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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一夜白髮

134.一夜白髮

白雲明又去了一次那座被林逸佈置成密室的別墅, 拍了些照片,然後坐高鐵去了山西。

他從之前對古墓環境的記憶和分析判斷,這種風格的建造很可能在山西。

去了文化局、地質局、考古研究所, 多方打聽, 終於得到線索。

在山西一個偏遠地區, 還真的有一座和照片上相似的廟宇。

白雲明坐車到了那裡。

山西是一座佛教古都, 以五臺山爲首, 成爲中國佛教聖地,老百姓對佛教的信仰有着悠久傳承,也出過不少佛家高僧。

白雲明去的地方是一個不大的村子, 離村子不到五公里的地方,有那麼一座寺廟, 名叫圓安寺。

寺廟並不算大, 但因爲村子這邊的老人孩子都很信這寺廟, 說是特別靈,還有些似是而非的傳說, 所以十里八鄉的人都來這個寺廟祭拜,香火挺旺。

此時是冬季,非常寒冷,而且風大,寺廟幾乎沒有遊客。

白雲明一身寒氣推開寺廟門上厚重的棉被門簾, 大殿中沒有人, 只有菩薩案前三支香和一對蠟燭默默燃燒。

他仔細打量房間, 幾乎每座寺廟的大殿都非常相似, 高高的門檻, 迎面便是如來佛祖端坐殿前,不過左右兩邊牆上雕刻很多浮雕佛像的卻不多。

對着滿牆的佛像, 他脫掉厚厚的手套,從包裡取出照片,對比之下,他大致確定,自己找對地方了。

不過這並不是最好的證明,他最想要找到的,是那間寫滿佛經的房間,如果能找到那個房間,他才能百分百肯定,的確是找對了地方。

穿過大殿,後面還有兩個偏殿,並沒有別墅中相同的房間。再往後是幾個房間,一個小院,他想找裡面的人問問。

正想隨便敲開一間門,就見一位滿臉慈善的老和尚從其中一個房間推門出來,問:

“年輕人,大殿和左邊的偏殿可以參觀,這裡是後院僧人的住所。”

白雲明立刻鞠了一躬,說:“您好,我想向您打聽點事。”

和尚見他很有禮貌,再加上那極有親和力的長相,於是向他招招手說:“來屋裡說吧。”

屋裡是暖炕,炕上的木桌擺放着下到一半的棋盤和兩個茶杯。

和尚坐到炕上,指指木桌另一端說:“請坐。”

白雲明猶豫着說:“您有客人嗎?”

“不礙事,已經走了。”

“哦。”白雲明這才坐下,見茶水冒着熱氣,想想剛剛進來一個人都沒見到,心裡有點奇怪,但卻沒多想。

兩人坐下閒聊了兩句,白雲明才知道,這人是寺廟的住持,白雲明慶幸自己運氣好,於是拿出照片,急切的大聽這裡究竟是不是有那樣幾個相似的房間。

住持戴上老花鏡,很仔細的看了照片,再透過眼鏡上沿看看白雲明,意味深長的笑了。

緩緩放下照片,他起身對白雲明說:“跟我來吧。”揹着手走出房間。

白雲明跟着出門。

兩人來到正殿的如來佛像背面,蓮花坐下還有一個水泥基座,側面是一個不大的木門,因爲刷成一樣的顏色,所以根本不會注意到。

老住持掏出鑰匙,打開小門,在內側按亮電燈,對白雲明說:“進去吧。”

白雲明向裡看看,裡面是向下的木質樓梯,好像寺塔那種,很陡。電燈是老式的電燈泡,吊在頭頂,白雲明剛低頭鑽進去,頭就撞到,燈光立刻晃來晃去。

住持說讓他看完了自己上來,然後輕輕帶上門離開了。

白雲明扶着樓梯慢慢下去,立刻見到期待中的房間,那滿牆雜亂的經文,幾乎和林逸別墅中的複製品一摸一樣,只不過這裡的字跡因爲牆皮脫落,很多字已經沒有了。

房間內沒有棺材,只擺放了一個石桌和兩個石凳。

他用手指摸索牆上的文字,慢慢走向石桌,把大揹包放到地上,坐在石凳上。

掌心從石桌上傳來冰涼的觸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頭,夢中原本有些模糊的環境突然清晰,他絲毫不懷疑自己來過這裡。

擡頭看向四周牆壁,那些原本晦澀難懂的梵文,現在卻非常眼熟,似乎自己就在這裡看了很多年,熟悉得好像家裡一樣。

“別走,你說過要陪我永生永世的,別走,求你別走!”

夢中林逸拉着他的衣袍,對他大喊的話迴盪在耳邊,一直重複着。

如果是現實,他怎麼可能丟下林逸自己離開呢?他是那麼愛他,他們的好日子本來纔剛剛開始。

他以前並不相信有什麼前世今生,醫生大多都是無神論者,可如今,坐在這個房間,他不得不承認,這種莫名的熟悉感席捲全身,他相信,林逸如果到了這裡,一定會有和他相同的熟悉感。

他終於領悟到林逸爲什麼要把他弄到別墅,爲什麼要製造一個一比一的全仿品,他一定是想讓白雲明想起什麼,或者說,感受到他現在所感受到的東西。

可惜,就算林逸安排了那麼多的東西來提示白雲明,他還是後知後覺,什麼都沒感受到,什麼都沒想起來。

他在夢中告訴林逸,一定會找到他,如果這話是真的,那白雲明倒是做到了。

只不過……

他找到他,親手毀了他。

白雲明捏住發漲的胸口,他感覺悲痛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順暢呼吸。

慢慢的,他痛得跪到地上,蜷縮着身體,不知爲什麼,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抽搐,眼睛看到的經文不斷變形,向他飛來。

他嚇得慌亂起來,感覺經文變成實體砸向他,逼得他只得四處躲避。

如果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也許就是最愛的人比自己先死,活着的人被失去愛人的痛苦深深折磨。

生不如死。

更何況如白雲明般參雜悔恨與自責。

他在這個房間悲痛到難以自拔,甚至出現幻覺,折磨了一夜。

也許是多日來連續的悲傷,加上旅行的勞累,長久睡眠朝不保夕。

或者更多……

故而,白雲明從昏暗的地下室被強行扶出來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陽光下,白雲明花白的頭髮異常刺眼,面容憔悴,表情呆滯。

送到醫院後,住了兩天,才被趕來的白衛國和白雲峰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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