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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第187章 海運!編制!北鳥歸巢!

187.第187章 海運!編制!北鳥歸巢!

第187章 海運!編制!北鳥歸巢!

“紡織廠如何了?”夏之白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回長官,已經開辦起來了,只是.”荊滿眸間閃過一抹掙扎,猶豫着道:“因爲李笙他們的離開,紡織機基本是由周知事一人負責的,相較改動不多,眼下雖在運營,但效率不是很高。”

“堪堪維持正常運行,至於盈利,短時都沒什麼希望。”

荊滿實話實說了。

如果周寧、李笙等人心思都在上面,或許紡織機還能提高不少,奈何大半年前,李笙心懷不滿,根本就不願在上面多花心思,一心炫技,而周寧那時候心思又都在蒸汽機上,也就造成了花了太多時間,結果成效微薄。

夏之白蹙眉,又很快舒緩下來,道:“沒事,萬事開頭難,既然已開了頭,那就不算壞。”

“雖然是有些被耽擱了。”

“但不算壞。”

他當時其實把‘飛梭’的想法說出去了的,只是當時無論是周寧還是李笙,都對自己的想法不感興趣,他們的心思都還是想打造一個與衆不同的‘鐵紡織機’,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他如今回來了。

經過這麼多事,依舊留下的人,都是共患難的了。

團結一心之下,把飛梭弄出來,並不算很難,到時紡織業就步入正軌了。

他謀劃的製鹽、改驛站、紡織機、煤廠等,其實目前都更適合北方,因爲北方地廣人稀,勞動力相較比較缺乏,而這些新興技術的出現,能夠大幅提升北方的生產力。

南方固然也行。

但無論是製鹽的竈戶,還是煙雨江南的水運漕工,亦或者是獨門獨戶紡織的女眷,這些都算得上是‘百萬漕工’,江南的這些士紳只看得到自己的眼前利,卻是忽略了這些底層百姓的生計生活。

註定是要鬧出大問題的。

眼下因爲鹽企纔剛剛開始運行,竈戶纔開始被人爲擠出市場,目前‘失業’的情況還不是太明顯,也並沒有影響到太多人,但假以時日,隨着規模的擴大,這種矛盾定會直接爆發出來的,到時江南只怕會亂一場。

致使這一切的官員、士紳,都逃不了借人頭一用。

不過他會盡量避免這種事發生。

動亂對天下影響太大。

他想要的大明是一個穩定的大明,是一個力求經濟發展的大明,不是一個墜入‘羊吃人’的大明。

夏之白又道:“荊滿,你等會去鹽廠,將周知事及其他工師叫來。”

“我有事要跟他們商量。”

“另外。”

“記得告訴鹽廠、煤廠的工人,困難的時候已經度過去了,他們未來的生活將會無比光明。”

“我夏之白不會辜負他們的信任,也不會辜負他們的堅持。”

“他們的堅守是值得的!”

夏之白目光無比的堅定,帶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荊滿愣了一下。

眼下京都鹽業的情況並不好。

就算夏之白回來,又能做到什麼?

蒸汽機圖紙已被李笙偷出去了,不少的工師也跟着離開了。

現在的京都鹽業比最初規模縮水了快一半。

這是全方面上的縮水。

手中無人,又沒有其他拿得出手的技術,盈利手段也單一,還被各種針對,他是絲毫看不到有反轉的跡象,不過鑑於這是夏之白,這位本就讓人難以預料的人,他還是莫名心定了不少。

他點頭道:“好,我這就去傳話。”

就在荊滿擡腿想要去宣傳時,又突然停下了腳步,面露幾分快意道:“長官,要不要將你回來的消息宣傳出去?現在李笙他們可就在應天府,平日裡那可是囂張的不行,要是知道長官你回來了,只怕會被嚇得腿都軟了。”

“而且長官伱回來的消息,要是傳出去,也能威懾不少窺視的宵小。”

荊滿眼中滿是報復之心。

他心中實在是憋着一股火,被人欺負了這麼久,如今主心骨回來了,那可不就要好好的找下場子,雖然不可能真做什麼,但怎麼也得讓那些打京都鹽業主意的人,以及叛出京都鹽業的人,心中咯噔一下。

夏之白可從來都不好惹。

一直都是刺頭。

夏之白看到荊滿一臉期待的神色,也是笑着點了點頭:“這個你們自己決定吧。”

“我回來的消息藏不住的。”

“我也不打算藏。”

“這九個多月,天下發生了這麼多事,因緣際會之下,也促成了很多事,也讓我的一些想法提前實現了,我自不會就此停下腳步,等我真正對天下出手時,只怕整個天下都會爲之一震。”

“這個時間快了!”

夏之白端起茶杯,嘴角帶着淡淡笑意。

其他人或許不清楚。

但他卻知道。

李笙等人幫了自己大忙。

讓他的計劃能夠更順利的推進,也能更順利的對江南‘削藩’。

荊滿沒有理會這些。

他就一尋常文吏,連品級都沒有,也沒有心思去想夏之白的想法,如今他的耳中,只留下了一句話,就是夏之白同意了,他笑着跑出去傳話了。

夏之白將杯中茶水飲盡。

他去到店中的書房中,將自己包裹中的幾份奏疏取了出來。

這是他這九個月遊歷北疆的總結。

他逐一翻開。

《大明社會階層與人口變遷》。

《大明社會各階層的收入及其構成》。

《淺析大明士紳這一社會羣體》。

夏之白逐一的翻開,隨後將這一份份寫好的奏疏,直接用燭火點燃了,這些東西,朱元璋不會樂意看的,就連他前面送去的兩份奏疏,朱元璋都未必能接受。

他不會反叛自己的階層。

也不敢。

身居高位,顧慮的東西太多,朱元璋尤其。

這些東西沒有用了。

洪武十年:朱元璋規定,現任官員之家,具免除徭役的特權。

洪武十二年又下令:自今內外官致仕還鄉者,復其家終身無所與。

洪武十三年.

朱元璋給地方官員追加的特權,在這一道道令書的書寫下,顯得格外的不同尋常,也將士紳徹底推向了基層頂峰。

但朱元璋不會承認自己這麼做有錯。

因爲大明官少。

若是不把地方的統治機能委任給士紳,那地方秩序的真空部分,朝廷根本就管不到管不了,士紳就是朱元璋推出來,充當國家權力與地方利益之間的調和者。

也是朱元璋眼中隨時能消耗的消耗品。

而夏之白很早就指出來了,這一套玩法,只有朱元璋自己能玩得轉。

其他人都玩不轉。

朱標不行,朱棣更不行。

大明其他的帝王,亦或者朱元璋任一的子孫,都玩不轉,深宮中長大的皇帝,又哪裡真能做到洞若觀火,真能做到既知曉地方大致情況,還能玩轉帝王心術?讓百官始終處於震恐之中?

這種天生帝王,從古至今少之又少。

終明一朝,一個都沒有。

望着這一道道奏疏化爲飛灰,夏之白的目光也越發堅定。

說再多,都難觸痛處。

唯有真的體會到了,纔會對此有所改觀。

半晌。

所有沒呈上的奏疏都化爲了灰燼。

夏之白拍了拍手,將手中沾上的灰塵,全數給拍了乾淨。

卸下包袱,輕裝上陣。

夏之白從書房中取出一份宣紙,點了點墨汁,準備設計一下,如何讓北方的‘遊子歸鄉’,這時,突然有一名宦官到了京都鹽鋪,並將朱標召見的旨意傳了過來。

送走了宦官,夏之白輕笑道:“看來當今陛下跟太子,對我還真是夠關心的,我這纔剛回到京都,就知曉了消息,還馬不停蹄的召我進宮。”

夏之白搖搖頭。

他並沒有急着動身去宮中。

而是繼續在宣紙上落墨,只是原本寫下的幾筆,都被他無情的劃掉了。

最終,紙上只留下了少數幾個詞。

海運。

編制。

北鳥歸巢。

外交!

等將心中想法全部寫下,夏之白才心滿意足的停筆,他俯下身,將沒幹的墨跡吹了吹,而後欣賞起自己寫的內容,最後大笑一聲,將這份宣紙捲上,隨手放到了一旁。

他看了看有些灰撲撲的衣裳,只是伸手撣了撣灰,就信步走出了店鋪,朝皇宮走去。

當夏之白坐上馬車時。

他回京都的消息,已是不脛而走。

僅僅半個多時辰,就先後落入到很多人耳中。

鹽運使魏衡聽到這個消息,目光微微一沉,眼中閃過一抹忌憚,但隨後輕輕轉動了下手中茶杯,臉色就恢復了平靜,回來又如何?如今局勢已定,他又能做什麼?

真能把一切都推了?

他背後從來都不止自己一人。

他身後是兩淮跟兩浙,甚至是整個南方。

他何懼之有?

原本還在呼呼大睡的,沉迷於溫柔鄉的李笙,聽到夏之白回來了,卻是猛地驚醒,臉色直接被嚇得煞白,慌亂的穿起衣裳,就朝鹽運司走去,其他人不怕,他可沒辦法不怕。

要是夏之白追究起來,是真有可能出人命的。

夏之白這人。

可是十分混不吝的。

做事完全不按常理,要是真動了大怒,沒有其他人護自己,他根本就掙扎不了。

他必須得讓魏衡兌現當初的承諾。

隨着夏之白回來,城中出現了一陣騷動,但更多的還是好奇,好奇夏之白麪對這些事,會做出怎樣的應對跟迴應,而在城中私下揣測的時候,夏之白已到了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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