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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黑暗將至

第十章 黑暗將至

卡斯尼靠在一棵樹底下,天竺鼠波波趴在他的光頭上,這兩隻一起,閉目養神。

卡斯尼與其說是靠在樹底下,倒不如說是躺在這棵樹的其中一條根上,這是一棵不知道應該是什麼品種,但卻巨大到已經無法判斷它究竟有多麼巨大的一棵樹,只要是在這一片地方,不管怎麼走,怎麼看,入目處只有它,它的樹幹,它的樹根,它繁茂的枝葉--它已經把這個空間完全據爲己有。

而在這棵樹的樹冠裡,零星散佈着一些鮮紅的巨大花苞,說是巨大,但相對於這棵樹本身的大小來看,這些花苞的大小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花苞們都已經膨脹到了一定程度,只待綻放了。

“森林”裡的氣氛凝重的就像暴風雨前的大海。

一直靜止不動的枝葉搖擺起來,發出“嘩嘩”的聲響,不是因爲風,而是因爲開花的時間終於到了。

就像約好了一樣,所有的花苞都在一瞬間綻開了,可從層層疊疊花瓣包裹下展露出來的並不是嬌嫩的花蕊和甜蜜的花香,而是一個個性別、年齡、衣着等等都各不相同的人!

這些人甦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紛紛飛離這個地方,他們沒有翅膀,飛的時候就像是乘着風,不過……

“都站在原地!”卡斯尼的聲音響徹整個“森林”,不過似乎沒什麼效果,所有的新生都各走各的。卡斯尼咧了咧嘴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把波波從自己頭頂上抓下來,放在手上輕輕的撫、摸。

樹冠突然一陣顫動,伸出無數的藤條向四散的新生抓去,半空中立刻想起各種尖叫或咒罵的聲音,最後所有人又都被送到卡斯尼面前這塊空地上。

“重新打個招呼,各位兄弟姐妹們好。”卡斯尼打聲招呼,接着又撓了撓頭似乎是想了很久才這麼說:“如果不聽我的話我相信你會死的很慘,警告可不會傷人,但是沒有第二次。”

“看來你也是一位使神了。”人羣中有人大聲說道:“但母樹下禁止鬥毆的規定也不是騙人的吧!”

“確實不是騙人的。”卡斯尼仍是懶洋洋的說着:“可我是個特例。”

“這麼說你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人羣中不少人開始做出戒備的姿態,“即使你很強,也不可能殺掉我們所以人吧。”

“能,也不能。所以各位不用緊張。我之所以站在這是爲了告訴你們‘換血’這個詞到底是什麼意思。好了,重新認識一下,我位列使神NO. 11,當然你們也可以叫我卡斯尼。”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有人這樣喊道。

卡斯尼絲毫沒理會,而是自顧自的說着:“‘換血’期間隨你們自由自在,除非你不想活了不聽我勸你們。就一句,不要想來招惹我們前十一位,以上!好了,我說完了,該幹嘛都幹嘛去吧。”卡斯尼說完,翻個身就不再理會那些新生的使神了,看樣子居然好像是要睡了。

誰也沒想到這場氣勢十足的訓話會以這種方式草草結束,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部分人依言走掉了,還有一小部分人明顯不懷好意的留了下來,“如果從母樹處得到的信息沒錯,‘換血’應該是我們全體使神的活動吧。”爲首的一個人不懷好意的說道:“那你口中所謂的前十一位又憑什麼不用參加,啊,對了,我記得你說過你就是NO.11。 ”他一邊說,一邊走的離卡斯尼越來越近,一陣白霧從他右手手背上一塊小小的胎記中冒出,在他手中凝成了一把寒光四射的鐮刀!

那人揮動鐮刀朝卡斯尼砍去,臉上還帶着輕蔑和興奮的笑容,爲自己剛一出生就得以擺脫“多餘人”的身份,不過隨即他的笑容就凝固在臉上。

“蠢貨。”卡斯尼從始至終連眼都沒睜,拉着波波的兩個前爪笑着嘟囔一句。

木製的箭矢,不知從哪裡射出的,不知什麼時候射出的,在那位新生使神舉起手中鐮刀的那一瞬間刺穿了他的心臟,在誰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連同他手中的鐮刀一起,化爲一地黑灰。

場面瞬間就安靜下來,隨後有人開始尖叫,有人開始慌張的想要逃離,有人抽出鐮刀蠢蠢欲動,不過很快場地中的聲音就全變成了恐懼絕望的驚叫和咒罵。

巨大的葉片堅固猶如幾層厚的鋼板,不知何時已將整個場地團團圍住,僅有的縫隙都被巨大的木刺所填滿,有人衝向卡斯尼,卻被同時降下的巨大葉片擋住。

“我已經說過了,我是特例,而且沒有第二次警告。”

葉片打開,場地上只剩下一地密密麻麻插在地上的箭矢,和一地黑灰。

* * *

“如果不想死,就別再回來。”

艾米霍然睜開雙眼。

她從牀上爬起來,呆呆的在牀邊坐了好一會,直到身上的汗乾的差不多了纔想起來看一眼表,正好是十一點半。

艾米走下樓,本來想要順手用左手將杯子拿起來,結果伸出去纔想起來自己現在根本做不到。艾米怔怔的盯着自己左手上纏繞的繃帶看了一會,將左手收回去改用右手將杯子拿起來,進廚房倒了杯水。

伊德來的時候,艾米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她家的房頂上怔怔的望着天空,連伊德站在她身邊了也沒發現。

今天的天色並不算很好,星星和月亮都被擋在厚厚的雲層後面,雲層中隱隱約約露出一點紅色。

“艾米?”等了一會,伊德輕聲叫道。

“……”

“艾米?”“啊?哦,你來啦。”艾米轉過頭來,眼中還帶着茫然,不過已經回神了,“原來時間已經到了嗎?”她像往常一樣笑着站起身。

伊德欲言又止,又悄悄看了一眼艾米的左手,也像往常一樣笑着回答道:“是啊,剛過十二點。”

“那你用靈盤了嘛?今天有任務沒?”

“今天靈盤偵測的過程可以省了。”伊德苦笑着朝一個方向指了指,從這裡正好可以看到在很遠的另一邊有一個正快速移動的巨大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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