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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第180章 夏之白消失了?!

180.第180章 夏之白消失了?!

第180章 夏之白消失了?!

洪武十九年,六月。

時節已步入初夏,秦淮河畔,新冒出的柳條,在隨風飄搖着。

郭桓案已徹底結束。

此案牽連大明十二個布政司,捲入其中的官員有禮部尚書趙瑁、刑部尚書王惠迪、兵部侍郎王志、工部侍郎麥至德等,在朱元璋震怒之下,六部左、右侍郎以下,對外宣佈追繳贓糧七百萬石,詞連直、省諸官吏,系死者數萬人。

爲了追贓糧,朱元璋下令大索富人,在持續數月的動盪下,民間富人莫不家家乾淨。

郭桓也的確沒有說謊。

在朱元璋重典肅貪下,郡縣之官,雖居窮山絕塞之地,去京師萬餘里外,皆悚心震膽,如神明臨其庭,不敢少肆。

如今,六部尚書除刑部跟工部,其餘四部依舊空缺。

其餘四部職權全集於朱元璋一人之身。

在郭桓案後,朱元璋爲杜絕貪官污吏,通過篡改數字貪贓枉法,將記賬的漢字做了一定調整,開創出‘壹、貳、叄’等大寫數字,同時宣佈記賬啓用‘1、2、3’等胡人數字。

在朱元璋鐵腕高壓強權之下,動盪數月的大明,隨着官員的陸續繼任,終於慢慢恢復了安寧。

翰林院。

花綸、練子寧依舊爲翰林院修撰,不過分別兼任了太子洗馬跟太子校書。

官職品級沒有太多提升,但地位卻有明顯提高。

黃子澄被提拔爲了翰林院編修。

是日。

昔日三傑閒暇休息,也是聚在了一起。

經過郭桓案的洗禮,花綸已徹底褪去了之前的青澀跟衝動,變得沉穩了不少,只是眉宇間還顯露着英氣,練子寧鬍鬚留了不少,顯得面色老成不少,唯有黃子澄體型比過往乾瘦許多。

三人隨意坐下。

讓幾名小吏給自己端了茶水。

花綸望着身上的紅色官袍,感慨道:“不知不覺,入朝已有一年了,這一年當真讓人如夢一般,登科及第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但如今總算知曉朝廷之兇險,一步踏錯,再無翻身之機。”

練子寧端起茶杯,小口的嚐了一口,調侃道:“登科及第真的意氣風發?”

“我怎麼不見得?”

“當時是誰被氣的直跺腳,恨不得拔劍跟夏之白拼命?”

花綸面色一窘,不滿的瞪了練子寧一眼,冷聲道:“你也別笑我,當時你不也一樣?我們三,當時誰不悲憤?誰不被夏之白氣的牙癢癢,這也怪不得我們,誰讓夏之白總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彷彿誰都看不上。”

“但也多虧了他。”

“若非他高中狀元,只怕我等三人,早就灰溜溜逃了。”

“哪裡還有今日之風光?”

花綸感慨一聲。

想起當年科舉的事,也不由露出一抹尷尬又不失無奈的苦笑。

當年他是真想將夏之白給活劈了。

大不了一命換一命。

士可殺不可辱。

夏之白將他們三人的尊嚴狠狠踐踏,這誰人能忍受的了?

練子寧苦笑一聲,想到那些往事,也只能面露無奈之色,“當年的事,都過去了,誰又沒在年少時,做過一些出糗的事,不過也正是有了夏之白,我們才能真正認清自己的才能,沒有太過張狂。”

“一啄一飲,自有天數。”

“倒也不算壞。”

黃子澄呵呵一笑,無語道:“你們倒是說的輕巧,感情不是伱們被擠下了一甲,我們三人才學分明相差不多,結果我倒是直接淪落到了二甲,辛辛苦苦在翰林院做文章,這纔得到編修官職,你們一個兼任太子洗馬,一個兼任太子校書,這一來一去,差別可就大得多了。”

黃子澄滿腹怨念。

他倒不是真的埋怨,而是有一些羨慕。

太子洗馬、太子校書的官職並不高,但當今太子的權勢世人皆知,花綸跟練子寧,這已算是直接爲太子府官了,等到日後太子即位,他們的前途只怕會一馬平川。

三人原本相差無幾,但如今卻被拉開了差距。

他心中自是有些吃味。

花綸跟練子寧對視一眼,都面露幾分無奈。

他們的確得到了升遷,但這個官職可不是這麼簡單得到的,花綸處理了兩三個月的賬簿,眼睛看那些賬簿都看花了,當時清算完,整個人直接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

練子寧同樣沒好過。

因爲太多官員牽涉其中,他被朝廷吩咐處理審訊文書。

六部尚書全部出事,六部侍郎也沒有幾個倖免,還有地方十二個布政司,那一樁樁觸目驚心的罪證,即便到現在,練子寧回想起都感到一陣心悸。

尤其是因爲牽涉到太多地方官員,差點引起全國騷動,當今陛下爲平息民怨,下令將審刑司吳庸殺了。

當時他就在吳庸麾下任職。

人都被嚇傻了。

而且朝廷對外公佈的是贓糧七百萬石,但他知道,根本就不止這點,真正的贓糧實際有兩千四百多萬石,這已近乎是大明一年徵收上來的錢糧了。

他雖不知民間具體情況,但從這個徵收上的數字,就知曉民間定然是大苦。

他跟花綸這幾個月,根本就不敢提這些。

因爲經不起想。

花綸端起茶杯,靜靜的喝起了茶。

等將杯中茶水喝了大半,纔開口,岔開了話題,道:“夏之白呢?這大半年,都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他那鹽鋪,若是再不回來,只怕真就要被人給瓜分乾淨了。”

練子寧也眉頭一皺,凝聲道:“對哦,夏之白人呢?”

“這大半年,在各地鹽運使的上疏施壓下,鹽政發生了這麼多變化,他爲什麼沒有任何動靜?甚至連人影都不見了,難道真就一頭紮在北平的鍊鐵上了?”

三人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狐疑。

在這大半年。

李笙被工部的人調離了。

因爲郭桓案的緣故,地方暴動動盪難平,太多富人商賈出事,地方民生保障出了大狀況。

地方鹽運使聯名上疏,改革鹽政,在天下設立鹽企,一來效仿京都鹽鋪,降低鹽價,惠利於民,二來通過朝廷出手,撥亂反正,填補地方鹽商出事後的空缺,讓朝廷代爲經營,等天下秩序恢復,再交由鹽商經營。

而地方鹽企,幾乎是照搬的夏之白鹽企。

尤其是蒸汽機。

朝廷爲了平息民怨,給與了大量的生鐵支持,最終在短短數月內,兩淮、兩浙等地的鹽廠,就陸續建立,地方的鹽價也得到了顯著降低。

如今兩淮、兩浙又恢復了鹽引制度。

讓鹽廠按需生產,再按鹽引的多寡,進行食鹽的分配。

不少鹽官,都多次上疏,取締夏之白的京都鹽業,交由戶部統一管理,而且還做了明文規定,直隸省除了應天府以北的電工,都嚴禁購買京都鹽業的食鹽,絕不允許京都鹽業的食鹽,流落到南方。

除此之外。

兩淮、兩浙還不斷挖京都鹽業的‘竈戶’。

而且挖的還不止是竈戶,還有其他的煤炭工、搬運工等等,挖人的已不止是應天府的,還有壽州、滁州等地。

在朝廷及地方聯手攻勢下,京都鹽業眼下岌岌可危,甚至都出現了人手短缺的現象。

再這麼下去,只怕京都鹽業就空了。

現在的京都鹽業,全靠周寧、樊新等少數幾人支撐,但這種情況,明顯不可維繫,現在京都鹽業,工師缺乏,熟練的技工缺少,就連搬運的工人也有短缺,還不斷受到其他鹽企的針對,還有朝廷官員的威逼。

也就夏之白名聲夠響亮,京都的百姓始終抱着信任。

這才讓朝中官員不敢太輕舉妄動。

不然早就出事了。

即便如此。

他們也感覺不樂觀。

只是他們很費解,京都鹽業都這樣了,夏之白還能無動於衷?一點反應都沒有?要知道蒸汽機這些機要圖紙,可都是李笙等工師泄露出去的,甚至李笙等工師人都直接逃出了。

而各地的鹽企能這麼快建立,也得益於夏之白的紀錄賬簿。

這種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夏之白不可能不知情,他當時只要出面,將這些事對峙公堂,兩浙、兩淮豈能這麼快成事?

但夏之白沒有。

他整個人像是消失了一般,根本就沒有出現,也沒有傳出任何消息,就這麼任由事態發展,到如今一切都板上釘釘,甚至到了京都鹽業生存都受到擠壓時,他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他們瞭解夏之白。

夏之白不是一個退讓的人。

如今的局勢變化,明顯有些不對勁。

黃子澄嘀咕道:“難道夏之白又在私下做什麼動靜?”

“但在北平,經營鐵廠,又能搞出什麼動靜?雖然大半年前,北平的確出了不少狀況,只是都過去這麼久了,也沒有什麼別的消息傳出了。”

花綸也眉頭一皺。

他同樣感覺事情不太對勁。

一念間。

他想到了科舉時的夏之白,突然的玩起了消失,將他們折磨的死去活來,等再度出現,就直接是一鳴驚人,被欽點爲了狀元,難道這次依舊會跟上次一樣?

但可能嗎?

夏之白真有這麼大能耐?

而且木已成舟,就算夏之白想改變,又當真能改變的了?

朝廷官員還有地方,真會容許他去改?

他不信。

他唯一確定的一點,就是夏之白一定在憋一個大事情,不然不可能沉寂這麼久,但能是什麼呢?就北方那苦寒之地,那滿目瘡痍的地方,真能做出讓百官都不得不退讓的事?

練子寧將杯中茶水飲盡,淡淡道:“這是夏之白的事,他的想法天馬行空,哪是我們能想到的?等夏之白出現,一切就都明瞭了,只希望他這次不要再把我們拖下水了。”

“他弄出來的事,我們可承受不起。”

練子寧一臉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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