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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第162章 修身 齊家 治國 平天下!(第一更)

162.第162章 修身 齊家 治國 平天下!(第一更)

第162章 修身 齊家 治國 平天下!(第一更)

燕王府。

朱棣穿着一身常服。

在屋內已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姚廣孝幹什麼去了?讓他去傳個話,能傳這麼久?”

這時。

屋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姚廣孝回來了。

身後跟着依舊是粗布麻衣的夏之白。

姚廣孝看了眼場中,笑着拱了拱手,便識趣的退了下去。

堂內只餘下了朱棣跟夏之白兩人。

夏之白信步走到大堂中,不卑不亢的朝朱棣一禮,淡淡道:“夏之白參見燕王殿下。”

朱棣冷笑一聲,掃了眼堂外,突然動怒道:“夏之白,你好大的膽子,連我都敢算計,你真以爲自己是從京都來的,就能不把我朱棣放在眼裡?”

朱棣怒目而視。

他的憤怒並不是裝的。

而是發自內心的動怒,尤其前面還多等了一陣,心中更是憋着一股火。

夏之白微微拱手道:“殿下多心了,我無心算計殿下,也沒有算計過殿下,只是世上的很多事,並不是片面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伱,殿下主掌北平軍事,自然會牽涉進北平大小事務,最終受到影響,也是無可避免的。”

“再則。”

“我此行本意只爲經商。”

“並無他想。”

“若非殿下帳下軍士莽撞違反軍紀,我又豈會多此一舉?至於後續,也多是殿下自發行爲,我只是順勢而爲罷了。”

“巧舌如簧。”朱棣冷哼一聲。

夏之白淡笑一聲,緩緩道:“殿下無須用這般姿勢,以勢壓人,我夏之白並不會受到影響。”

“我這次來只是想將一些東西交給殿下。”

“什麼東西?”朱棣眉頭一皺,眸間閃過一抹狐疑。

“殿下近日一直擔心的東西。”夏之白笑了笑,從懷裡取出了一本書冊,隨後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朱棣遲疑了一下,伸手將這份書冊拿了起來,看了幾眼,眼中露出一抹異色。

夏之白道:“殿下我說了。”

“我只爲經商。”

“這些只是爲了自保。”

“既然殿下不喜,交給殿下便是。”

朱棣冷哼一聲,臉色緩和不少。

這份書冊裡面記錄的是,近日北平武官的日常往來。

朱棣將這份書冊放下,回過頭深深的看着夏之白,沉聲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夏之白費了這麼大心思,收集到了信息,就這麼交給自己了?

夏之白道:“經商!”

“殿下執掌着北平,我自要尋求合作。”

“只是殿下態度太過倨傲,並沒有合作的念頭,因而只能另闢他法,來謀合作。”

“只是我也沒有想到,殿下手中的北平,竟會墮落的這麼快。”

“帝國前沿,滿目瘡痍。”

夏之白嘆息一聲,眼神充滿了慨然。

朱棣目光微闔,冷笑道:“你果然聰明,來之前便猜到,我的想法了吧?我的確不想再跟你糾纏下去了,你手中掌握的東西,我必須要拿到手,而且嚴禁上交到朝廷。”

夏之白搖搖頭。

他淡淡道:“我在來之前,跟姚大師有過一份交談。”

朱棣眉頭一皺。

夏之白道:“姚大師對殿下的評價很高,我在來北平之前,也對殿下抱有同樣的期待,只是在來到北平後的這段時間裡,我卻是感到殿下並沒有傳言說的那麼厲害。”

“而且目光很短淺。”

“在政治方面,殿下主掌軍事,不太熟悉民政,這可以理解,但在軍事方面,卻同樣有所馬虎,這是萬萬不該的。”

“殿下身處北平這樣的軍事重鎮,面臨着北元的直面威脅,在這種情況下,殿下數年下來,卻沒有提出過較爲自主的‘謀國戰略’,也沒有如歷史上的其他統帥一樣,進行長遠的外交戰略。”

“目光始終侷限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在戰術方面,殿下重火器,也只是重個‘音響’。”

“並沒有就火器,提出較爲先進,較有開拓性的戰術,在治軍上,這麼多年,依舊沒有做到徐達那般的令行禁止,號爲稱職,沒有長久的治兵理念,沒有軍事上的創新,作戰指導思想上,依舊採用的較爲本能的‘臨場發揮’,這樣的殿下,的確沒有達到外界對殿下的高度評價。”

“如果殿下依舊不收起自己的倨傲。”

“只怕日後難有大的作爲。”

“殿下的雄心,天下很多人都看得出。”

“但上至陛下,下至百官,卻無多少人,真將殿下放在眼裡,原因便在於此。”

“殿下太過短視了。”

“殿下過去可有曾登高遠眺?”夏之白突然問起了另外一個事。

朱棣遲疑了一下,緩緩道:“自然是有。”

“天下風光如何?”

“美不勝收。”

“但殿下知道,天下在我的眼裡是什麼嗎?”夏之白看向朱棣。

朱棣搖頭。

他又怎會知道夏之白的看法。

夏之白道:“是一副真正的巨幅畫,離近了,只看細節容易盲人摸象,但離遠了,又看不清,想把握這麼一副巨幅畫,需要很深的功底,要做很多的功課,還要做出很多的大膽靠譜的預測。”

“如今的殿下就是在盲人摸象。”

“只看得到眼前。”

“卻看不到視野之外的宏偉畫卷。”

“我剛啓蒙讀書時,便聽聞了一個說法。”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在讀書之初,我對這句話不以爲然,甚至當爲笑談,一度還不屑一顧的認爲很腐朽。”

“只是後面才漸漸琢磨出了一點感悟,作爲一個普通人,首先要做好的是自己,有一個強大的自身基礎,才能考慮其他的事。”

“殿下出身高貴。”

“從一開始就註定不爲常人。”

“而這也意味着殿下想做好修身很難。”

“就如今陛下的子嗣中,唯有太子勉強做到了。”

“而殿下.”

夏之白很坦誠的搖了搖頭。

朱棣沉默不語。

夏之白道:“人都有野心,有野心是對的,就如姚廣孝看我一般,認爲我‘智藏於心,籌謀於行,以身爲棋,攪弄風雲’,因爲我想實現我的野心,然實現野心的基礎,首先是做好當下的事。”

“我目前是一名商官。”

“主事爲經商。”

“我這次前來,同樣爲開商。”

“至於其他的,本就是意外之行,在殿下看來,我能將這些足以將殿下辛辛苦苦培植起來的勢力,徹底打倒在地的書冊交出來是很不可思議的事,但在我眼中,這些本就不在我的計劃之中。”

“爲了日後更好的經商交出又有什麼不可?”

“與我有何太大的干係?”

“不過我其實還挺感謝殿下的。”

“若非殿下的衝動之舉,我也不會這麼快看清軍中虛實,更不會將一些塵封的想法提前說出來。”

“在我跟殿下的聯手之下,大明這張畫卷,微微張開了不少。”

“我相信。”

“我初來北平時說的那番話,應該會傳入到陛下的耳中,陛下也會做出相應的抉擇。”

“只是我也想提醒一下殿下。”

“殿下是藩王,控制着北方數府的軍事,殿下需要弄清楚,自己當下的身份,究竟是領兵的將領,還是足以沉醉於‘紙醉金迷’的王爺。”

“至於其他的,殿下不該考慮。”

“我無心跟殿下結怨,也無心爲殿下惦記,今日前來,只是想消解這些。”夏之白朝朱棣微微拱手,道:“北平的軍政,我不會參與,更不會去幹涉,我只關心商業的事。”

朱棣神色複雜的看着夏之白。

他其實聽不得這些。

但的確能感受得到夏之白話語裡的真誠。

而且夏之白的確表了態,將收集到的信息交給了自己。

朱棣道:“你的意思,我當將領不合格,當個藩王也不合格?”

夏之白點頭又搖頭道:“殿下當將領的確不合格,至少不符合外界的傳言,至於當藩王,這並不取決於我,而是取決於當今陛下,當今陛下想讓殿下當的,是一個只執掌軍事的藩王,而殿下卻意圖染指民政。”

“這越界了。”

“越界就要受到懲罰。”

“殿下需要知道,民政是民政,軍政是軍政。”

“兩者是不同的。”

“也不能混淆一談,不然只會越走越歪,當今陛下將諸多子嗣分封到天下,像秦王、晉王等藩王,都是駐守在軍事重地,主要負責的是地方的軍政,但也有像周王一樣的,主要負責的是協調糧草供給,但更多的是負責封地民政。”

“當今陛下對殿下這些藩王是有做區分的。”

“文武兩分,軍民同樣兩分。”

“這是一條紅線。”

“例如殿下私下籠絡北平布政司,那就觸碰到了紅線,一定會受到懲治,若是日後周王去跟他老丈人來往密切,同樣會受到針對,道理是一樣的。”

“藩王只能在軍政跟民政中二選一,絕不能集民政軍政於一身。”

“那不是藩王,那是諸侯王!”

“一定程度上,這是當今陛下對藩王的保護。”

“不然大明的後世皇帝,面對手握地方軍政的藩王,稍微有雄心的帝王,都不會容忍,一定會出手削藩,甚至是廢藩,只掌一部分地方權力,只要不太過分,大明後世皇帝,還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繼續保證這些藩王子嗣的榮華富貴。”

“因而越是有人越界,當今陛下下手越狠。”

“因爲越是有人壞規矩,那就意味着,後世的藩王子孫,越有可能會在這上面栽跟頭,甚至是直接死在上面。”

“當今陛下必須要嚴肅處理。”

“讓人不敢犯!”

夏之白搖了搖頭,將一些真相揭露了。

朱棣自以爲自己的舉動很隱蔽,無人能察覺,但殊不知在朱元璋眼裡,被看的是一清二楚,只是朱棣自己還沒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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