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
阿雅淡定地說道：“我已經做好了準備，除非那個女神真的把你拉去切片觀察，或者搜魂什麼的，否則她絕對不可能看穿。
我可是準備了雙重外殼的保護：最開始她會覺得你只是個普通天才，但有一些疑點，這掩飾可以瞞過一般人，卻瞞不過神目如電。
於是她就會穿透第一層外殼，看到第二重外殼的僞裝：你是偶然獲得了一位古代賢者的靈魂相隨，日夜指點，纔有了今天的成就。”
接着她笑了起來：“這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會恍然大悟，然後產生一股自滿吧：呵呵，你瞞得過所有人卻瞞不過我。
這樣一來，她也很難產生再接着探查你的慾望了——她來這裡又不是爲了盯着你一個人看的，覺得自己知道真相之後，就不會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嘿，這是心理學的妙用啊……”洛明有些驚奇於阿雅的進步了。
他對心理學算是比門外漢稍微強一些吧，畢竟在戰鬥中，欺騙、誘導，都屬於心理學的一部分。
而阿雅麼……她原本的形象類似於那種千年不出門的老宅女{別亂說人家的年齡啊！她在洛明的腦海裡吼道}，所謂會說話的活蹦亂跳的人形大圖書館，或許知識儲量豐富至極，但在對人心的把握上完全是門外漢。
沒想到現在她也進步了不少……連女神的思考模式都敢於去猜測了麼？
“好吧，我相信你。也請你拿出自信，相信那相信着你的我啊！”
洛明露出了微笑，鎮定自若地坐在那裡，坦坦蕩蕩。
在席位的一角，有一個男子面露恐色，站起身來就要逃跑——接着被一團電光打倒，又有一張魔法變出的蛛網飛來，將他黏在了地上。
接着，洛明感覺到彷彿有什麼從身上拂過，又或許是錯覺，也可能只是一陣微風。
幾秒之後，又有原本裝作鎮定的兩個人突然面目猙獰了起來，但只是一瞬間。
下個瞬間，二人便閉上了雙眼，直接倒下。
他們中了某種十分強力的催眠法術——但在與此同時，其中一人的嘴角和鼻孔中流出了鮮血。
洛明能夠勉強聽出來，那人的心臟已經停跳了。
泉水女神教會的最高領導人——首席大主教用一根修長的錫杖敲了敲地面，嘈雜的聲音立刻被一股無形的法力所鎮壓，而她自己的聲音則響徹全場。
“不要驚慌，這是我們早就面對了成百上千年的老敵人們的手腳。邪惡無時無刻不想着如何侵入我們，滲透我們，瓦解我們的國家，然而在女神的光輝面前，它們無所遁形。
可悲的人啊，被邪神的花言巧語所誘惑，成爲了它們的棋子，而當邪神知道他將要被我們捕獲的時候，就將他當作棄子，將其殘忍地殺害了，甚至連靈魂都被粉碎，防止他得到被神光救贖的機會。”
說不定是那傢伙嘴裡假牙中裝着足以摧毀靈魂的毒藥，在知道自己會被抓的瞬間，就自願咬破毒囊自殺了也說不定，但這無關緊要。
洛明只是確認了一個事實：在女神的光輝面前，還是有東西可能藏住的——就比如說洛明自己。
那麼，再多幾個似乎也不奇怪。
被女神立刻查出的間諜就有三人，暫時瞞過她的應該也有一些人。這樣看來，邪神們對人類國度的滲透實在是出人意料的強，這裡參與授勳的貴族接近兩百人，其中就至少有三個間諜……
洛明已經問過夏洛特了，這些被拉來授勳的貴族，在來到勃蘭登的時候，就已經在接受各種考察了——比較明顯的邪教相關人員會直接秘密失蹤，不可能來到這裡。
而若是沒有洛明的幫助，此刻來這裡授勳的肯定不是夏洛特，而是她某位野心勃勃，和邪教徒勾搭上了的表兄弟纔對。
說實話，要是那些邪神一直能夠保持如此高效的滲透效率的話，現在公國上下恐怕已經有好幾成貴族都與邪教徒有關了纔對。
畢竟，往年並沒有聽說過女神會專門用神力檢查新貴，沒有人是在授勳的廣場上被檢測出來有問題的。
如果真的存在這麼多間諜的話，就算搞一場政變或者一場能夠動搖國本的大叛亂也不奇怪。
然而事實是並沒有這樣的事發生。
那麼，洛明便得出了一個結論：邪神們雖然經常對各個人類國家搞滲透，但只有在今年，才專門集中力量，集中滲透洛薩公國的貴族們，
彷彿洛薩公國是它們的肉中刺眼中釘似的。
這樣一來，也就難怪那位泉水女神教會的第三主教，作爲一個大人物居然對洛明如此上心。
連續兩次破壞了邪教徒陰謀，還斬了一個大魔分身的他，身邊還有一位前聖武士，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和邪教徒同流合污的人。
面對強敵的滲透，一個可信的人的珍貴程度肯定會上升許多倍。
但爲何邪神們會將公國當成是眼中釘，這一點洛明也暫時想不出來。
就在此時，阿雅突然驚叫一聲，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剛纔那股神力的感覺不對，我知道怎麼回事了，這下就全部串起來了！”
她那語氣之中的激動簡直溢於言表，若非她的聲音只存在於洛明的腦海之中的話，估計可以將全場的人都嚇一大跳。
“說來聽聽。”她的語氣讓洛明都多了幾分期待和渴望，想要知道這謎底。
“她的神力強大了一些，但比較不穩定，還有那獨特的靈子特徵，不會有錯，她面臨着一次晉升！”
阿雅興奮地說出了這個結論，洛明最初還有點不以爲然，但稍微思考一下這代表着什麼，就讓他也激動了不少。
神明的力量有許多來源，但一個非常重要的來源就是萬千信衆提供的力量——而公國本身就包含着她七成以上的信衆。
能讓泉水女神獲得足夠的力量，瀕臨晉升，那就證明公國的力量也十分旺盛。
而當她突破成功的話，她的神力將大大增加，也就足夠支持公國的進一步繁榮與擴張。
這對於有志對外開拓的洛明來說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但也並非沒有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