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有啊？怎麼這麼慢？”衛生間外傳來催促的聲音。我愈發覺得不對勁，便慢慢地轉過頭去，才發現這衛生間就我一個人。額……是我心裡的恐懼感在作祟嗎？
“好了，來了……”發現沒什麼問題後，我忙是迴應道。
走出衛生間後，我看見林世淵用他那不耐煩的眼神看着我，還撇了幾句:“真是的，做什麼事都要拖拖拉拉的……”我不屑於他說的話，不時地望了後面幾眼，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事。
“快走吧，再晚了我們就看不見馬老師最後一面了。”我有些急促地說道。
“這話恐怕是對你自己說的吧，做什麼事都……”
“好了，別說了。與其在這裡拌嘴，不如省點時間下去看馬老師。”我打斷他的話說道。
他便沒有再說什麼了，而是和我在略顯着擁擠的人羣中盡我們最快的時間到了教學樓下面。
幾個警察封鎖了死亡現場，正在詢問目睹過馬老師的跳樓過程的學生。一個警察對着屍體的姿勢描完白線，就跑到衛生間去了。可奇怪的是，他再也沒有出來過。一個警察做完筆錄之後，便對站在一旁的校長承諾道:“您放心，馬老師爲什麼會跳樓自殺，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保管能給您個交代。”他高亢地喊了一聲:“收隊！”這時一個警察對他說:“隊長，小劉去廁所去了那麼久，好像還沒有回來啊。”他開始皺緊眉頭，對着一個警察說道:“不對，有古怪。小葛，你去廁所看一下。”“好的，隊長。”說着他便跑去了廁所，但很快就傳來他的尖叫聲。幾個警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都跑去了廁所。我和林世淵也悄悄地跟了上去，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我被那個警察的死狀嚇了一大跳，不由地叫了一聲。我看見那個警察豎着躺在在洗手檯下面，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張得大大的，脖子都有些歪了，看樣子就是被嚇破膽而死的。幾個警察以爲我們是來上廁所的，便驅趕道:“這裡被封鎖了，你們換個廁所去上吧。”“好的，警察叔叔。”我回應着幾個警察，便拉着林世淵走了出去。走的時候，我竟然又看到了林世淵一臉的邪笑。“你……你不是林世淵。”走出廁所後，我看着他嘴脣顫抖地說道。
“你妹，我怎麼可能不是林世淵？我自己是誰，我自己不清楚嗎？”他冷瞪着我說道。
“怎麼回事？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林世淵啊。我最近都在想些什麼啊，老是出現幻覺。”我在心裡想着，輕輕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看樣子這個學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存在，由此看來，馬老師跳樓自殺絕對不是偶然。看來我們是觸犯到了這不乾淨的東西，所以小劉纔會被那不乾淨的東西嚇死。”裡面傳來談話聲。
“那我們還是不要再調查這學校了吧。”
“你說的對，我們又不是道士，是無法與那不乾淨的東西作鬥爭的。”
“那小劉的屍體……”
“把他運回儲藏室吧……”
他們接下來的談話我就沒有再聽到了。我已經走到聽到他們談話的距離的極限了，再也無法聽到他們的談話了，也覺得接下來他們的談話應該已經無關緊要了。我想，連警察都不願意再調查下去了，難道這裡真的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嗎？
“砰—”額頭上不知什麼回事多了一股痛感，讓我懊惱不已。
“叫你走路不看前面的，真是該倒黴啊。”林世淵譏笑我道。
“我了個去了嘞，你也不提醒我一下，真是不拿我當朋友啊。”
“我怎麼沒提醒你了，我當時還一直叫你看路，只是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全拿我的好心勸告當放屁。”他有些埋怨地說道。
我也沒有再理會他，只是再一次地走到死亡現場。
在救護車特有的汽笛聲的渲染下，圍在封鎖現場外的一些學生和老師十分安靜，我想是因爲馬老師的死狀嚇到了他們而不敢再說些什麼了吧。馬老師的死狀確實是慘不忍睹，腦袋迸出的血漿異常地鮮紅，鮮紅的血液與她的旗袍的顏色已連爲一體，手掌也骨折得不成樣子，已全然彎到手腕一百八十度去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着地的），嘴裡居然還有幾隻蟲子爬了出來。有幾個膽小的女生用手遮住了她們的眼睛，連我也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幾個救護人員似乎也覺得有些害怕，手掌有些顫動，但他們還是鼓着勇氣將滿是血痕的馬老師擡到擔架上，再擡到救護車上。隨着救護車汽笛聲的響起，救護車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大家都散去了，紛紛議論着馬老師的死。可讓我奇怪的是，那幾個先跳下去的男老師到哪裡去了呢？難道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嗎？讓我張大嘴巴的是，我依稀地看到有三個類似於剛纔跳下去的男老師飄進了教學樓，很明顯他們是鬼！啊，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怎麼了？發呆？”林世淵走到我前面，對着我的眼睛晃了晃他的手說道。
“世淵，你有沒有看到剛纔有沒有看到幾隻鬼飄進了教學樓？”我眨了一下眼睛，指着一個方向對林世淵說道。我的神情顯然很慌張，希望能把我看見的告訴林世淵緩解一下我心裡的那種慌張。
“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啊？要知道這世界上可是沒有鬼的。我問你，你是信封建迷信還是信科學？”他根本就不信我說的話，看着我嚴肅地問道。
“我……”看着他那張黝黑瘦削的臉，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
到了下午放學的時候，我的神情依舊有些恍惚失神，以至於林世淵叫了我幾遍我都沒有聽到。
……
“喂，你是不是耳朵聾了啊？我叫了幾遍你都沒有聽到，你腦子都在想些什麼啊？”林世淵走到我身旁，捏了一下我的肩旁，怒視着我說道。
“對不起，我的精神有些失常，所以纔沒有聽你說話。”
“你不會還在想馬老師的死吧？”
“嗯。”
“你……唉，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我想馬老師的死反正不是死於自殺，而是被別人控制住了意識才導致了她的死亡。但你要想想平時馬老師是怎麼對待我們的，那簡直就是不把我們當人看啊，所以說你不必爲她的死感到惋惜。對於我來說，她是死有餘辜。”
我被他的這種冷酷的表情嚇到了，心想他以前可不是這種人啊。也許是以前馬老師對他的態度太過了吧，因此他懷恨在心，累積了多次的怨恨，現在她死了，自然是讓他高興不已。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我還有事，所以不能和你結伴回去了。你先走吧。”我調整好心態對他說道。
“嗯，好，明天見。”他朝我揮了揮手道。
“明天見。”我也朝他揮了揮手道。
目送他離開後，我繞了學校一圈，繞到學校後門。看到這裡的保安已經下班，我壯大了膽子，跳了起來，抓住牆上的柵欄，翻了進去。此次冒險的目的，主要是想對我今天看到的那三隻鬼做個探究，希望我是看錯了。
來到教學樓，我握緊了拳頭，手心在不住地發着冷汗。
“呼—”對面寒風襲來，吹拂過我的面頰，帶給我一陣顫抖。不對啊，現在明明是夏天，怎麼會這麼冷？我不禁打了個哈欠，腳也不住地顫抖着，艱難地爬上樓梯。我還沒走幾步，前方就滾來了一顆頭顱。那是人頭！我大叫了一聲，慌亂地爬了下去，一不小心就滾下了樓梯，跌跌磕磕，着實把我撞着不輕。好在我沒有爬到幾層樓梯，不然的話要把我摔成重傷。
那個人頭似乎是活的一樣，也隨我滾了下去。待我滾到地下時，我的肚子上竟有那顆人頭的重量。我用手遮住眼睛的一部分，用剩下的一小部分看了那顆人頭一眼，猛地一驚，卻見那顆人頭轉了過來，跳了起來，朝我的頭撲過來。我出了一記上勾拳，把那顆人頭打到在地，之後就爬了起來，跑出了教學樓。
“誰在那？”一陣粗獷的聲音傳來。我眼前一亮，是巡邏的保安。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走？要知道學校馬上就要關門了。”他好心地對我說道。
“保安叔叔，那裡有鬼。”我指着一個地方說道。
“孩子啊，開玩笑也不能這樣開啊。你看太陽還在天上呢，鬼怎麼敢出來造次呢？”他邊指着天邊對我說道。
“哦，保安叔叔，這樣的玩笑你都能猜得到，我真佩服你。”我對他豎起大拇指道。
“孩子，快出去吧。今天死了人，想必影響到你的心情了吧。所以才這樣來跟叔叔開玩笑是吧。算了，不說了，快出去吧。我還要到別處巡查呢。”就這樣他進了教學樓巡查。
我便順着樹蔭走了下去，可接下來竟聽到了保安叔叔的慘叫聲。我不敢去幫忙，只是頭也不回地跑了下去，很快就跑到了校門口。
走出校門口後，我一路上都在跑，活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救……我……”耳邊時不時地就傳來那個保安叔叔的求救聲。
可我想，爲什麼我跑了這麼遠還能聽到保安叔叔的求救聲呢？難道……“啊！”我大喊了一聲，接着就無意識地跑了下去。
幾分鐘後，我跑到了家。這一會兒，我恢復了理性，只是在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