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反擊看到維內託像是自暴自棄一樣的端着一碗麪條放在自家主人面前的時候,心底裡都已經鬆了一口氣,甚至她還想着是不是就學着維內託的樣子,做一碗提督喜歡的食物端上去算了。
不過當反擊聽到了維內託對自家主人那武斷的指責之後,她又立刻改變了主意。在反擊的心裡主人的決定永遠不會有錯,而維內託竟然只憑藉着自己那種淺薄的帕斯塔去否定主人的決定,這對她來說是絕對不可原諒的!
“不!主人是不會錯的!”反擊走了上去,打斷了咄咄逼人的維內託,隨後對着坐在那邊似乎正準備做出忍讓的孫文鞠了一躬,“主人的主題完全沒有問題,只是維內託你不能領會而已。”
“反擊嗎?”維內託聞言轉過身來對着出言不遜的反擊,她雖然臉色有些難看,卻還是非常淑女地點頭致意之後才訓斥起眼前的女僕,“反擊,就憑你對長官的這種溺愛,你已經不合格了!”
“這不是溺愛。”反擊說着看了一眼皺着眉頭卻插不上話的孫文和他背後輕聲安慰着的翔鶴,隨後搖了搖頭,“我崇敬主人,而他的決定也從來沒有錯過。”
“真是無聊的言論!”維內託都有些不屑於跟像是被洗了腦一樣的反擊說話了,她只是頷首輕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那你就給我看看,你所謂傳統的面非面來!”
聽了維內託的話之後,反擊非凡沒有露出困擾的表情,反而勾起嘴角微笑了起來,她對着孫文鞠了一躬之後,說道:“主人,我已經想到了一道傳統制法的創新麪條,請您稍作等候。”
說着她又對着維內託點點頭,然後轉過身跟另外兩個看完了熱鬧就自覺地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把第二個製作位置讓給了自己的艦娘點點頭,便回到了自己的廚臺上。
看着反擊下去,維內託也無趣的搖搖頭,反擊的料理爲見分曉的時候,她是沒有辦法指責她的長官的,但偏偏她之前又因爲太在意帕斯塔傳統的事情而脫口說了長官,把氣氛弄得有些僵。所以在看到反擊下去後,她也沒臉再留在這裡了。
沒想到就在維內託剛想離開的時候,孫文卻出聲挽留了她:“維內託,麪條都做完了,你就別回去站着了,那邊椅子有很多我幫你去搬一把?”
看孫文說着也不等自己回答就三兩步跑到了後臺搬了三把椅子放在了身邊,維內託對自己長官的殷勤和紳士作風滿意地點點頭,也沒有多做拒絕就做到了他的另一邊:“既然長官你盛情邀請,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看維內託翹着二郎腿坐到了身邊,孫文才湊過去輕聲道起了歉:“剛纔的事抱歉了。”說着他看了一眼在那邊清洗着內臟的反擊,“反擊只是太在意我了,下次關於選題之類的事情我會事先跟你們商量的。”
“長官,關於反擊的道歉我接受了,不過後者我暫時還不能接受,等反擊輸了之後你再跟我重新說一遍吧。”維內託說着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雖然到最後肯定是我贏,但是如果你這種時候就否定了反擊無謂的掙扎可是會傷那個小女僕的心的!”
“你呀!”孫文笑着很自然地就伸出了手撫摸起了維內託的頭髮。其實也不怪孫文他管不住自己的手,自從上一次被維內託說了之後他對這個白髮小不點的態度可是很謹慎的。只是現在坐在自己身邊的她笑得實在是太稚氣了,讓孫文一晃神就沒管住自己的手。
“哼,長官,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維內託臉上的笑容迅速變成了冰霜,“如果你不想要這雙手的話,我可以幫你回收再利用!”她可不是那些傻兮兮的婚艦,維內託有她自己的立場,就算是長官也不能對他予取予求。
孫文聞言整個人一僵,隨後收回了手轉頭看着面色冷峻的維內託假笑着說:“維內託你別開玩笑了,艦娘還能傷害提督嗎?”看着維內託臉上依舊沒有露出像是薩拉託加那樣捉狹的笑容,他又趕忙保證說,“我以後保證不亂動手動腳行了吧?”
“嗯~”維內託點點頭,她看着孫文,臉上終於帶上了笑容,“長官,你如果不信我的話,不妨來試一試。”說着她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反擊,“不過在你試的時候身邊帶反擊可不行,起碼得帶着一支艦隊以防意外。”
孫文被維內託盯着,只覺得渾身發冷,她下意識的想着另一邊看了看,沒想靠後背卻貼在了一片柔軟之中,回頭一看便奇怪的問道,“翔鶴,有什麼事嗎?”原來不知道何時,一向害羞的翔鶴竟然搬着凳子緊貼着坐到了自己身邊,
“提督,待會兒你要小心。”翔鶴湊到了孫文身邊低聲說着,目光卻一直放在遠處的反擊身上。
從反擊自信滿滿地說出要做傳統風味的創新麪條的時候開始,翔鶴心裡的擔心就沒有平復過。直到見對方拿出了各種內臟之後,她終於忍不住坐到了孫文的身邊小聲提醒起對方。
“反擊待會兒端上來的東西無論看上去怎麼正常,提督你都最好別大口地吃!”說着翔鶴停頓了一下,又改口說,“最好一根一根地吃!”
“怎麼了?”孫文被翔鶴那種口氣說得心裡有點發毛,立刻追問起來,“你爲什麼這麼說?”
翔鶴看着反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搖搖頭沒有說明白,只是給了她的提督幾個關鍵詞:“傳統美食、反擊、內臟、面非面。”說着她指了指似乎在望腸衣裡打氣的反擊,“反擊給你做過哈吉斯嗎?”
“嘔。”聽到了那個名字,孫文的喉嚨彷彿就不受控制的忍不住想要乾嘔,那種腥羶的味道即使過了這麼久卻依然那麼記憶猶新。
翔鶴輕撫着孫文的後背,有些擔心地看着她的提督,她不想揹着自己地姐妹說她們的壞話,但一想到眼前這個男人苦着臉硬生生的把嘴裡的麪條吃下去的樣子,她最後還是心疼地出聲提醒了對方。
背過身趴在翔鶴的右臂上撐着她的大腿,孫文又躲在反擊的視覺盲區裡乾嘔了幾下,纔有些艱難地在對方的撫摸下擡起了頭,“謝謝了翔鶴,我會小心反擊的麪條的。”
翔鶴點着頭還沒有說什麼,維內託卻有些不滿地插話進來:“哼!自己選的主題卻最後又賴別人做的不好吃?長官你如果推卸責任的話,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我們的時間了!”
維內託一早就聽到了那邊兩人的輕聲交談,雖然自己說實話也不太敢碰反擊做的哈吉斯,但對於那種做出了決定又沒膽子承擔後果的人,她卻本能地感到非常反感。
黑手套們對於這種傢伙的態度從來都只徘徊於將其做成沙丁魚罐頭還是鯡魚罐頭之間。所以聽到了孫文那種差勁的回答之後,維內託不出意外的提出了反對。
“這……”維內託的話很有道理,所以孫文也猶豫了起來,他想了一會兒,直到那邊的反擊端着麪條走過來的時候才輕拍着因爲擔心而不自覺拉起自己右手的翔鶴,轉頭對着維內託說,“謝了,維內託,我會承擔作爲一個提督的責任的!”
反擊雙手端着銀色的餐盤走到了孫文的面前。看到他對自己的微笑,反擊也微笑着將餐盤放在了孫文的面前:“主人,這就是我做的鵝腸燴麪。”她說着身子略微前傾用右手掀開了餐盤的蓋子。
帶着胡椒和奶油味道的熱氣散發了出來,孫文聞着絲毫不見異樣的濃烈香味,心裡卻絲毫不敢大意,反而仔細的觀察起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燴麪來。
反擊做的燴麪不論醬料和樣式都平平無奇,只有麪條的部分看上去有些不同,麪條都不長而且形狀也不是燴麪常用的細面,而是一種更加粗一些的米色麪條,兩端地斜口上看能看出到除了外面一層面皮之外,裡面似乎還是包心的。
孫文那些叉子將麪條插着想要圈起來的時候,卻發現麪條韌性食物,雖然並非不能捲起來,但卻有些費勁。“這是什麼做的?”孫文說着舉着叉子擡頭看向了反擊。
“麪條的主料是鵝腸,主人。”反擊說着鞠了一躬,隨後對着有些好奇地孫文解釋了起來,“鵝腸富有韌性,口感比起硬質小麥做的麪條絲毫不差,所以我選擇了用鵝腸做主料來完成這道面非面。”
孫文聞言有些佩服的看着反擊,“沒想到還有這種做法!”低頭看着香噴噴的麪條,孫文嚥了口口水,不過他還是很小心地繼續問道,“那裡面的東西是什麼?”
“爲了仿照帕斯塔的口感和傳統風味,我在鵝腸裡面填充了主要由羊油、油酥和橄欖油製成的混合物進去。”
“沒有放內臟?”孫文依舊有些遲疑,但手中的叉子已然捲起了一大摞麪條來。
“沒有主人。”反擊搖搖頭,“主人不喜歡哈吉斯,所以我沒有爲主人放內臟進去。”
“哦!”這下孫文是徹底放下心來。之前維內託做的那個“羅馬”成功吊起了胃口的孫文,現在是真的肚子餓了,而正巧眼前又是一盤看上去就很油很香的燴麪,他自然是有些把持不住。
滿滿地塞了一大口麪條放在嘴裡,滿嘴芝士奶油的味道配上鵝腸麪條那種絕妙的爽脆口感,孫文的臉上一下子溢滿了幸福。他本就很喜歡腸跟胃做出來的那種食物,再加上那種油膩膩的感覺,對於肉食者來說那咬開的第一口簡直就是天堂啊!
不過隨着咀嚼的加速,孫文臉上的表情逐漸變了,一開始還只是皺着眉頭,到後來完全變成了一種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的樣子。
廢了好大勁,臉色蠟黃的孫文才終於把那口麪條吃了下去,不過他卻在也沒有了之前那種垂涎欲滴的表情,反而嘶啞地說:“反擊,麪條不錯!不過能不能給我倒杯水?”說着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捂着嘴衝向了後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