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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恩怨

第119章 恩怨

第119章 恩怨

“八萬。”

“胡,清一色。”

賈書文打出牌後,霍見鋒手一攤,竹骨牌倒過,長着橫毛的胳膊伸到對方面前,攬過一疊錢卷,但是臉上卻又看不出多少喜悅神色。

“哎喲喲,兄弟厲害啊,可憐我想着今晚要來血濺四方,結果見財化水咯。”那姓賈的一副調侃語氣,自己輸了一褲子屎,臉上倒還樂呵呵的。

“我一直打條筒,擺明了萬字清一色,還是這麼生的張,你也敢打?”霍見鋒盯着他的眼睛,甚是玩味。

“做大牌嘛,孤張不打沒辦法,這人嘛,有時候就是太貪婪了,腦袋裡面小鬼一叫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這個手啊不聽使喚。”賈書文淡淡一笑,重新碼牌。

他這打牌風格也屬聚財閣樓裡的獨一檔,從上桌起到現在已經幾個時辰過去,硬是一把沒贏,並且就像不要命了似的瘋狂給對面的霍見鋒喂子。後者贏的局裡,有一半都是被他給點的炮。

氣氛有些難以言明,除了這相互坐在對面的兩人,一左一右的幾乎不大說話,只有輸贏時會嘆上兩句,彷彿只來湊個場子似的。

“錢還夠?”霍見鋒全當沒知覺,丟出一張紅中後問道。

“碰!不大夠了,照這麼個輸法頂多再有三兩把,幺雞。”賈書文嘴角一抿,輕嘆口氣。

“那你可以準備下臺了,我找人替你。”

“哎,別掃興嘛,只是身上帶的不夠,大不了我把命賠給伱嘛。”

“我不要,這年頭人命又不值錢,三條。”

“一筒。話不能這麼說,賤命纔不值錢,而且這再賤的命那,也有人稀罕是不是?比如說拜過把子的兄弟,過了命的交情。”

霍見鋒沒接話茬,看着是不想理會了,竹骨牌一摁:“幺雞。”

“碰!”

“嘖——”霍見鋒眉頭一皺,看向賈書文,眼裡飆出一絲火氣,“你怎麼個打牌的?”

“老花眼老花眼,愁死我了,怎麼槓子都給打掉,要是你不打這個雞,我手裡兩貨就只能做頭了。”

賈書文掀起巴掌,滿臉上刑的表情,就往臉上虛扇。

“你又要輸了。”

霍見鋒眼皮一擡。

“輸嘛,誰不是從小到大輸過來的。”

“你是做什麼的?”

“嗨,生意人,上不了檯面的小老闆。”

“小老闆像你這樣撒錢?”

“這不是以前積攢了一點,過去做海運的,那個賺啊,可惜太危險,遇上他媽的丘八還得倒血黴。”

“國內幾年沒打仗了,現在又沒有丘八,怎麼不做?”

“管得嚴了嘛,再說沒錢了,只能開個黑老虎竈掙點零花錢,不然道上債主要給你裝麻袋,投進海里去的。”

“哦。”霍見鋒乾巴巴地應了一聲,眼皮都不擡,只顧着摸牌。

“你又是做什麼的?”賈書文反問。

“我啊,賣豬肉的。”

“宰豬不?”

“宰,閒時宰,手頭緊時宰,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宰。”

“胡了。”

賈書文倏地一推,這剛摸到手的麻將還沒熱乎就被他直接攤平。

霍見鋒定眼看過去,隨後眼皮一跳。

天胡七對。

“麻煩把我的錢,全部還來咯。”賈書文看着他,大手一擡,挑着眉毛。

“不夠,這桌不封頂的,全算我上哪拿錢去。”

霍見鋒抖了抖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將手頭錢卷一把推了出去,白花花一片像是漫天紛飛的大雪,“要不,我把自己賣給你?”

“那也沒關係,我好說話的,這多欠的,我不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賈書文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講。”

“劉明燁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

氣氛一瞬冷冽下來,不知何時那熱熱鬧鬧的外堂也再聽不到一點聲音,只有橘紅色的火光左右擺盪不定。

一左一右兩個人環抱着胳膊,沉着眼睛看向霍見鋒。然而他卻一副清閒的模樣鬆了鬆肩膀。

“我要說有呢?”

“砰!”

黑夜裡一點火光迸濺,槍口的轟鳴聲掩蓋住了玻璃碎裂的脆響,透明的碎片落了一地,邊角帶着焦黑色的痕跡,雨後溼潤的空氣透進屋內,卻也蓋不過硝煙的濃烈。

賈書文緩緩放下擡起的右手,眼裡映着紅黑不定的光,“你最好想清楚一點。”

霍見鋒餘光掃過腳跟下那個碗口大小的碎洞,放聲一笑道:“我說沒關係,你信麼?那李興鋪子一夥人是我的馬仔,我講我不知道,我沒聽說過這事,你相信不相信?”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答案,李興鋪子那夥渣滓跟你什麼關係我不在乎,他們火拼是不是因爲你?是不是你要劉明燁死的?我這輩子行過商當過匪,丟了老婆死了孩子,就這麼一個過命兄弟,不明不白地死在江鬆。你說,我是不是用盡了手段也得找個苦主呀?”

忽然而來的寂靜讓在場的人心頭像有蟲子在爬。

霍見鋒慢悠悠的嗦着茶水,另一隻手裡刻着“八萬”的竹骨牌在掌心上下打轉。

“五年。”

他忽然開口,聲音平靜。

“我來江鬆五年了,那幫蠢蛋跟了我四年,這期間我手底下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來來回回發現還是他們好使,你說這狗養久了你都圖個面熟。是,我是不在乎他們怎樣。但我他媽吃飽了沒事幹讓他們跟一個老虎竈的老闆拼個你死我活?要殺那玩意我自己提着刀就去了,還弄這麼麻煩?!”

賈書文嘴角一扯,片刻後迴應:“他們到底是個什麼原因才找上了劉明燁?如果只是單純生事,冤有頭債有主,我還是隻能找着你了。”

“嘿?你問我?問我那就是單純生事啊,不然還能是因爲什麼?順便提一句——”霍見鋒指下忽然強加一股力道,掌中竹骨牌應聲咔咔崩裂,“老子這輩子,最他媽討厭被人拿槍指着。”

數聲連串的爆響彷彿新年夜裡的炮竹,漫天飛濺的玻璃碎片裡倒映刺眼的流光,一道道看不清的軌跡直指坐在麻將桌最裡頭的那個男人,煙塵、碎片、火焰組成一大團渾濁不清的顏色,遮擋住了所有人的視野。

三秒後一切安靜下來,耳畔盡是細小碎屑簌簌落下的輕響,賈書文穩當不動,目光想要刺穿浮揚而起的濃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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