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在校園裡突然暈倒,把金海急的心臟都要蹦出來了。後來聽金海講,我暈倒後,他立馬抱住我,趕緊開車把我送到醫院。但我這十天半個月裡一直昏昏沉沉反覆高燒,他深知不是實病這麼簡單,也猜得出來是他多嘴問我那一句“那兩個人!”的關係。不過我自己卻一點都不記得了,只是感覺一直反覆不停的做同一個夢,身在河邊哪都去不了。金海看着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的我,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自己算了一算竟算不出什麼,腦子裡突然一亮!對了,趕緊去問師父啊!金海走之前把幾個閨蜜叫來照顧我,便急匆匆的去找師父了。
“師父!師父!”還沒進門,大師兄就聽見金海喊了起來。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師父沒在家,他去臺灣了參加兩岸三地文化交流會了。”
大師兄一臉疑惑的看着這師弟,從未見過師弟如此心急,這是出什麼大事了!也不像往常那樣繼續打趣,眉頭一皺,趕忙問道
“師弟,出什麼事了?”
金海火急火燎的一進屋發現是大師兄迎上來,心裡一沉。又聽師兄說,師父這出了遠門。內心更是明白,這沒個小一個月,師父是不會回來的,大師兄就大師兄吧,雖不及師父,但能力也是在金海之上的,畢竟一個好漢三個幫。
“是我老婆病倒了,來來回回總是不見好轉。”
說到這,金海便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經過講給了大師兄聽。這大師兄一邊聽着,在心裡面也默默開了一卦,聽金海講完,這卦的結果也出來了。便是‘華蓋悖師,主陰人害事,災禍橫生’視爲——大凶。只見大師兄緊鎖着眉毛,抿着嘴半天不說話,想了一會問金海。
“師弟,記得你說過你小時候曾被兩個惡鬼纏身,命懸一線?這。。。哎。。。!”
金海聽了,也大概猜出個七七八八了。沉重的點了點頭又說道
“當年我被這兩個惡鬼纏身,被折磨的也是反覆發燒,可是後來它們被我五爺爺收了,難道還跟這種八百年前的事有關?”
金海一臉疑惑。大師兄看了看金海,搖了搖頭。
“給師父打個電話吧,事情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金海撥通了師父的電話,還沒等金海開口,李先生就跟已經知道了什麼似的,對金海說,
“孩子,這解鈴還須繫鈴人,你小時候可是有遇到只狐仙?”
金海想了半天說道“狐仙,狐仙…”他在腦子裡搜尋着,突然間靈光一現,“大白狗…啊!大白狗,原來那就是狐仙!”
“去吧,先找到它,別的什麼可以暫時放一下。你要記住,這件事無人能幫你,也沒人敢幫你,一切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孟仙這邊,一會讓你大師兄給你寫一道符,你帶回去放在她枕頭下,或能保她一時平安。快去快回,莫要耽擱!”
師父的這番話金海牢記於心,在師兄這取了符後便趕往醫院,看到還在昏昏欲睡的我躺在病牀上,心如刀絞,思緒如麻。只是這剜心的快刀就是斬不斷這腦袋裡的亂麻。
金海心裡琢磨着如若真是兩隻惡鬼惹出的禍事,那這明明是他的債,爲何讓自己老婆背。前一天還活蹦亂跳跟小燕兒一樣的老婆,今天就躺在這昏迷不醒,金海暗暗發了誓,不管這前面刀山火海還是下油鍋一定要護老婆周全!回到醫院和老婆的兩個閨蜜交代了幾句,便匆忙的趕回家了。
這路上金海安慰着自己,凡事應該往好處想,都這麼多年了過去。按理說,它們早該化成蛤蟆了,爲何還能出來爲禍?想着想着便來到了三姨夫家,三姨夫一看,這不是金海嗎,怎麼這時候回來了,正納悶還沒張嘴問呢,金海就開口說,“三姨夫,你們家的狐仙現在可是供在你家?”三姨夫點點頭,心想這孩子怎麼知道的?前兩年把母親接過來後,便把這狐仙一道請了過來了,母親還千叮嚀萬囑咐要好生供奉着,因爲小時候救過他一命。還沒來得及問出這話,只聽金海又說
“三姨夫,帶我去上支香,我有事要問問它。(ps:上香一般多值問事。)”
這下三姨夫疑問更多了,雖然知道這孩子有陰陽眼,但沒想到,他還能和這狐仙溝通啊!但金海這家人都聰明,金海這麼一說,別的也不想了,知道金海一定是遇到什麼事了,便對金海說
“跟我來吧。”
金海隨着三姨夫來到了裡屋,擡頭就看見那牌子前供奉着水果,雞肉,和香火。三姨夫把金海領到地方後,心想這事還是少摻和爲妙,便去忙別的活了。金海點完香便進屋坐在了炕邊上,低頭閉上眼,不一會,感覺一陣風吹過,便知道這狐仙是到了,便擡起頭看。只見剛纔供桌下面,一隻渾身雪白的狐狸坐在那。看見金海擡起頭,便蹲坐在地上,好似點了點頭,又擡起腦袋。只見這狐狸嘴不動,眼睛看着金海的眼睛。金海也看着它的眼睛,這一人一狐便四目相對。
這時只聽見我那腦袋缺根弦的老公脫口而出:“大白狗!”
話剛說完,就聽金海腦子裡傳來了一句
“好久不見!”
金海聽完這話,心中一動,他曾聽師父說過:這狐狸五十歲能變化婦人,百歲爲美女,千歲即與天通,爲仙狐。狐仙可以在陰陽兩界穿梭,查前世觀來生。可動物畢竟是動物,就算修煉千年改變心智但也變不成人,更沒有人一樣的聲帶,因此不能說話,只能用意識與人溝通,這便是通靈的一種。這隻狐狸用神識與金海溝通顯然已是修煉成狐仙,想完這些,金海開口問道。
“今日來此,本是有事相求。”
只見這狐狸把身子往前探了探趴在地上說道
“小時候見你那一眼,我便知以後你我還有緣分,既是緣分那就是躲不開的。我想知道你所求何事。”
金海說:“我老婆現在躺在醫院已經好久了,吃藥打針都沒有效果,我受人指點來您這,想查查到底是什麼原因。”
金海說完只見這狐仙揚起了腦袋,閉上眼睛。那狀態有些像假寐,又有些像伸懶腰的前奏。
片刻之後,狐仙睜開眼睛“說”道:我查到是兩隻惡鬼作祟,而這兩隻惡鬼與你還頗有淵源,但具體什麼樣的原因,就需要查一查你的三世因果錄了。你莫要心急,我要走一趟幽冥地府。當我回來之時,想必就能真相大白了!”
說罷又一陣風吹過,這狐狸便在金海眼前消失不見了。金海聽完這話後,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難道已經關係到這上輩子的事情了?這狐仙話聽起來邏輯也不嚴密,東一榔頭西一棒子,話都說不明白,看來想成仙且等着吧。當時金海被我的事折磨的滿胸怨氣,以至於跟肯幫他的狐仙也這樣。
金海心裡煩悶,狐仙走時也沒說多久能回來,他在三姨夫家裡呆了一會便已經不耐煩。來來回回的踱着步,嘴裡還不停的碎碎念着。踱着踱着,他突然想起一個人,五爺!這可是當初治兩個惡鬼的人啊!只可惜五爺比爺爺還早去世一年。說起來,奇怪的是五爺爺去世的原因全家人都諱莫如深,甚至在金海家已經成了禁忌。那時候金海還小,也沒在意,現在想想,難道是和收這兩個惡鬼有關係?於是決定回到自己家,先問問奶奶。
到家以後,金海奶奶正在做飯,看見大孫子回來了十分驚奇,“這回來怎麼不打聲招呼,奶奶到是給你做點好吃的啊。”
金海看見奶奶焦躁的心舒緩了很多,但也是沒有心情吃飯。又怕奶奶擔心便說
“奶奶,我吃過了,是想回來打聽點事情。”
金海奶奶看這大孫子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飯也不做了。趕忙問道
“怎麼了,大孫子?”
雖然怕奶奶擔心,但金海從來不與奶奶撒謊。便一五一十的從頭講了一遍,奶奶聽了之後直搖頭,嘆了口氣問道
“你是想知道你五爺爺去世的原因,這可是咱們家的大忌諱啊!”
金海央求道:“奶奶還什麼忌諱不忌諱的,都到這會了,有啥不能說的?就算真不能說,但…但這人命關天啊!”
奶奶又想了想,又說“道理我懂,但是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個人可能會知道,那就是你五奶奶。”
金海聽完點了點頭,說:“奶奶,那我現在就去五爺爺家一趟,問一問。您好好在家等我,別跟着操心了,剩下的事我自己辦。”
金海奶奶知道他心思不在這,便也不攔着。“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金海腦中盤算着如何跟五奶奶開口,如果她硬是不說怎麼辦?或者隨便找一個理由搪塞我,我又怎麼辦?心裡越想越是着急。不知不覺便加快了步伐,自從五爺爺去世後,五奶奶就一人久住山林子裡,與世隔絕。前些年,剛考上大學那會,奶奶帶金海來過一次,這次自己來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找到。山路崎嶇不平,這樹枝就好像故意斜着長一樣,相互交錯,擋住了來往的小路。周圍安靜的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不知名的鳥和蟲子在叫,還偶爾可以聽見兩聲烏鴉叫。
金海走了快一個小時,終於看見一座小土房,心想着,應該就是這了。走近後,門口出來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已是滿頭白髮,臉上佈滿了歲月刻畫的痕跡。
金海試探着喊了一句:“五奶奶!”
這時老人,擡頭眯着眼看了看來的人,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啊,是金海來了啊,進屋坐吧。”
“好,五奶奶,慢點,我扶您進去。”金海上前一步,扶住五奶奶。
“不礙事不礙事,慢點走就行了,往常也是一個人。快快快,坐下坐下,讓我好好看看。”
“嗯,好嘞!”金海看着異常蒼老的五奶奶心中一酸。五奶奶原本要比奶奶年輕近十歲,但現在看起來反而卻比奶奶歲數還大。讓他不禁想到小時候五爺爺和五奶奶對自己的疼愛,這使得一次次想開口問,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縮了回去。
再嘮了一會家常以後,五奶奶突然開口說道:“孩子,說吧,你有什麼事要跟五奶奶說,我能幫忙的肯定幫,但是有一條,借錢可沒有啊!”
“咳咳咳…”金海被五奶奶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狠狠的嗆到了。他看着五奶奶臉上那一抹戲謔的神色,心裡彷彿輕鬆了一些。
“我想知道關於我五爺爺的事。”
五奶奶神色有些黯然,但隨後便消散不見,說道:“你五爺爺…啥事啊?”
金海見狀,心裡壓抑已久的情感沒有緣由的瞬間崩潰,突然跪倒在五奶奶面前:“五奶奶,我小時候的命是我五爺爺救回來的,但如今孟仙躺在醫院不省人事,我找我師兄算過後得知當年我五爺爺收的那兩條惡鬼又找上了我,我知道五爺爺的死在家裡是禁忌,但我也真是無可奈何,想要調查清楚,求五奶奶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吧!您若不說,我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說罷,便重重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五奶奶一看這孩子是鐵了心想知道,一想自己也是半截身子埋土裡的人。長嘆了一口氣,拉起金海說
“傻孩子,我是想說你要問你五爺爺的啥事啊?你這孩子自己話沒說清楚,你讓我咋告訴你啊?好了好了,快起來。你看你說跪就跪,半點含糊沒有。我看你將來得跟你那五爺爺一樣,爲了自己的婆娘啥事都做的出。哎,你們老金家,一個個都是情種。起來吧起來吧,五奶奶告訴你。”
金海被五奶奶拉了起來只聽五奶奶說道:“你五爺爺這事,也全是爲了我啊,都說這淹死會水的,說來都是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