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究竟是什麼樣子,沒有人知道答案。但肯定不是像神恩界這些神明一樣一副機械傀儡的樣子。希瑞將自己正在製作的完全版本書籍命名爲《無神論》,就是因爲他得出的這個結論。
神恩界已經被神明統治太久,以至於即使這裡的法師也無法認識到,神恩界根本沒有什麼神明。
簡單版本的《神恩書》,即使希瑞現在身爲遊學者有知識之神庇護,也不可能暢所欲言。他將《神恩書》中所有涉及神靈隕落的部分進行了大量刪減,有關神明本質的內容也用一種非常隱晦的語言暗示方法去揭示。閱讀者如果不去認真閱讀,無法領悟到書中隱喻的神明本質,即使仔細品讀,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醒悟。當然,所有閱讀者者對神明的看法都會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一些改變。
耐瑟時期部分最難以抉擇,事實上這一部分是人族歷史中的關鍵時期。閉口不談會讓整個神恩界的歷史顯得模糊不清,漏洞百出。直接剪出來又肯定會讓《神恩書》位列教會禁書行列。
希瑞仔細思索許久,決定用符合教會口吻的批判式語言來描述這段歷史。人類妄想依靠奧術褻瀆獨屬於諸神的權柄,第一任魔法之神耐瑟瑞爾由於庇護罪人被衆神清繳,許多神明英勇戰死當場,其餘神明也重傷而歸。
用這種方法可以完美逃過諸多教會審查,那些神明的狂信徒只會覺得《神恩書》是在誇讚衆神的豐功偉績,並且警告世人不可冒犯神明威嚴,否則必將滅亡。
有智者卻會明白原來人類和神明間的界限並非那麼分明,歷史上竟然有人類可以威脅諸神。還有神明其實並不像教會宣揚的那麼無敵,他們也會隕落。
在教廷時期,希瑞重點描繪了教會制度的發展歷史,當然少不了站在教廷角度對其進行一番讚頌。這裡他要告訴世人,那些所謂神明僕從的神職人員並不比大家高貴到哪裡去,他們一樣來自於普通人。神職人員的高貴是建立在神明權威基礎上,如果你認識到神明的真實面目,所有神職人員就都是一些普通統治者幫兇罷了。
對於神戰期間,那些鬥爭失敗已經隕落的神明,希瑞將其愚蠢刻畫得淋淋盡致,因爲他們是如今神明曾經的敵人。不過凡是涉及當今在位神明的錯誤,希瑞全部一筆帶過。這樣也可以不着痕跡去表明神明沒有多麼過人的智慧,他們有時甚至還不如凡人。
簡略版的《神恩書》雖然是在完整版《無神論》基礎上修改而成,但希瑞覺得自己在《神恩書》上耗費的精力絲毫不比《無神論》少多少。《無神論》註定只能在“地下”世界發行,所以希瑞可以如實記錄所有歷史,暢所欲言。《神恩書》則不然,要想它能夠通過教會審覈,正常發行,又能啓發世人,揭露神恩界種種本質,需要極高的語言技巧。
整理完歷史部分,《神恩書》就已經完結,希瑞有關無神的結論僅僅會出現在其完整版《無神論》中,《神恩書》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明顯反對教會與神明的言論。
至於《無神論》這個完整版本,希瑞不但要備註自己的看法與感悟,還需要將神恩界所有法術資料進行一番整理分析,等他歸納完神恩界的魔法脈絡根基,並將其備註在《無神論》末端後,這本完整版纔會現世。
《神恩書》創作完畢,希瑞又進行了一番仔細檢查整改,以防止涉及敏感話題的《神恩書》一開始就被定義爲禁書,就連重新修改的餘地都沒有。
然後希瑞請人把《神恩書》送去文學之神迪奈爾教區總部進行審閱。所有想要在神恩界發行的書籍都要先經過迪奈爾教會審查,看看書中是否包含一些明顯違禁行爲。當然迪奈爾教會的審查制度非常寬鬆,只要不是包含諸如魔法學具體內容,反對全體神明言論這些東西,即使書籍詆譭了某個神明,也一樣可以通過審查,因爲敵對教會信徒間沒少編造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互相攻訐。
當然書籍通過審查後,想要在某個神明教區銷售,還要經過掌權教會再次審查一遍,他們不會讓詆譭自身信仰的書籍出現在教區內。
《神恩書》內容很多,裝訂完足足有十幾本厚,不過書籍審覈異常順利,書中沒有什麼具體魔法內容,也沒有反對神明,反而充斥着許多對神明的讚頌。即使某些內容與神明發展爭鬥有關,看起來也是在稱頌神明的偉大。
希瑞身爲學院派法師,所著《神恩書》異常條理有序,並且非常吸引讀者。加之文筆也很好,這本歷史記錄類書籍讀起來比那些冒險小說還要有趣。
《神恩書》最終不但通過了文學教會的審覈,對方還專門派遣神職人員將其送達知識之神教會進行備案。通過文學教會審覈並且被其認爲有知識價值的書籍才能送至知識之神歐格馬的教會進行備案,是對書籍的一種肯定。
這些消息是文學教會神職人員親自告訴希瑞的,對方非常看好《神恩書》的價值以及前景,因此來新大陸和希瑞這個作者商量協作發行事宜。
希瑞不在意他能從《神恩書》中獲得多少利益,只要求這本書要儘量在更廣範圍內發行傳播。前來和他商談合作的是文學教會一位名叫科克的教區主教。文學之神迪奈爾只是一位弱等神力的神明,教會派出一位教區主教親自前來,顯示其對《神恩書》極爲重視。
科克教區主教非常滿意希瑞的態度,在他看來那些張嘴閉嘴就知道談書籍分成者都是財富女神渥金的信徒,只有希瑞這種更在乎書籍傳播者纔是文學之神迪奈爾的忠誠信徒。
雙方商議好一切,科克答應希瑞儘自己全部努力讓《神恩書》在所有教區都可以通行,然後就離開了瓦斯科新大陸去準備《神恩書》發行事宜。此後希瑞接着完善《無神論》的最後一部分,關於神恩界魔法基礎知識原理的分析歸納總結。
《無神論》最後有關魔法部分比較像柯林位面魔法學院初中級法師教材,淺顯易懂,條理清晰,不會顯得深奧難以理解。得到這一部分內容指點,稍有魔法天賦之人都可以接觸魔法的奧秘。一旦入門,這些初學者會自己找機會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