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提督病了的消息不脛而走,雖然放下了工作總是站在提督臥室門口的聲望勸退了各種帶着禮物、穿着睡衣甚至是扛着艦炮的來訪者。但由於聲望帶着那舉止禮貌卻手斷粗暴的行事方法,也讓所有人知道了一件事:提督傷的不輕,而且需要靜養。
提督受傷了,很多人都想要來探望,但聲望卻一直堅持着三天之內不方便讓主人會客,雖然聲望憑藉着戰神之名在港區之中頗有威望、對於她的勸阻大部分人都會接受,而像是扛着艦炮來者不善的柯尼斯堡三姐妹,還不等她們惡聲惡氣地開口打擾到孫文的休息,她就像掃除一樣三兩下就讓她們閉上了還沒有開口的嘴。
但有些人卻不是那麼方便應付,雖然要真動起手來的話聲望自信一定能贏,但這樣也就會打擾到自己的主人。這就與他的初衷完全不符了!
所以,當俾斯麥帶着科隆級三個小跟班又一次找上門了之後,她主動迎了上去,輕聲地對着俾斯麥說道:“俾斯麥小姐,主人需要靜養,請您輕聲一點!”
俾斯麥雖然點點頭,但卻絲毫沒有想要放過聲望的意思,她回頭看了一眼軍裝筆挺完全沒有了那副惡黨模樣的三個輕巡,隨後開門見山地對着聲望問道:“聲望,別說廢話,你或者說是你的主人胡德,到底把長官怎麼了?”
“俾斯麥小姐請不要誤會!”聲望鞠了一躬身子卻退後了一點,從她繃緊的小腿肌肉上可以看出她其實已經戒備了起來,不過考慮到主人的休息,她依舊沒有率先動手,而是跟俾斯麥解釋說,“我的主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指揮官!而且就算是大小姐來了,我也不會讓她去探望主人的!主人的腰傷正在康復中,現在正需要躺在牀上安心休息。”
“你胡說!”俾斯麥似乎是有些生氣,頭頂上那一對翹起的發耳直接豎了起來,“德意志昨天去長官的臥室打掃房間的時候,她還跟長官聊過天。她告訴我長官的狀態很好,就算是前天的摔傷的淤青都褪下去了!”說着俾斯麥盯着聲望,那種眼神就像是匍匐着等待捕食大貓一樣。
“德意志是女僕!”聲望說着搖搖頭,“俾斯麥小姐您是客人。”她其實也因爲他的主人突然像是變了一個性格的事情有些苦惱,木訥的主人一下子變得平和之後,有很多平時不會發生的事情都橫生了枝節出來。就比如說德意志!
昨天因爲她在準備幫主人掃除時,正好遇到了羅德尼帶着螢火蟲來拜訪。聲望對自家姐妹又不能動粗,再加上羅德尼那種跟法國人更相近的糟糕性格,無計可施的她只能放正在打掃樓道的德意志進臥室去掃除。
原想着乖乖的德意志不會去打擾到主人的休息。誰能想到,等聲望走進房間之後就看見掃除完的德意志像個大號太陽花一樣跪坐在牀邊、雙手支在牀墊上捧着她那張肉嘟嘟的圓臉看着她的主人。而她的主人正伸着一隻手,像是調戲一樣的捏着她的臉正跟她打趣。
看孫文側着腰,聲望本想要制止這種行爲,但孫文笑着對她搖了搖頭,愣是像哄小孩子一樣地跟德意志說完了一集加勒比海盜,才讓像個小蘿莉一樣依依不捨的袖珍戰列艦離開了牀邊。
原想着那件事情就過去了,沒想到g國艦娘真的是團結地恨不得連一針一線都要跟俾斯麥彙報一樣,得了便宜的德意志完全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回去就把自己的經歷告訴了所有姐妹。這也就有了柯尼斯堡的這幾個輕巡來鬧事的事情,和俾斯麥劈頭蓋臉的質問。
聲望的思維還沒有從因爲主人的一時興起而引發的一系列問題中找到答案,俾斯麥的話就先傳了過來:“什麼女僕和客人!這裡只有艦娘和她的提督!”
“請安靜點!”聲望冷眼看着一邊開始起鬨又露出不懷好意表情的三個德意志輕巡艦娘,隨後將俾斯麥請到了一邊又小聲跟她解釋了起來,“主人的腰有些問題,前天夜裡我幫主人將錯位的軟組織推進去了之後,需要時間等傷口穩定下來不再滑脫。”
主人的傷勢聲望本不想太多人知道,她對俾斯麥說出實情一方面是因爲俾斯麥到底也是個婚艦,而且深受信任,另一方面也是自己相信俾斯麥這個固執而富有軍人操守的艦孃的信譽。
聲望停頓了一下,看着俾斯麥擔心的眼神又搖了搖頭:“所以請你帶着她們回去吧?女僕進去打掃的話主人不會說什麼,但如果是客人來看望的話,我怕主人會一直和客人們互動影響癒合。”
“既然是這樣的話……”俾斯麥支着胳膊摸了摸下巴隨後點點頭,在轉身命令了柯尼斯堡級的三個下屬離開之後,她卻沒有離開,而是思索再三又跟聲望確認了一遍:“你是說除了女僕,其他人都不能見長官?”
聲望一聽俾斯麥那種語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俾斯麥小姐,我勸你不要把女僕的工作想的太簡單了!”她說着躬下了身子直接跟眼前這個神情越發堅定了起來的俾斯麥告別說:“主人那邊差不多要傳喚我了,請恕我告退!”
俾斯麥依舊待在那兒,而聲望則守到了門邊,沒一會,聲望就聽到了臥室裡面傳來了搖鈴的聲音,那是她爲了方便他的主人在需要時可以不費力地傳喚自己而準備的。所以聽到了鈴聲之後,聲望只是對俾斯麥點頭算是告別之後,就推門走了進去。
關上了房門,聲望快步走到牀邊雙手輕放在孫文的肩膀上阻止了他準備起身的動作,她看了一下窗外的太陽,隨後恭敬地問道:“主人,您找我是需要幫您拉一下窗簾?還是需要幫您去上洗手間嗎?”
“拉窗簾和上洗手間我自己會做的!”孫文被聲望說的有些羞赫,聲望就是太關心他,上次他就是想上個廁所而已,沒想到被聽到了動靜敲門進來的聲望逮了個正着,雖然她並沒有說什麼,但是那副冷豔而恭敬地神態還是讓自己尷尬又羞赫。
“那,請問主人您有什麼需要吩咐?”聲望點點頭,隨後還是走到了窗邊幫孫文拉上了一層蕾絲窗簾稍稍遮擋了一下陽光。
被聲望提醒了一聲,孫文也回過神來,他挪了挪肩膀側過頭看着聲望問起了剛纔門外發生的事情:“我剛纔聽到俾斯麥的聲音了。外面發生了什麼?”
“沒事的,俾斯麥想要來探望您。”聲望一邊說着,一邊走到牀邊彎下腰幫孫文整理着皺巴巴的上衣,隨後幫他蓋平整了被子又繼續道,“您暫時還不適合頻繁的起身,所以我幫你推掉了俾斯麥的請求。請主人原諒我的自作主張。”
孫文聞言理解地點點頭,這幾天列剋星敦、黎塞留她們想要來探望他,卻都被聲望拒絕了,孫文對此也沒什麼意見,畢竟現在聲望就是他的醫生,聽醫生的話這種事情他還是知道的。
所以孫文只是皺着沒有有些好奇地問起了俾斯麥的事情:“俾斯麥可不像太太她們這麼好應付,上次我記得胡德都快急哭了,怎麼這次換了俾斯麥卻沒什麼動靜?”在孫文眼裡俾斯麥碰到聲望的拒絕就算是動手砸門也應該是合情合理的,沒想到她卻就這麼乖乖地站在門外連自己對她笑着打招呼都沒理。
“主人您以爲俾斯麥是什麼樣的艦娘?”聲望照料完了一切直起身子搖搖頭,“俾斯麥認真嚴肅忠誠而又聽話,雖然身在錯誤的陣營,但卻依舊是值得敬佩的艦娘。”說着她低下頭看着孫文,“我只是跟她說了主人您的情況,她就不敢來打擾您了。”
“還有這麼乖巧的俾斯麥?”孫文有些詫異,被俾斯麥的拳頭螺旋昇天過,又見識了維內託手撕蘇維埃,他原來作爲一個陣營艦孃的大姐頭大概都是威爾士親王那種性格的,俾斯麥的這種“乖巧”簡直出人意料。
“主人,您還需要更多地瞭解大家。”說着聲望又鞠了一躬,“下午的時候,因爲昨天答應了胡德大小姐需要爲她準備茶會,所以我拜託了德意志來爲您擦身和準備下午茶,請您見諒。”
“沒事的,你去吧!再待在我這裡你就要從英姿颯爽女僕長變成絮絮叨叨的老婆婆了!”
“抱歉,主人。”聲望嚴肅的鞠躬道歉,像是將孫文的玩笑當真了一樣,不過她擡起頭的時候嘴角卻又恰到好處地帶上了優雅的笑意,“不過我還是要提醒您,德意志是一個合格的女僕,使用她的時候請不要有隔閡,還有就是別做讓新手女僕爲難的事情。”
“知道啦!”孫文失笑着看着聲望鞠躬告退,又仰躺着搖搖頭,“說使用什麼的,真的有點奇怪!”
……
這裡孫文正和聲望討論着俾斯麥而在另一邊,門外一直站着的俾斯麥乘着聲望關上門的空檔也終於看到了她的長官。透過門縫,她看到了孫文躺在牀上側過腦袋笑着對走進房間聲望點頭,隨後輕聲地對着聲望說着什麼,還來不及多看幾眼,房門就輕輕地合上了。
“我是俾斯麥,德意志的科技結晶!”俾斯麥待在那兒楞了一會才自言自語着伸手捂住了頭頂不自覺的顫動的發耳,將這兩撮總會暴露心情的頭髮壓平之後,她才語氣堅定地低聲說了一句:“我不會放棄的,爲了長官!”
她的語氣堅定、面色坦然,那種堅強而又果決的軍人氣質恍若實質一樣從她身體中散發出來,只不過她卻沒有注意到那撮不聽話的頭髮又翹了起來在頭頂變成了一對彷彿是身體一部分一樣的顫動着的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