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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報復

136.報復

林逸走到幼兒園, 剛一轉角就見到一個身形惹眼的男人牽着一個小女孩站在門口。

這個男人就算只見到背影他也能一眼認出,初升的太陽半紅的照在他頭頂,那花白的頭髮顯得更加惹眼。

這人還真是……頂着這樣的頭髮連帽子也不戴, 滿大街跑。

一件素色麻制襯衣, 再配上特別的髮色, 極其帥氣、飄逸, 牽着菲兒站在幼兒園門口, 這畫面還有幾分溫馨,惹得路人紛紛側目。

林逸藏在拐角,眯起眼睛打量, 這個白雲明讓人感覺很不一樣,更新到2.0版, 增加了成熟、憂鬱的氣質, 修改了二貨的bug。

見白雲明忽然低頭, 摸摸眼睛,然後開始騷動不安起來, 左顧右盼似在找什麼。

林逸急忙閃身到牆後,他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白雲明。

校長最早到了,開門時和白雲明交談幾句,見到很有禮貌的白菲兒,看白雲明的眼神這纔好一些。

三個人進了幼兒園, 林逸慢慢走出來, 凝視園內, 思考着什麼。

他並沒有進去, 走到對面一個煎餅攤前, 要了個煎餅站在那裡漫不經心的觀察着幼兒園。

陸續有家長帶着孩子進園,園內逐漸熱鬧起來。

這時煎餅攤來了一位中年婦女, 看打扮很像外地務工的,推着一個小型電動三輪車,車裡放了一些舊棉被。

婦女和林逸一樣,要了煎餅然後站在一邊等待,眼神同樣盯着對面幼兒園,神情很專注。

攤主嚷了一聲:“您要的煎餅好了!”

林逸這纔回頭見攤主打包好的塑料袋遞過來,突然對旁邊那位婦女說:“要不你先吃吧,我不急。”

婦女說:“不用了,我也不急。”

林逸一挑眉,他在見到這婦女的第一感覺,猜測她應該是保姆或者保潔人員,這麼大早出來,不是去買菜就應該是一大早接了活,沒想到她竟然不急,想在這裡多待會兒。

他接過煎餅,慢慢吃着,眼睛打量婦女的電動三輪車。

三輪車比較新,車上的被子很奇怪,雖然剛入冬,但沿海城市冷得更晚,放那麼多舊棉被在車上,會是什麼東西需要保溫嗎?

想到這裡,他指着三輪車的貨架問:“你是賣的冰棍的嗎?”

婦女搖搖頭,並沒有和他多說話的意思。

林逸用紙巾擦擦嘴邊的油,偷偷打量婦女。

不是他太自戀,通常他要是願意主動和這類婦女搭訕,這些人自會一臉笑容和他滔滔講個不停。

今天美男計似乎不太好使。

“賣的海鮮?”林逸繼續不死心。

婦女還是搖搖頭,接過自己的煎餅,然後掛在車把手上,將車推到遠一點的地方,繼續看着對面的幼兒園。

林逸嘴角一勾,看看幼兒園,再看看那女人,沒再說什麼。

他從揹包裡取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將一顆小物件捏在手裡,這東西他已經準備很久了,今天或許用得上。

故意走到三輪車旁邊等着過馬路,然後將那小物件丟進了棉被內。

走到幼兒園門口,見到白菲兒獨自在玩滑梯。

有人說,你和誰待在一起久了,感情好的,長相也會慢慢相似,這也是好多感情好的夫妻,都讓人說很有夫妻相的原因。

在林逸看來,白菲兒和白雲明雖然外貌不像,但眼神、動作、神態都極其相似,所以給人的感覺,他們兩絕對就是父女。

白雲明一定很在乎白菲兒吧……

林逸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他想抱復白雲明。

這也是他昨晚一夜未睡的原因,他以前不是沒想過抱負白雲明,剛甦醒時,簡直恨白雲明到咬牙切齒。

但是他得先保護好自己,如果過早暴露,可能會被白雲明他們真的弄死。

他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只能先裝成另外那個愚蠢的人格,穿着他那些亂糟糟的衣服,說着那些不着調的話,幸好他以前經常在演,沒有任何人懷疑,甚至連白雲明也深信不疑。

等到他騙過了所有人,包括那些檢測儀器,出院後便急匆匆帶着那個人格的東西和摩托車搬走。

他是再也不想見到白雲明,哪怕多看一眼都會有想殺死他的衝動。

他在心中籌謀過無數種報復白雲明的方法,但他還是先去了圓安寺,和老方丈住了一陣,心中的利器有所疏解。

直到,白雲明找到圓安寺。

林逸和老方丈正在下圍棋,忽的手一抖,心緒突然異常不安。

聽到有腳步聲,透過滿是霧氣的玻璃窗見到白雲明揹着大揹包走進院子。

老方丈感覺到他的異樣,擡頭:“怎麼?”

“他居然找到這裡來了。”林逸捏着黑色棋子的手微微發抖。

老方丈看向窗外的白雲明說:“看來你們的緣分還未了啊。”

“孽緣而已。”林逸眼露殺光。

老方丈笑笑說:“你先進裡屋,我去看看。”

林逸放下棋子,憤怒的進到裡屋,老方丈出門迎上白雲明。

他和白雲明的談話,林逸在裡屋聽得很清楚,如果殺人不犯法,他一定會拿把刀衝出來把白雲明宰了。

當愛情遭到被判,愛得有多深,恨得就有多深。

等到老方丈把白雲明帶走,再次回來時,他氣憤道:“爲什麼把他領到那裡去?”

“應該讓他進去看看,我覺得這年輕人本性純良,並不像你說的那麼壞。”方丈捻起白子放了一顆,他還惦記着這盤棋局的勝負。

林逸嗤鼻:“你看誰都是好人,呃,剛纔應該輪到我走!”

老方丈一臉茫然的模樣:“哦?是嗎?我怎麼記得應該我走?反正我都走了,你現在走吧。”

林逸:“……”

林逸只好下了一顆,接着說道:“你這寺裡要是死一個人,埋後山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方丈說:“我就怕你將來搬到後山去住,以後我找人下棋還得上山,我老了,腿腳不太好。”

“你這話的意思,好像認爲我還喜歡他似的。”

“難道不是嗎?你把老衲用了幾十年的念珠都偷走送他了,他一進屋我就聞到我念珠的味道。”老方丈看看放在桌上的念珠,這串雖然每天打坐唸經也用了幾年,可是自己那串用過幾十年的丟了之後,感覺非常可惜,其實平時也沒太在意,沒想到隨身帶的東西會丟,等丟了之後才非常惋惜。

剛剛白雲明進屋後,衣服上的味道因爲室內熱氣被蒸發出來,方丈立刻分辨出,料想一定是林逸偷走的。

不過,人活的年頭長了,往往能處變不驚,天大的事都可以不表現在臉上,老方丈更是如此。

林逸心虛起來,其實偷念珠的事被揭發了還好,要是他魚目混珠,將寺裡的舍利子偷了兩顆出來的事被暴露了,方丈肯定會暴走吧。

(這裡說明一下,一個高僧的舍利不止一顆,而是很多顆,數量有多有少,大小不一,形狀基本就是不規則的圓形,所以常常有很多塔裡都寫着放有三藏法師的舍利,這也不奇怪。)

“嗯?”方丈拿着棋子的手停在半空,“這棋局不對呀,你動了手腳?”

林逸回神,慌亂掩飾:“沒有呀,和你出去時一樣,我沒動過。”

“不對,你肯定動了,這兩處明明還是活的,現在成死棋了。”

林逸心想,誰讓你幫白雲明說話的,動你棋算輕的,嘴上還說:“你看錯了,那裡原本就是死棋,這都下好幾手了,別管了繼續下吧。”

老方丈:“……”

兩人棋下到晚上,林逸心神不寧的睡到早晨天矇矇亮,便聽到寺裡有些喧鬧,穿上衣服出去看。

白雲明半昏迷的被架出來,光線照射下,那花白的頭髮駭得他心中一驚。

一個人得有多痛苦纔會一夜白髮?

他體會過鑽心的痛苦,可他並沒有白髮,所以……

抱復什麼的,他突然打消了這種念頭。

很多事都可以用因果來解釋,白雲明造的因,讓他承受了比死還痛苦的果,用不着他再動手。

只要此生再也不見這人就好,他決定。

可是……

他看着白菲爾怎麼突然又想到了報復?

因爲昨天見到胡欣然,白雲明的未婚妻。這個標籤將他內心的風浪掀起。

憑什麼?

憑什麼白雲明這麼快就可以不再痛苦,這麼快就可以和女人結婚,幸福的生活?

沒有天理,白雲明如果不痛苦一生,這太沒天理!

這個念頭一但生成,便攢動到全身,暴露什麼的,他現在還怕什麼?他已經離開了醫院,再也無法限制他的自由。至於說他殺死菲兒的媽媽,唯一的污點證人賴生根已經死了,還有白菲兒爲他作證,他現在絕對可以光明正大生活。

在門口輕聲喚了一聲:“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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