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的時候,兔頭女人和奶奶在廚房做午飯,忙得不樂亦乎。兔頭女人啥也不讓奶奶做,就讓她在旁邊看,她笑咪咪地對奶奶說:”媽媽,你年紀大了,手和腳都不放便,您老人家去和他們聊天吧,這廚房的事我來做。”
免頭女人見奶奶好像不放心的樣子,就去搬來一張凳子,往旁邊一放,還是笑咪咪地說:”您老要是不放心兒媳婦做得不好的話,就坐在這裡看,見我那裡做得不對,給我指出來,我照您說的做就是了。”奶奶無奈,只好點着頭坐在凳子上,但目光始終不離兔頭女人的手。
廚房的事哪能難得了兔頭女人,擇菜,洗菜,切菜,拌料,樣樣做得頭頭是道,而且十分利索。奶奶在旁邊看了,打心眼裡由衷的高興。
奶奶和孫女嵐嵐自打被兒子喬心悄悄地安置在這森山破廟裡落腳後,基本上腳不出戶,吃的用的基本上都由喬心不時的送來。
奶奶不願出門的原因很簡單,出門不認識人也聽不懂話,再說兒子喬心也再三叮嚀,爲了安全,千萬不要倒處亂走。只是上次因孫女嵐嵐失去了那天南星黑小子不吃不喝了好幾天,她才急得倒處求神拜佛外,她幾乎哪裡也沒去過。
奶奶對天南星人極其反感,甚至充滿無比的仇恨。原困有三,一是天南星人在地球b國的峨山峰頂,把她和孫女劫持綁架來天南星,讓她離開了美麗的家園而再也回不去了。
二是來天南星後又被天南星人凸塔當着人質,逼迫她的兒子喬心幹他不願做的事,讓兒子留下終生的內疚和怨恨。其實那次凸塔逼迫兒子喬心究竟幹了什麼事,奶奶並不知道,兒子喬心也沒告訴她。
三是外星人雖然沒有過去傳說中描述的那樣個個都是小個子,骷髏身,青蛙嘴,銅鈴眼,狗鼻子,象耳朵那麼恐怖,但長得像獺兔似的也十分難看。她不願看到這些兔頭兔臉的獺兔人。
也許就是以上原因,也許還有其他原因,導致喬心不敢向母親說他娶了個天南星女人做老婆。他也不想自已的天南星老婆知道自已的母親從遙遠的地球被劫持到了天南星,甚至到了他的身邊。這次要不是突發事件使他不得不說出這一切,幸許這個秘密還將永遠秘密下去。
其實,喬心低估了母親的肚量。
那天晚上,當喬心和嵐嵐一起把兔頭女人從小屋帶到母親面前時,雖然讓母親大吃一驚,但聽嵐嵐說這個女人就是大伯的老婆,自已的大媽後,母親頓時喜上眉梢,熱情地和她握手擁抱。那天晚上,母親和兔頭女人睡在一張牀上,一直襬談到天亮。
奶奶萬萬沒想到,兒媳婦雖然頭部長得沒地球女人好看,用兔頭兔臉,免嘴兔眼來比喻不足爲過,但身體的其它部位並不壓於地球女人美麗,尤其是胸部,儘管人過中年也不次於地球同齡女人的豐滿和富有彈性,甚至還有勝之而無不及。
更讓奶奶意想不到的是,她還會一口流利的地球b國語,讓她和她交談起來毫無語言障礙。最後她得出結論,這個兒媳婦比在地球a國的那個兒媳婦要好上十倍。
奶奶見兔頭女人要烹製金河魚了,便站起來對兔頭女人說:”孩子,烹製魚可是一門很高的廚藝哩!弄得不好,魚吃起來很腥,倒胃口,還是我來做吧!”
兔頭女人說:”媽媽,兒媳婦經常做魚給你兒子喬心吃呢!這金河魚是天南星的名魚,就像你們地球b國的什麼武昌魚,鱸魚一樣,烹製的方法有很多種,弄得不好的話的確壞了名聲。我呢,今天不如這樣,你老人家說一種方法,讓兒媳婦拜你爲師學着來做,做得不好再重頭來好嗎”
奶奶聽了兔頭女人的話,心裡樂滋滋的,沒想到外星女人的嘴比地球女人的嘴還甜。本來奶奶的話是明顯的對兔頭女人的烹魚技術產生懷疑甚至不信任要親自來。要是地球女人聽了這話,多伴是說,那好你來吧!然後把手頭的東西一扔,臉一喪,拂袖而去。但兔頭女人聽了卻毫無反感,不但不走,反而委婉地將對方說得來至高無上,笑嘻嘻地讓她把活做下去。
”也行。”奶奶說:”這烹魚不是小菜,是大菜,講究的是形色香味,即形要美,,色要豔,香要濃,味要鮮。而要做到這樣,就必須刀功要好,選料要精,調拌要勻,鹽醬糖酒醋及香料等都要放適度,不能過多,也不能太少,更不能不放。下鍋時,油的多少,火的大小,時間的長短都很講究。時間長了肉質顯老,綿,不化渣,吃在嘴裡食之無味;時間短了,肉沒熟透,筷子一戳現血星,讓人看了倒冒,不想吃也不敢吃......”
奶奶邊說邊看,兔頭女人邊聽邊做。
其實,奶奶說的這些,兔頭女人都會,只是爲了顧奶奶的面子,她才一絲不苟的照奶奶說的去做。也正因爲兔頭女人會做,所以奶奶看後沒說一句兔頭女人哪樣做得不妥。
再說楊麗,拖油皮,袁香他們三個,嵐嵐把他們帶回來後,各自洗了澡,換了衣服,此刻,正和嵐嵐一起坐在堂屋的沙發上研究下一步怎麼辦
”我真想回家去看看。”楊麗說。
嵐嵐說:”根據我大伯和大媽說的情況來看,阿姨你們不說回家,連城也進不了,別說回你家了。”
楊麗說:”我知道,到處都在抓我們,進得了什麼城喔!即使我們化裝混進了城,我的房子都被凸塔沒收了,還有什麼家可回我只是想我有一樣東西必須從那屋子裡取出來。”
”什麼東西呀”袁香問。
楊麗說:”這東西小拖看過,那天晚上走得急,也沒想到回不去了,所以那東西就沒帶走。”
”很重要嗎,究竟是啥東西哦”嵐嵐問。
楊麗說:”說不重要也有點重要,說重要也沒啥重要。你想,一本書會重要到哪裡去但我總覺得把它取回來爲好。剛纔我問阿姨看到我那本書沒有她說沒看見,要看見就和我的衣物一起帶來了。”
她忽然想起江華曾經給她說過的一句話,”這本書你最好放在箱底,千萬不要讓別人看見!”於是她又補充一句說:”這一來,我就更不放心了。”
因爲那書楊麗根本沒放在箱子裡,而是放在牀頭櫃下一格的一張報紙下面。
拖油皮知道那書對楊麗來說意味着什麼,不取回來物歸原主,將來有可能釀成大禍,所以他說:”請楊姐放心,讓小拖想法去給你取回來就是了。”
正說時,一股濃濃的魚香味從廚房裡飄出來,嵐嵐動動鼻子,起來拽着袁香就往廚房跑。
拖油皮看着她倆高興地離去的樣子對楊麗說:”你看她倆,真是不打不成親喔,才幾個小時就成了好朋友。”
楊麗一笑,有點不好意思地小聲說:”小拖,你真有豔福啊!有兩個......加上我竟有三個女人喜歡你,愛你!”
拖油皮一愣,語無倫次地說:”楊姐你......你,你怎麼這樣想......這麼說呢”
楊麗一聽,有些沮喪地說:”是啊!我怎麼能這樣想呢你那麼年輕,那麼帥,那麼青春煥發,而我卻大你十多歲,青春已不復存在,半老徐娘一個,而且還......比起袁香和嵐嵐的年輕貌美來,我楊麗簡直是癡心妄想!”
”不不,楊姐你誤會了!”拖油皮說,”其實我非常喜歡你,不僅喜歡你,也打心眼裡愛你.......”
”是麼”沒等拖油皮說完,楊麗便激動地搶着問。
拖油皮正要回答,卻被一聲”哎,來了!”打斷了。
隨着這聲音,嵐嵐和袁香各自端着香噴噴的菜喜笑顏開地走進堂屋。緊接着,奶奶和兔頭女人也端着炒好的菜和碗筷來了。
眨眼間,餐桌上就擺滿了讓人眼饞的菜餚,當然讓人嘴饞得流口水的還是那盤形色香味都獨具一格的金河魚。
開吃飯了,桌上沒有酒。嵐嵐對大家說:”對不起呀,沒有擺酒。我奶奶說酒是男人喝的,我家沒有男人就沒有買酒。我奶奶還說,天南星的酒不是酒是毒藥,所以我們就更不可能買天南星的酒。拖油皮,你是男人又是天南星人,可不要介意哦!”
拖油皮說:”其實我不會喝酒,也從來沒喝過酒。”
”不喝酒好!”奶奶說。
”你撒謊!”嵐嵐衝拖油皮太聲說:”那天你被凸塔集團錄用爲司機,你就在酒吧裡喝了不少酒!”
奶奶一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盯了眼拖油皮。
拖油皮一陣難堪,不知說什麼好。
”啊,這魚是誰燒的,太好吃了!”楊麗明知故問,目的是想引開這種尷尬的局面,讓拖油皮從無地自容中解脫出來。
”是呀,味道太美了!是奶奶燒的吧”袁香也問。
嵐嵐說:”這是我奶奶的拿手菜,她燒的魚就這麼好看又好吃!”
”胡說!”奶奶斥責嵐嵐說:”*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這魚,不僅是魚,所有的菜都是你大媽做的!”
拖油皮坐在楊麗身邊,悄聲問楊麗,”誰是*呀”
楊麗說:”地球b國五百年前的一位政治家和思想家。”
”還是個革命家和軍事家!”奶奶補充說。楊麗噗哧一笑對身邊的嵐嵐小聲說:”你奶奶的耳朵好靈哦!”
奶奶對嵐嵐說:”別看你大媽是天南星人,其貌不揚,但廚房的廚藝卻屬上成。她做的菜,我可以說,能賽過百分之九十的地球女人。嵐嵐,你今後要好好的向你大媽學習學習。聽到沒有呀”
”聽到了,奶奶!”嵐嵐嗔怪地說。
奶奶看似平常的家常話,卻說得來讓兔頭女人的眼睛溼潤了。
在兔頭女人的半個生涯中,從來都是被人瞧不起,更沒得到過什麼人誇讚自已的隻言片語。如今竟然得到一個來自地球婆婆的誇讚,她自然感到既受寵若驚,又十分慚愧。
兔頭女人聲音哽咽地說:”媽實在是過獎了,其實今天這桌上的菜,我都是媽手把手的教導下完成的。從擇菜,切菜到拌料下鍋烹飪,媽都給了我明確的操作方法。因此,今天這菜實際上是媽做的,我只不過是給媽當個下手而已。”
揚麗也特意爲兔頭女人打圓場,她說:”難怪,我覺得這桌上的菜,尤其這魚的味道,跟地球b國東方市的京味一模一樣呢!”
奶奶一驚,問:”呵呵!楊小姐是地球b國東方市人”
”是的。我的祖輩不是,但從我爺爺那輩起就常住東方市了。”楊麗說。
”你爸叫什麼名字”奶奶又問。
”楊銀清。”楊麗說。
奶奶一驚:”楊副市長!你母親叫梅香”
楊麗說:”是的。怎麼,奶奶認識”
奶奶的臉突然一沉說:”何止是認識哦!”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忽然冷着臉對孫女嵐嵐說,”嵐嵐,快吃,吃完讓楊小姐他們忙他們的去吧!對不起,大概是人老了,忽感心裡不舒服,失陪了!”說完,奶奶便離開餐桌,回她的房間去了。
誰也看得清楚,聽得明白,奶奶這是下的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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