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從沉睡中醒來,晨曦嫩紅的的霞光爲安靜鎮披上了一層薄霧般的柔紗。安靜鎮像一個朦朧中害羞的少女,顯得格外美麗和神密。
急接着,那嫩紅色的霞光慢慢變得橘紅,轉眼間又變成五彩斑爛的七色光芒,使安靜鎮變得濃妝豔抹,青春洋溢。
朝陽迎來去峨山觀光旅遊的人們。
隨着朝陽的冉冉升起,各種膚色,各種奇形怪像的人們穿戴着各式各樣的旅遊裝,在導遊美女和帥哥的吆喝帶領下,紛紛成羣集隊的走上街頭。頓時,整個安靜鎮的大街小巷熱鬧非凡。
在拉芳家裡,拉馬太平在廚房弄早餐。她穿着夏日時裝,圍着圍裙,身材輪角分明,顯得格外苗條美麗。她邊弄早餐,邊把頭往客廳裡看,看母親拉芳起牀後在幹啥。
此刻,拉芳正在衛生間洗刷。她漱完口,洗完臉,又對着鏡子梳頭。從那大鏡子裡她看到自己的一個頭一張臉,正是:頭髮稀少鬢毛白,臉色凝重魚紋牽。脣乾舌澀牙齒晦,眼神無光內藏衰。
“哎!”她暗自嘆息。
自從上次在家門口見羅馬哈林忽然到來又倏地離去,她就想找到他。爲了輕裝上陣,她把借居在她家的兩個侄孫子也弄回老家去了。可是弄走了兩個侄孫子,卻弄不走女兒。拉馬太平以陪母親多玩幾天爲由而形影不離地跟着她。這讓拉芳十分的不自由。
“媽!洗完沒有?出來吃早點了!”
飯廳裡傳來女兒拉馬太平的呼喚。
拉芳從疑視中回過神來,用很快的動作梳頭,扎髮結;用胭脂塗臉,用口紅絳脣。
拉芳梳妝完畢,再從鏡子裡左擺右擺細看了一陣,感到自我滿意後纔來到堂屋。她見飯桌上擺了兩碗紅苕稀飯,兩盤綠豆糕,還有一碟紅豆腐和一盤澆有辣椒油的泡菜。這種早餐充分體現了b國西南人早餐的特色,很有地方風味。
可是,拉芳卻不上桌吃飯,看了眼那桌上的飯菜後說:“太平,你吃吧,媽今天出去有事,晚上可能要晚點回來。”說着便拿起一款女式挎包就欲出門。
“媽!”拉馬太平脆聲地喊道。
拉馬太平見母親拉芳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平時不大講究,不打胭脂不抹口紅的,今早忽然又打起胭脂來抹起口紅來了,而且還穿上了幾乎沒見她穿過的大紅白邊的導遊服。於是她生疑地喊住拉芳,說:“這麼早,飯也不吃,要去哪兒哦?”
拉芳站在門口,不大高興地望着女兒。
自從接受喬治.哈里交給的任務後,拉馬太平就整天寸步不離的和母親拉芳在一起。那怕拉芳出去買菜,她也跟着。拉芳和別人,尤其是她不認識的人說話擺龍門陣,她也站在旁邊專注地聽。
這樣過了十來天,倒也一切順利,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從內心講,拉馬太平不願發現母親拉芳的一絲疑點。更不願意她與羅馬哈林父子有半點糾葛和牽連。羅馬哈林父子對她來說就是兩條猛獸,兩條毒蛇。
“我要到哪裡去,還要向你請示嗎?”拉芳用責問的口氣說。
大概是時間長了吧,拉芳發覺女兒這次回來十分怪異。開始是充當導遊,還半夜三更的去觀景臺觀景。接着又把那幾個怪人領回家來作客。說是第二天去峨山旅遊,忽然又說不去了。不去了就不去了吧。嘿!那幾個怪人卻奇蹟般的消失了。據女兒拉馬太平說,他們單位有急事回去了。這更讓拉馬生疑。既然女兒和他們是一個單位,朗過他們急,而女兒拉馬太平不急?
更讓拉芳生疑的是,獨來獨往慣了的自己,這段時間她走到哪裡,屁股後面總生條尾巴拉馬太平,甩也甩不掉。這讓她十分惱火。
就在一天晚上,拉芳躺在牀上又想起那天傍晚,那幾個怪人在她家吃晚飯時,羅馬哈林忽然出現又慕然消失,至今卻無一點音訊。她才恍然大悟,女兒和那幾個怪人的這些異常可能與羅馬哈林的出現和消失有關。由此她斷定,羅馬哈林可能還在b國,甚至就在安靜鎮,也許還在安靜鎮的某個地方急着要見自己。
因爲幾十年,既像影子又像幽靈似的羅馬哈林從來沒和她聯繫過,連手機信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次他突然出現又忽然消失,必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大事要見她。
“難道他知道那事了?要是這樣可不得了!”想到這裡,拉芳大吃一驚。
於是拉芳決定,再也不受女兒約束,一定要找到他。即使找不到他,也讓自已恢復以往天馬行空,獨來獨往的自由。
“你沒見今天的天氣很好嗎?上峨山的遊客一定很多,我與幾個姐妹約好,去噹噹個體導遊,弄點零花錢用。說好的不吃飯就去。”拉芳說。
“媽,雖然你刻意打扮了一翻,看上去是年輕了不少,但細看,你臉色還是很憔悴,彷彿大病在身。媽,你身體本來就不好,還去當什麼導遊啊!峨山那麼高,山路那麼陡峭,遊人如潮,一不小心就跌入萬丈深淵。你要出個三長兩短,女兒我怎麼得了?算了吧,不要去了。你要缺錢花,女兒我給你就是。”拉馬太平搖着拉芳的手柔聲地說。
拉芳不聽,執意要走。
女兒卻緊緊拽住她的手,也執意說:“要去也得讓我陪你去。否則我不放心。”
拉芳火了,瞪着眼,大聲說:“你不放心?這麼多年你不在我身邊,我也不是過得好好的嗎?你回來了,反而還不放心。真是奇了怪了!”說着她就掙脫女兒的手就走。
母親的執着讓拉馬太平更加警覺起來。她暗中監視母親這麼多天,還沒象今天這樣不聽她勸的,這裡面一定大有文章。
“難道喬隊的預測和懷疑是真的?要真是那樣,那問題就大了。”想到這裡,拉馬太平心中忐忑起來。
“怎麼辦?要麼讓她走。要麼死活不讓她去。也許這一走,母親就再沒有回頭之路。那個羅馬哈林顯然就是個兇手,不是兇手也是個不一般的壞人。”
“你不能去!”拉馬太平轉過身去擋住拉芳的去路。
拉芳盯着女兒嚴肅的臉,心中一團怒火升起。想到這次女兒回來的種種反常,她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一把將女兒掀開,悻悻大步離去。
拉馬太平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顯得十分無奈。略一思忖,她倏地轉身進屋。
拉芳肩上掛着挎包,沐浴着朝霞,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她不斷地四處張望,又不停的往後看。在確定沒見女兒的跟蹤和其他異常後,她的步伐才加快起來。
其實,她的女兒拉馬太平就緊緊跟在她的後面大約十多米的距離。只不過,她換了裝,打扮怪異,穿着長長的黑衣,頭上罩着遮臉的黑帽。乍一看去,既像一個西方的修女,又像峨山上廟宇的尼姑。她這一身打扮,在安靜鎮,特別在峨山上倒處都可見。她的目光死死盯住母親拉芳的背影,忽閃忽現。
拉馬太平的跟蹤沒讓母親拉芳有半點察覺。
峨山公園入口處,人山人海。各種膚色,各種奇形怪狀的遊人象一江潮水,又像一窩窩蜂羣涌入大門,然後又分道而去。
拉芳走在人流中,邊走仍在四處張望。她進了大門,然後選擇了右邊,閃身向一條小道走去。
這條小道看上去人不多,顯得有些幽靜。導遊出生的拉芳自然對它十分的熟悉和親切。
走上這條小道,她的心慕然激動起來。瞬間,當年她帶領羅馬哈林一行遊人通過這條林蔭道上山的情景歷歷在目,像電影的倒敘鏡頭在她的腦海裡不斷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