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世人多是貪得無厭之輩,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萬古如一。此人如此作態看似出乎意料,實則情理之中,只是我疏忽了而已,但也不是沒辦法”白依依看着氣息微弱的趙顯宗神色冰冷至極道。
“依依,以人血肉提煉靈藥本就是邪宗手段,如此行事渡劫之時必然難如登天,再說九異花入體就散,縱使提煉怕也是於事無補”青衣女子繡眉微蹙道。
“我知道,但此人壞我大事,不如此難消我心頭之恨”白依依恨聲道。
“依依聽我一句,此事就此作罷可好?”
白依依聞言沉思良久,終究嘆了一口氣“罷了,合該這是我的劫,我認了,走吧!”
言罷手中的赤色長鞭再一次擊打而出,“咔嚓”骨頭斷裂的脆響隨之響起,本就已經氣息微弱的趙顯宗受此一擊頓時氣又是數口鮮血噴灑而出,氣息更是又弱了幾分,看似斃命就在頃刻之間。
“咦?”青衣女子也是很驚訝,此人受此一擊竟然還有氣息,但卻也只是略感詫異而已,如此傷勢除了元嬰強者,估計沒人能活下來。
“走吧”收回長鞭,兩女沒有一絲不忍和憐憫,沒有再看張顯宗一眼,身影一晃就已經出現在了百丈之外,再一動就失去了蹤跡。
趙顯宗感覺頭越來越沉,周身上下撕裂的疼痛都已經感覺不到了,他知道只要在耽誤片刻自己必死無疑。
只是卻由不得他,金丹強者的神識感應感應到底有多大他不清楚,但以防萬一,卻是不能即刻療傷,若是被察覺到,自己必死無疑。
山林寂靜,一番大戰之後鳥獸不見蹤跡。
一道渾身血跡的身影狼狽的匍匐於地,氣息微弱,若不認真探查怕真以爲此人已死。
“呼”一道林間微風吹過,地上之人的食指微微一動,嚇得來此覓食的小倉鼠一陣抱頭鼠竄,直到逃上一個參天大樹,這才吱吱的叫着,好似不滿這個‘死人’嚇到自己一般。
地上的匍匐的人影,此刻渾身的氣息正在由弱變強,雖然還是羸弱至極,但若是按照這般下去保住性命估計問題不大。
正正三日,趙顯宗不能動,也不能運轉任何真氣,肋骨正正斷了七根,最嚴重的一根直插內臟,體內的筋絡也是節節寸斷,這樣的傷勢怕是神仙難救。
陽光透過密林斑斑點點的傾灑而下,在此匍匐三日的趙顯宗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微笑,笑的很開心,很滿足!
自己終究是挺了過來,這也是爲什麼當初不顧一切向着劉老怪出手的原因,他在賭!賭那劉老怪一身的修爲必然能氣運成書,這是自己唯一能活命的機會。
一切看似都在算計之中,但卻也是步步兇險,若是一個環節出錯,自己必然會死無藏身之地,別的不說,若是那兩名女子最後來個毀屍滅跡,自己怕是斷無生機。
感受着體內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趙顯宗心頭微微一沉,一股赤黃色的氣息他熟悉無比,正是氣運書籍化成的療傷之力,他倚天之時感受過,另一股卻是白色的粘稠真氣,這股氣息不多,卻是凝而不散。
遊走於自己的周身,幫自己強勁着體內的筋絡,而且效果奇佳,所過之處筋脈瞬間凝練無比。
這本該是好事,但趙顯宗此刻卻是高興不起來。
若是周身筋脈完好,這自然是大機遇,只是此刻自己筋脈寸斷,這白色真氣還在強化,這就是天大的禍事了,就因爲此,氣運所化的療傷之力的效果被大幅度的削弱了。
本該能完全治療好傷勢的氣運之力,在這個氣流的干擾下,僅僅治好了斷裂的肋骨和體內的致命傷,而筋脈卻依舊是節節寸斷,毫無進展。
此刻的趙顯宗感覺稍用真氣就會周身疼痛欲裂,慶幸的是體內的九個白色小丹完好無損,修爲尚在!
緩緩地站起身來,憑劍而立,趙顯宗看着數日前倆女離去的方向目沉如水,久久不語。
片刻之後,趙顯宗收回視線,隨意挑了一個方向,便沿着密林急速而行,只是不能運轉真氣,稍微奔行百里不到,就感覺疲憊不堪。
隨意找了顆巨樹依樹而坐,恢復起了體力。
“呼”一聲疾風自趙顯宗左側而來,來不及多想,就是一個鯉魚打滾,強強躲過,這纔看清襲擊自己的是個什麼玩意。
這是一隻青白條紋相間的吊睛惡虎,體型碩大,有小木屋那般大小。
正面相對,能看到那閃着寒光的四顆巨大鋒齒,但卻沒有感受到此虎有妖力波動。
很顯然這只是一隻長相兇惡的普通猛獸,但即使如此也不是此刻的自己能敵的,平日間能揮手抹殺的螻蟻,今日卻成了催命的閻羅,真是諷刺!
手握青冥,趙顯宗緩緩而退,自己只有一擊之力,青冥若是能一擊而中,憑藉青冥的詭異此虎必死無疑,但若是一擊不中,那麼自己就只能做此虎那果腹之食。
青冥雖然詭異萬分,但那也是要真力加持纔會顯現,此刻卻是隻能憑藉鋒利一途而已。
“咔嚓”一截枯木被緩緩而退的趙顯宗不慎踩斷,清脆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密林中格外的響亮。
“吼”惡虎像是得到了某種示意一般,一瞬間攜着風雷之勢向着趙顯宗撲去。
“嗆”就在惡虎即將咬住趙顯宗的脖頸之時,甚至已經了聞到惡虎口中奔出的腥臭之氣,青冥劍應聲而出,趙顯宗身軀極度不合常理的向後倒去,於此同時青冥劍也向着惡虎暴露出的腹部刺去。
“噗嗤”一股腥臭的氣味撲面而來,同時大量滾燙血液傾灑而下,淋得趙顯宗周身都是。
“吼”又是一陣虎鳴,只是其中卻滿含恐懼和悽慘。
“嗆”青冥回鞘,回頭看着已經肚腸破裂,垂死哀鳴的惡虎,趙顯宗眸中沒有絲毫波動,好似剛纔的命懸一線不過是幻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