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這筆開始在入口處畫圈。秋言擡頭看了看安雅,嚥了下口水說:
“你。。。你別動!”
“我。。我沒動啊,不是你動的嗎!”安雅也有點慌神了。
此時,兩人明白了,這是請上來了。秋言平靜了下心情,心想這請都請上來了,豁出去了。開口問道
“你是筆仙嗎?”只見這筆停止了畫圈,從入口畫進去在“是”上面不停畫圈。
隨後秋言又問道“我多大了?”
話音剛落,眼見這筆從“是”上先在“2”上畫了個圈,又在“6”上畫了個圈。
秋言和安雅對視了一下,看來這是真的請上來了。安雅又問道“秋言什麼時候能結婚啊?”
這筆先在“3”上畫了圈,又在“0”上畫了圈。秋言看了看,
“啊!我這是晚婚啊!”
秋言也不好惹問這筆仙“那安雅什麼時候結婚啊!”
只見這筆在數字周圍來回畫圈,也一個數字都沒畫。這安雅就不高興了,說道
“什麼筆仙,一點都不準。”說罷,筆一下子衝安雅的方向畫了條直線,又回來畫圈。
秋言對着安雅說,不然咱們倆考考它,“你會畫一筆回頭鳥麼?”這筆便開始在紙上畫起來,別說,還真是到位!
畫完之後,安雅猶豫了猶豫,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我和他還有可能嗎?”
安雅指的他,是之前在網上認識的一個男人。倆人開始也是情投意合,惺惺相惜。聊了一段時間之後就見了面。理所當然的在一起了。結果沒過多久,這男的就變了臉,開始只是不那麼熱情,過幾天之後,乾脆就明目張膽的不 再搭理。其實安雅自己心裡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就是放不下,心有不甘。而這種事,她又不能跟別人說。於是在想起筆仙一事後,就開始寄希望於這東西上,覺得非得問一問纔會死心。
這個問題說出口以後,這筆在紙上便開始一遍遍的畫大圈了,安雅內心焦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這筆仙會畫出個什麼。這時秋言說“這筆仙真是怨鬼嗎?”
話音一落,“唰”的一下,筆往外畫出一條線,但很快又開始回去畫圈。秋言哪是個有耐心的人,冷丁的又蹦出來一句“哎,筆仙,你是怎麼死的啊?”
安雅一聽,眉頭一皺“你話怎麼那麼多,別問了!”
要知道,玩筆仙,最忌諱的就是問人家怎麼死的,這不是在找事嗎!只見這筆不再畫圈,開始在紙上寫字。林甜甜一直站在旁邊,她最先看清紙上的字,用顫顫發抖的聲音讀到
“你。。。你們都得。。。都得死!啊!”林甜甜讀完便嚇得叫了起來。
結果林甜甜這一叫不要緊,嚇得安雅和秋言瞬間放開了手,一下子把筆扔了出去。等想起根本沒有送走筆仙之後,她們倆互相望着對方,嘴裡唸叨着:完了!闖禍了!
安雅最先鎮定了下來說,“什麼狗屁去死,都是騙人的,老孃纔不信,你們倆個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許說出去,聽到沒!”
秋言和林甜甜點了點頭,嚇得此時也是不敢出聲。三個人收拾了一下這一夜基本是沒睡,大眼瞪小眼的熬到天亮。天一亮,秋言和林甜甜急忙就走了,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三個人心裡都十分忐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這倆個人回家之後都戰戰兢兢 結果這秋言還是出了事。
不過當時我和金海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婚禮就在眼前我倆忙的是如火如荼,每天回家直接倒頭就睡。因爲彩排的時候不需要伴娘跟着,所以直到婚禮那天,司儀和我說少了一個伴娘。我才發現這秋言好久沒出現了,因爲被幸福衝昏了頭腦,也是忙的沒有多想,尋思着秋言應該是有什麼事沒來得及和我說,就沒來。於是現場就找了我妹妹來頂替一個伴娘,婚禮順利舉行。
婚禮過後我想着秋言沒出現有情可原,但這林甜甜和安雅倆人在我婚禮上基本沒怎麼說話,平常這倆人沒事就鬧小別扭,我也習慣了。但這三個人的反常也太湊巧了吧!
果不其然,婚禮第二天林甜甜就來找我和金海,那天我和金海剛進家門,就聽一陣敲門聲,一開門我看是林甜甜,便笑着對她說
“嘿嘿,你來的正好,還剛想給你們打電話呢,婚禮上辛苦你們了,還想好好的犒勞你們一頓呢!進來說話。”
“好。”
林甜甜心不在焉的進了屋,神色有些慌張。躊躇了半天看着我們倆帶着哭腔說道:
“小仙,金海哥,你們。。。你們快救救秋言吧。”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一臉慌張的看着林甜甜。
金海眉頭一皺,問道“你們是不是玩筆仙了?”
林甜甜這時候已經抽泣起來,“是。。。是她們兩個玩的,我站在。。。站在旁邊看。怎麼辦啊?我會不會也像秋言那樣啊,小仙,我害怕。”
“你幹嘛不早說,什麼時候的事?”我急忙問道。
林甜甜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始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下,聽的我和金海直搖頭。金海嘆了口氣,心想:真是自作孽,要死都攔不住!
原來秋言走了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覺得心裡特別委屈。一到半夜就開始哭,或嚎啕大哭,或嚶嚶而泣惹得家裡根本睡不着覺。白天的時候,哭的也是莫名其妙,比如這正聽相聲呢,一家人樂的前仰後合,這哥們又開始哭了起來。
連她自己也覺得十分奇怪,沒有緣由,就是憋屈,想哭!家人一看,這不行啊,也不是個事,便找各種所謂的“高人”看,可是也看不出個什麼。於是就帶着秋言去醫院,診斷爲“心理性疾病——抑鬱症”再後來,都沒到五天,秋言便天天想着尋死,這家裡人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一點法子都沒有!
但這幾個當事人心裡明白,這一切可能是筆仙搞鬼的機率大,但是安雅又沒事,所以也不敢十分肯定。畢竟是揹着金海和我自己偷偷玩,這出了事更是不敢吱聲。況且趕上我和金海的婚禮,誰也不好意思張口,但林甜甜到後來實在是繃不住了,婚禮轉天便找來了,還好我們倆沒那麼着急出去度蜜月,不然這事得拖到猴年馬月!
林甜甜看着我倆“安雅什麼事都沒有,就是秋言現在鬧得最大。”聽完這話之後,我和金海也沒多想,可能當初這嘴欠的是秋言,所以這筆仙就作這秋言一人,少一個人有事,也算是幸運了。
我看着金海問道“老公,你可有什麼法子治這筆仙?”
金海想了想“法子倒是有,況且這筆仙對我來說都不值得一提。但這事難就難在,怎麼讓秋言像以前一樣?”
“像以前一樣?只要收了這筆仙,不就行了嗎?”我問道。
“不不不,老婆你想的太簡單了。我雖能收了這筆仙,但這筆仙想死的情緒還影響着秋言的情緒。”
金海看我眨了眨眼,就知道這傻媳婦是沒聽懂,便又說道:
“這樣,老婆我給你舉個簡單的例子。就好比咱倆早上起牀,你一起來氣就不順,對我兇巴巴的。。。”
“誰對你兇巴巴的了!”我打斷他
“哎,這不是舉例子嗎!你聽我講完啊!”金海接着講“然後呢,我一看你這不高興,我也就被你情緒影響,也不高興了。”
“奧,我明白了,就是說,就算你把這筆仙收了,但秋言的情緒還是會停留在筆仙的壞情緒下,還是想去尋死!哎呀老公,這可怎麼辦啊!”我開始焦慮起來。
“算了,之後的事情再說,咱們解決一步算一步,當務之急先把這個孫子收了!老婆,你們稍等我一會,我準備點東西咱們就走。”說罷,便進屋去準備傢伙了,不一會見金海拿這個用黃紙剪的兩個巴掌大的小人,這兩個小人手拉着手,腦袋上還有一塊極小的紅布。又拿了一個破了口的瓷碗,一看就是老物件。還有一打黃紙,半瓶白酒。自從上次惡鬼的事之後,陽臺就被這貨承包了,裡面放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物件。
我看着這個問金海“老公,這是幹什麼的。”
金海看看我,向我拋了個媚眼說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不過,老公你就帶這點東西嗎?你上次可是一登山包!”我疑惑的問道。
金海說道:
“不是哪個鬼都那麼生猛的,我估計不是什麼厲害角色。爲什麼這麼說呢,鬼分惡鬼、厲鬼、和普通的孤魂野鬼,這惡鬼是法力最強,兇狠霸道,報復能力最強。厲鬼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誰跟它結仇它就去找誰。上兩種都相當於有事在忙,而這種一個簡單招魂儀式都能惹來的散戶,我準備的這些東西足夠。”
就這樣,我們三個直奔秋言家去。一進秋言家,秋言媽媽迎上來,嘆了口氣。
“哎,你們來的正好,秋言在屋裡呢,有你們陪她說說話我也能放心一點。”
“阿姨,放心吧,交給我們。”說罷我們便進去看秋言。
進屋前金海對我們倆說:“一會進屋,我開始之後你們便全程不能說話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們什麼時候開始和結束的。”
一進門只見這秋言望向窗外,眼神飄忽不定。有人開門進來,也不應聲,依舊看着窗外。金海一看,那筆仙站在秋言旁邊,看見金海直往窗簾後面躲。金海冷笑一聲
“哼,還能跑得了你!”
之後便轉過身來對我和林甜甜說道
“你們兩個,把秋言帶我面前來。”
我和林甜甜便走向秋言,對秋言小聲細語的說“秋言,咱們過去一下。”
秋言轉過頭瞅瞅我和林甜甜,點了點頭,便一起來到金海面前。
“秋言你躺在牀上,休息一下。”
又回頭對我和林甜甜說:“你們倆個從現在開始別說話了”
只見金海拿出揪下秋言幾根頭髮,夾在兩個小人之間。然後拿着那打黃紙對着秋言左繞了三圈,右繞了三圈。又把白酒倒進了他的破碗裡,唸叨了一句:天道西往,水脈東流,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走!
說完喝下一口酒,然後向着秋言“噗”的一噴。剎那之間,我和林甜甜鼻間充斥着黃紙燃燒的味道,但金海手裡的黃紙卻還分明好端端的。
然後他將那兩個小人用手裡的黃紙一包,便出門去了。留下我和林甜甜,眼巴巴的望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沉沉睡去的秋言。那心情是又興奮,又有些安慰。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左右,金海回來笑嘻嘻的對我說“搞定了!”
我看看秋言,就問金海“她什麼時候能好啊?”
金海搖搖頭說“送我是送走了,但這筆仙的情緒還在,要多久能緩過來就只能看她自己了。”
“我們走吧。”於是拜別的秋言一家便回家了。
這幾天怕秋言的情緒再有波動,所以時常的,我就和金海往秋言家跑。千防萬防,結果這秋言有一天還是爬上了樓頂。我和金海趕忙追了上去,金海上去前,拉住我說
“等會,老婆,我帶點酒。。。”
“你幹嘛?”
金海又是憋了半天“壯膽,我怕攔不住她,畫面太血腥。”
“。。。。。。”
上了樓頂只見這秋言站在樓邊,對着我倆喊到
“你倆不要在向前了,再向前我就跳下去了!”
金海一聽這話,不緊不慢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就坐在地上,拿出剛纔裝的酒在地上一擺,這架勢跟要砸地攤似的。“哥們,我這是第二次上這樓頂了,第一次是爲我老婆,第二次是爲我老婆閨蜜,也就是你。上次就是你給我送來的酒,不過這次呢,我自己帶了。”
秋言剛想說點什麼,被金海直接打斷“哎,你是想跳下去是吧?這樣哈,我不攔你,我給你講講這個跳樓是什麼概念,你看現在這個樓層是9層吧,你要是點正呢,下去‘啪嘰’一下直接一了百了,就完事。但這如果點背呢,再哪被刮一下,‘啪嘰’好幾下,摔你個全身癱瘓還死不成,那豈不是活受罪。再從這個美觀角度講,這跳樓之後的樣子,基本都是**迸裂,鮮血橫流。說好聽點跟西瓜似的,說不好聽點,就是一灘爛肉拾都拾不起來!”
聽到這裡明顯看得出秋言抖了幾下,別說秋言了,聽這貨一描述,我都抖了幾抖!接着金海看這反響不錯,於是便接着講下去
“再從我的角度來說哈,這個跳樓的死法,你人死以後是不能轉世投胎的。你在哪跳的,那麼每天你都不停的重複這個動作,除非這個樓塌了。”
秋言聽到着,心裡也是打了退堂鼓,但嘴還硬着“那我不跳樓了,我去上吊!”
金海一聽,拍手哈哈哈笑起來,“哎呦,傻哥們,你還真會選,竟選些沒有好招的死法。這樣,我給你免費科普一下。”
我是看出來現在什麼架勢了,這秋言已經打消了尋死的念頭,但這孩子嘴硬,下不了臺了。這金海呢,也是順勢和她開始扯,我一旁不做聲,也是想聽聽這貨怎麼繼續扯。
金海喝了口酒,繼續講“要說這個上吊,是最有講究的,得選一根好的房樑,能撐住你身體重量的,這上吊的繩呢,還得選個結實的。傳說這人的靈魂在死後,都是從天靈蓋出來的,但你這上吊呢,脖子被勒住了。”
說罷,還用手勒住自己的脖子假裝是在上吊“就這樣,額。。。額。。。白眼一翻,還有啊,上吊是會大小便失禁的,你知道不?女孩子家家的,總不想死的那麼埋汰吧。行,就算你說,我這上吊前把這屎尿都解決乾淨,這總沒毛病了吧。但是呢,你別忘了,你這靈魂想往出走啊。
結果呢?到上面走不了就又竄到下面,出不去然後又竄到脖子,來來回回,反反覆覆這樣N次,哦不對,是N+1次。直到有人來把你放下來,你的靈魂才能出去,不過,還是投不了胎。而且你的靈魂會被一直吊在這房樑之上,直到有人把這房樑給毀了,你才能不弔着。不過,你依然投不了胎!”
此時秋言已經和金海徹底槓上了,又說道“我投湖去!”
金海看了看秋言,“哼”了一聲,說道“我發現你這哥們很會挑死法啊!一個比一個痛苦,來吧,你哥我好人做到底再給你介紹一下。”
“這個投湖呢,也就是變成了水鬼,咱都不用嘮你在死之前,把水吸到肺裡那感覺有多難受!單說這水鬼,我覺得它可是最最最慘的,不僅投不了胎,而且無時無刻不在受折磨。白天的時候,猶如身處油鍋,晚上的時候猶如身處冰窖,更刺激的是這下雨的時候,如同萬箭穿心!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跳湖去?告訴我一聲,我給你選個好位置,免得哪天我出去郊遊往水裡一看‘呦,秋言,嗨嘍’那多尷尬不是。”
秋言想了想掙扎了最後一下,“我喝藥還不行嗎哥!”
“啊,這個行,就是我們救你的時候吧,得拉着你去醫院洗胃,這洗胃總不用我講了吧,你能受得了嗎?”
“。。。。。。”秋言默不作聲。
此時金海看看我,問道“老婆,你餓不餓啊?我給你做泡椒牛肉去啊。”
我一聽金海這話便明白什麼意思,他這是給秋言找臺階下呢,便和他一唱一和道
“哎呀,是有點餓了呢,不過家裡還有好多牛肉呢,這牛肉不一頓吃完可就不新鮮了啊!”
金海又隨聲附和道“沒事沒事,這不是有秋言呢 嗎,她都比我能吃!我都怕那些牛肉不夠!”說着,還拿眼睛瞟了一下秋言。
“誰說我比你能吃的,上次我都沒吃多少呢!”秋言也忘了自己要尋死的事了,這給了臺階抓緊下吧。
“那走着,去我家?再吃一頓?”
“走走走,別說了,我餓了。”說罷,便來拉着我下了樓了。
金海看着我倆的背影,心想:哎,這兩傻哥們,我又要做飯了,蒼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