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勞德的馬鞍後邊的兩側，放有兩個竹筐，裡面裝着三枚黑色的圓球，還有一枚剛纔已經用掉了。
這，就是洛明製造出的手榴彈。
手榴彈這個詞語，任何地球人都不會陌生，但在他們的心目中，手榴彈要麼像個橢圓的香瓜，要麼就是有一個修長的木柄的那種，無論哪一種，其體積都是相當的小。
但洛明造出的這個，比蘋果還要大上一圈，哪怕當個鈍器都能輕鬆砸死人，估計大多數現代人看了都會一臉懵x，甚至有些人會將之誤認爲炮彈。
其實，地球上黑火藥時代的手榴彈都是這麼大個的，否則無法保證威力。
黑火藥的威力有限，洛明現在的黑火藥雖然馬馬虎虎也顆粒化了，但比起巔峰時期工業製造科學配比的黑火藥還是差一些的，更別說那些新式炸藥了。
如果洛明的榴彈只有現代手榴彈的體積的話，說不定就是個大號的二踢腳，勉強能炸翻兩三個人，其中說不定沒有一個被炸死。
而現在這個，雖然體積變大，但相應的其中填充了更多火藥，還有被精心打碎過的碎鉛塊作爲破片，威力也上漲了許多，根據實際測試，殺傷半徑大約在三米五——在這個半徑之內，普通士兵就算不死也要半死不活，劍師吃上一發也得消耗大量鬥氣，多吃幾發就沒命了。
對比現代手榴彈當然是垃圾，但已經足夠讓勞德在觀看的時候都嚇一跳了。
但很可惜，這樣的利器，雖然成本上比傳統的鍊金爆炸物或者火球術卷軸低廉一點，但仍然不算便宜——一枚榴彈內的火藥量足夠發射兩枚炮彈了。只要火藥的成本還降不下來，就沒辦法批量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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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算批量生產也沒有用，如今在整個美泉領，也只有個位數的人才能夠使用這種沉甸甸的大殺器。
每一枚的重量都達到了三公斤半，雖然洛明專門給這手榴彈加了一條可以用來甩動，增加射程的布帶，類似投石索，但增加射程的效果也有限。
普通人雙手抓着都覺得沉的東西，再怎麼改造也不可能扔出太遠。
除非讓劍師來扔，否則就算高級劍士也只能扔到十五米遠——有這扔鉛球的功夫，敵人衝上兩步就能跨越十幾米的距離過來砍人了。
勞德用上鬥氣，再加上助跑，倒是可以將它扔出三十五米左右，這纔算是有了實戰價值。
當然，真正大規模戰鬥的時候，讓一個劍師負責扔手榴彈也是挺浪費的。
唯有現在一個人逃跑的時候，手榴彈纔算真正有了用處。
感覺到背後又有什麼襲來，勞德頭也不回，就抓起一枚手榴彈，在嘴上吊着的紙捲上點燃引線，然後迅速地拋向了身後。
連續兩枚鉛丸砸在他的背上，擊穿了他的鬥氣護罩，接着便嵌在了外罩一層布袍的鐵甲上，鑽出兩個凹陷，便不得寸進。
鉛丸的衝擊力就像是有人往他背上打了一拳似的，但他在鐵甲內還穿着棉質的武裝衣，本身擁有一定防護能力的同時又是優良的緩衝材料，將大部分力道都卸了開來，僅僅是感覺起來有點痛，實際上完全沒有受傷。
而在他的背後，榴彈在離地一米的高度炸開，花生大小的碎鉛塊向四周爆散開來，轟鳴聲震撼人心，接着，那原本步步緊逼的緊迫感也漸漸地開始減輕。
勞德仍舊沒有大意，他又拿起一枚榴彈，時刻準備在嘴邊燃着火星的紙捲上點燃。
直到戰馬跑出了上百米遠，那氣息真的消失了，沒有繼續追來，他才長出了一口氣。
說實話，勞德自己也很清楚，如果是強者的話，硬吃這手榴彈當然會吃虧，但避開它的鋒芒卻並不算太難，在洛明的測試中，一般的彈片在兩米五之外就很難殺死普通人了，對劍師等級的對手更是隻能造成輕傷。
雖然他也可以一口氣扔出去好幾個手榴彈，進行大範圍的覆蓋打擊，來確保命中率，但如果對方撐過了這一輪，耗盡手榴彈的自己就失去了一大威懾力，會陷入極大的不利之中。
不過，對方也沒敢賭這個可能性，才最終放他離開。
當然，若不是他在身上穿着一件鐵甲的話，說不定就會被剛纔的攻擊給打傷了。
一直回到洛明所在的猿部總部營地之中，勞德才脫下鎧甲來查看背後的情況——罩袍自然是被打出了窟窿，在袍面之下的鐵甲，也出現了兩個凹陷，在凹陷的最深處幾乎就要出現裂紋——也就是說它險些就被貫穿了。
如果沒有穿着鎧甲，完全靠劍師的鬥氣防禦硬扛的話，估計這一下就能深入他的背部，要他小半條命。
仔細檢查了那兩枚鉛丸之後，他不由得面色古怪。
“怎麼了？”在一旁觀看的洛明疑惑地問道，“想到了什麼就快點說出來吧。現在我這裡可是急需一切有關情報。”
“師父您可能不知道，這個大小的鉛丸，絕對是彈弓的彈藥沒錯！”勞德急忙說道。
原來，這種鉛丸他不僅認得，以前還曾經親手使用過。
一些貴族子弟不願意去花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做到弓馬嫺熟，有的甚至連最溫順的馬都騎不好，但他們又想要體驗打獵的樂趣，就將目光投向了彈弓。
貴族子弟的攀比，在“高雅化”的同時，也難免會變得“冤大頭化”。
有些彈弓要用某地出產的特定樹種，樹齡、部位和採集時間都要相當講究，再配上金銀珠寶的裝飾，最貴的甚至能賣到上百枚金幣。
自然，在這種一大堆冤大頭瘋狂砸錢的背景之下，彈弓製造業曾經迎來過一段時期的繁榮，雖然現在這個產業稍微冷淡下來了，但當初積累下來的那麼多技術還在——就比如說和各種不同體型的獵物相對應的不同規格的鉛丸。
當初勞德也學過一點彈弓——倒不是爲了什麼高雅的打獵，而是爲了有事兒沒事兒打只鳥或者兔子，甚至別人家的看門狗，來給自己補充點油水——練武之人需要肉食，可他當初不算富裕，也只能靠這個方法找點補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