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明和李恆跑過來, 看到被按在地上的男人問:“這誰呀?”
“還有誰?賴生根!”
白雲明心裡疑惑,賴生根和林逸不是同夥嗎?
“他怎麼也被弄到這裡了?”
“我怎麼知道,”白雲峰迴頭一拍賴生根的頭頂說:“問你話呢, 你怎麼在這裡的?”
賴生根艱難地轉過頭, 一臉是土的嚎道:“我真不知道!本來被政府你抓住了不是?然後就昏了, 醒來就在這裡了!是真的!”
白雲峰把手一緊, 捏得賴生根哇哇大叫, 罵道:“少來這套!”
白雲明看到賴生根出現在這裡,倒是有很多疑問想要問他,他拉拉白雲峰的胳膊說:“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你先把他放開,我有些話想問他。”
“放開?”白雲峰看看押着的賴生根。
“你放了他也跑不了, 咱們現在不是都被困在這裡了嗎?”
賴生根也急忙點頭說:“政府, 我堅決不跑, 求求你先放開我,好疼啊, 手要斷了!”
賴生根這種人算是老油條,遇到警察能躲就躲,如果不幸被抓了,還沒怎麼碰就趕緊哭爹喊娘,別管真假, 肯定又是磕頭認錯, 又是表明決心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這麼做即能快點“過完堂”又能少吃苦。
白雲峰對這種老油條見得多了, 承認錯誤是快, 可都是些芝麻綠豆的小事,真正想要問出點什麼, 他比狐狸還狡猾,所以對付這種人就得讓他知道怕。
又是一拍賴生根的後腦勺,臉擦在地上:“什麼政府!都什麼年代了?充什麼□□湖!”
‘政府’這個叫法,是過去的勞改犯對獄警的稱呼,很多犯人刑滿以後看到警察也會習慣性地叫他們‘政府’。
“是是是,警官!我錯了!”賴生根忙改口。
“啪”頭上又是一記打:“警官個屁!你丫的港片兒看多了吧!”
賴生根語帶哭腔地說道:“長官!哦不!警察同志!警察叔叔!我錯了,求求你鬆鬆手,真的要斷了啊!”
白雲峰把他手掐得都發紫了,心想暫時讓他吃這點苦頭,一會兒再收拾他。
於是伸手在他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確定沒有攜帶任何武器,才把人放開了。
賴生根被放開以後,坐起來唉喲哎喲地叫,白雲明這時纔看清楚相貌,見他四十幾歲的年紀,約莫一米七的個子,有點謝頂,身上穿着和他們一樣款式的登山服,雖然長相略醜還有些猥瑣,但看起來不像那種十惡不赦的殺人犯,被白雲峰打成這樣有點於心不忍。
白雲明蹲到賴生根面前問:“你認識林逸嗎?”
賴生根突然停止了叫喚,擡起頭謹慎地盯着白雲明。
身爲心理醫生,白雲明很清楚這是什麼反應,他接着又問:“你和林逸是共犯嗎?”
白雲峰一邊吃驚道:“林逸和他共犯?老哥,你沒搞錯吧?”
白雲明沒有理白雲峰,只是死盯着賴生根的眼睛,用命令的語氣說:
“回答我!”
賴生根立刻垂下眼簾,看着地面做出思考狀,他對審訊一類的事太有經驗了。審訊的時候如果眼睛滴溜溜亂轉,警察根本不會相信你的話,也不會放過你。所以,如果不知道是應該說實話還是假話時,眼睛向下看或者眨眼等等動作,可以騙過警方的心理專家。
白雲明這才感覺到,賴生根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他向白雲峰使個眼色,白雲峰立刻會意,一撇嘴就要向前收拾賴生根,這時李恆突然大聲說:
“喂!她醒了!”
幾個人同時回頭看向李恆那邊,就見金曉鈺在地上輕哼了一聲,身體開始有了動作,白雲峰和白雲明立刻向前俯身看。
金曉鈺慢慢睜開眼睛,眼神一片迷茫,看着眼前圍着的三個人頭,先是驚慌了一下,接着認出是白雲明幾人,這才叫了一聲:
“白醫生?”
白雲明問:“你怎麼樣?感覺哪裡不舒服嗎?能自己坐起來嗎?”
金曉鈺點點頭,慢慢撐着胳膊坐起來才說:“沒什麼,就是還有點頭暈,我這是在哪兒?”
白雲明說:“我們也不知道,你是被誰弄昏的你知道嗎?”
“知道。”金曉鈺皺眉揉揉太陽穴,顯然還有些暈。
“誰?”白雲峰詫異地問。
金曉鈺看着他說:“林逸。”
聽到這個名字,白雲明嘆了一口氣。
白雲峰驚訝地說:“又是林逸!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應該是這個。”金曉鈺從兜裡翻出一個東西然後說:“林逸交給我這個東西,吩咐我一定交給大家,然後我就被他迷昏了,我當時不明白大家指的是誰,現在看來,就是給你們一起看的吧。”
白雲峰手快,拿過金曉鈺手裡的東西一看,原來是支錄音筆。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李恆開口:“這是有話要跟我們講?”
“嗯,這個林逸搞什麼鬼?”白雲峰說着話,一邊找錄音筆開關。
李恆看着白雲明陰晴不定的臉說道:“我看白醫生肯定知道不少吧。”
白雲明一臉愁容地嘆氣:“是的,林逸很多秘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也能肯定,我們幾個在這裡也都是拜他所賜。”
白雲峰問:“他把我們弄這裡來有什麼目的?”
“不知道,他現在已經瘋了,根本就不正常,不……”白雲峰痛苦地說:“也許他根本就沒正常過。”
“什麼意思?”金曉鈺不解。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對你們隱瞞什麼了,我會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但是我想在告訴你們之前,先聽聽他會說些什麼,因爲我同樣也有好多疑問。”白雲明指指錄音筆。
所有人都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向白雲峰手裡的錄音筆。
白雲峰看一眼手裡的東西,一按開關說:“好啊,那就先來聽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