨：“林墨的生意，你能接手嗎？”
如果不能，她就要考慮吃完這波紅利開始撤資了。
畢竟她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應該能，我有完整的記憶，且以前我也是學金融管理的，阿梨小姐可以試着相信我。”
曲桐聽笙笙說過林羽墨大學時成績很優異，是被拖累纔沒有參加結業考試的。
“好，你好好休息，有事可以聯繫我。”
曲桐沒有多留，將護工重新叫了進來。
曲桐回到悅瀾灣沒見着人，叫來玄平，“我師傅呢？”
“袁老還沒回來。”玄平恭敬道。
還沒回來？
什麼東西讓袁老頭這麼感興趣？
出去之前袁老頭還給她抱怨那個餐廳他以前吃過，味道不咋滴，還不如倩倩做的呢。
時間比較晚的時候，袁老頭回來了。
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拉着曲桐去自己房間。
曲桐猜錯了。
讓袁老頭感興趣的不是什麼希世藥方，是一段錄音。
“這是方家在藍家潛伏多年，無意中發現的，之前和你們作對的陳二虎就是方家的遠房表親。”袁老頭將事情娓娓道來。
曲桐想了一會兒纔想起陳二虎這號人，藍星野鞍前馬後的小弟，以前沒少跟斐文星成耀對噴。
但自從溫縱死後，陳二虎就消停了，大概是一個人幹不過吧。
沒想到居然是方家安插的眼線。
“方家十代單傳，好不容易有個女兒，自然寶貝得緊，當年方瑜成年的時候方家可是辦了盛大的成年禮，全迦南帝國沒幾家能比得上的，我還說當年方家怎麼一個月不到就接受藍家的賠償方案，原來擱這憋大招呢。”
曲桐也不得不承認，方家人審時度勢，確實沉得住氣。
袁老頭將U盤放到自己光腦上一掃，曲桐凝神傾聽。
高跟鞋落地有規律的腳步聲，還有裙襬拖地的沙沙聲。
“大少夫人好。”
“嗯，大少爺呢？”
“大少爺剛回來，應該在書房。”
簡單的對話過後，腳步聲漸行漸遠。
沒一會兒，又響起藍江鴻的聲音，讓傭人都離開。
像是哪裡門沒關，依稀聽到交談聲，但是距離太遠，聽得並不真切，唯一能辨別出來的幾個詞中就有袁老頭的名字。
“你怎麼在這裡？”藍星睿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來找你試試明天參加宴會穿的衣服，我選了幾套，不知道你喜歡哪套，最好都試試。”方瑜的反應還算快，語氣也算平靜。
空氣寂靜了一秒、兩秒、三秒。
“嗯，你先回房間，我等會兒回去試。”
音頻到這裡就結束了。
看樣子是方瑜發現了什麼，藍星睿也起了疑心，但雙方都沒有選擇戳破。
袁老頭之前就聽過這段錄音，再聽還是很憤怒。
雖然聽不出交談的具體內容，但音頻裡提到了宴會，袁老頭覺得就是他遇害的那一場皇家宴會。
“另一道男聲我覺得有點熟悉，但一時又記不起了。”曲桐摸着下巴思索道。
“你再仔細想想，努力想想。”袁老頭如熱鍋上的螞蟻，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曲桐。
曲桐一向記憶很好，這種熟悉又想不起來的人，應該只有一面之緣，且不算很重要的人。
思索半天，無果。
袁老頭悻悻然，“原本是有視頻的，可惜視頻佔內存，早在幾年前就被覆蓋了，音頻還是方家花了不少心思找頂級黑客恢復的。”
袁老頭肉眼可見地抑鬱下來。
曲桐想到音頻的來源，問袁老頭：“想不想去藍家看看？”
“現在？”袁老頭擡頭看她。
曲桐點頭。
“你確定不會被打出來？”
曲桐翻了個白眼，“藍家窮得只剩下一個門了嗎？”
“怎麼可能？藍家……”說到一半，袁老頭突然恍然大悟。
然後立馬興奮起來；“走走走！帶上樓小川。”
三人趁夜出門，胡獻後腳跟上。
曲桐回頭，眼神犀利：“別跟着我，免得拖我後腿。”
胡獻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三人揚長而去。
胡獻委屈：“夫人她……她嫌棄我……”
玄平走過來，安慰的拍拍他的肩：“夫人沒有嫌棄你，夫人說的是實話。”
胡獻齜牙：“那袁老不是更拖後腿嗎？”
“正因爲已經有一個拖後腿的了，所以更不能帶你了。”
“也是哦。”胡獻心情瞬間明朗，“那夫人這麼晚了出門，要跟上將說一聲嗎？”
“應該不用，夫人又不是小孩子，主意正着呢。”玄平思考了下，搖頭，“再說，我們現在是夫人的護衛兵，應該聽夫人的，夫人沒讓我們說就不用說。”
“那行。”胡獻聽完贊同地點點頭。
兩人隨意聊了兩句，換好班，玄平下去休息了。
另一邊，曲桐三人輕輕鬆鬆進入藍家。
果然現在的藍家防禦鬆懈，又有樓小川帶路，輕鬆避開機械探測。
藍家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休息了，只有一棟樓還有燈光。
“那幾個人你認識嗎？”曲桐指着守在樓下的護衛小聲問樓小川。
樓小川搖頭。
“那你帶我師傅去別處，我去看看。”
直覺告訴她藍微影或者藍江鴻就在裡面。
曲桐用精神力隱藏自己的氣息，輕鬆躲過守衛，進入了樓道里。
精神力一探，就知道哪裡有監控。
“這個月馬上結束了，你說二皇子那邊的資金還沒有到賬？”
曲桐走到某一層，藍微影有些不可置信的聲音自樓道內傳來。
曲桐勾了勾脣，往聲源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