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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原兇

85.原兇

坐上車, 剛打着火,白雲明又把頭頂在方向盤上發愁。

如果警方看到林逸在案發前進入小區,他一定會被傳喚問話, 可他沒有辦法解釋清楚去那裡的理由, 該怎麼辦?看着林逸一步步成爲嫌疑犯, 然後成爲兇手, 然後判刑、坐牢?

他可以爲林逸作證, 他是在人格異常的情況下做出的行爲,可依舊無法逃脫法律制裁,死刑或許可以免除, 但他可能永遠都無法離開監獄或者醫院。

不能讓林逸在那種地方過一輩子!

理智終於佔據下風,這麼多年就找到這一個喜歡的人, 這麼快就失去, 他辦不到!

把車開到案發小區門口, 又找到門衛室老頭,對他說:“你怎麼回事?拷給我的錄像根本沒有圖像。”

老頭詫異:“怎麼會呢?我找我兒子來弄的, 他把錄像拷到電腦上,說直接拷給警察就可以了啊。”

白雲明眼珠一轉:“你兒子也看過錄像了嗎?”

“沒有,他拷完就走了,沒打開看。”

“你也沒看嗎?”

“我連怎麼打開都不知道,監控器一直是我兒子在弄, 他也是義務幫小區服務。”

白雲明看看門衛室的電腦, 設備很簡陋, 一臺筆記本電腦連接室外的攝像機。

“我要看一下原始錄像文件。”

老頭很配合:“好, 電腦在那裡, 你來弄吧。”

白雲明打開電腦找到相應日期的文件,瞟一眼身邊的老頭, 說:“不好意思,你有水嗎?我渴了一天,嗓子都冒煙了。”

老頭看看桌子說:“有開水,但沒杯子,要不我到門口給你拿瓶礦泉水吧。”

白雲明不好意思的說:“會不會太麻煩?”

“不麻煩,你們這麼辛苦爲人民服務,我給你們拿瓶水算什麼。”老頭非常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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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太謝謝了。”

“客氣啥,我認識那位白警官。”老頭一副得意神色:“上次失蹤四個孩子,就是他破獲的,我天天看法制新聞,在報紙上看過他照片,好警察啊……”

“那個……”白雲明打斷老頭,看樣子他是要嘮嗑了,對他不好意思笑笑,老頭立刻明白:“哦,水,我這就去取!”

老頭一走,白雲明立刻把有林逸錄像的,以及臨近的幾個文件刪除,恰好看到電腦有裝360,用了文件粉碎功能。之後製作了幾個相同文件名的錄像文件,將文件創建日期修改。

他感覺自己心臟快要跳出來,連手也微微顫抖,他在毀壞證物,他在做違法的事!可是,他必須冒險去做,爲了林逸,他必須做!

謝天謝地,老頭是個話嘮,拿瓶水也能和小超市的婦女聊幾句,白雲明不時回頭看向窗外,他必須在老頭回來之前做完一切。

當老頭拿着兩瓶礦泉水進來時,白雲明剛好做完一切。

老頭把水遞給白雲明,白雲明接過水放到一邊,對老頭說:“文件已經壞了,你看看,根本打不開,每個文件才幾十K,肯定不是視頻,門衛室除了你和你兒子以外,還有人進來過嗎?”

老頭吃驚不小,慌忙說:“我這門衛室進進出出的人不老少,你看,我偶爾還幫人簽收個快遞啥的,”他指指牆角地上那幾個紙箱,“來取快遞的人都自己進來找。”

“那今天取快遞的人,你做了記錄嗎?”演戲演全套,他也裝模作樣問起話來。

老頭手一攤:“我哪有記錄啊,都是認識的鄰居才幫忙簽收一下,怎麼會做記錄呢。”

白雲明略做沉吟,然後對他說:“你別擔心,你應該不是懷疑對象,我先回警局彙報,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可疑的人接觸過電腦。”

老頭點頭,白雲明趕緊離開,開車向白雲峰所在的警局駛去。途中,他又找了間打字店把U盤格式化之後,同樣做了一個假視頻放在U盤內。

憋着一口氣把這些做完,事後他自己都感到害怕,直到在警局看到那個小女孩,理智被重新拉回,深深的自責再次席捲而來,內心無比糾結的情緒讓他如同墜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白雲峰並沒有懷疑哥哥,認爲有可能是監控設備出了問題,或者疑犯故意破壞,又派了一個技術員去看。

*

當白雲明疲憊不堪的回到家,已是下午,感覺胃疼得難受,才發現自己一天沒吃東西。

一進屋就問:“林逸,家裡有吃的嗎?”

沒人回答,找了一圈,屋子空蕩蕩的,白雲明冷汗下來了。

家裡顯然和平時有些不同,四處被打掃得一塵不染,雖然平時也很乾淨,但現在整潔得不像話,連沙發靠墊也擺得整整齊齊。

客廳、臥室、廚房、衛生間,所有的一切都被細心打掃過。

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

立刻撥打林逸手機,響了很久,直到他以爲不會有人接聽,林逸的聲音才從電話裡傳出。

“喂。”

“你在哪兒?”

沉默了片刻,林逸說道:“以後你記得按時吃早飯,晚上玩遊戲不要太晚,垃圾要及時丟掉,否則會招蟑螂,飲料別喝……”

不等他說完,白雲明對着電話大聲說:“你在哪兒?我問你在哪兒!”

林逸吸口氣,聲音顫抖:“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們分手吧。”

“分屁!林逸,我們談談,一切沒有你想的那麼壞,還有轉還的餘地,你快回來好不好?”白雲明感覺從腳底滲出寒意,恐懼漸漸向他襲來。

“還是……分手吧,我去自首,都是我犯的錯,逃避不是辦法,這是你說的,不是嗎?我決定面對一切,但不想……”林逸聲音更加顫抖,哭着說:“不想連累你,你要多保重!白雲……我……”他想說我愛你,卻哭得說不下去。

白雲明心沉到腳底,林逸去自首的話,那一切都完了,他對着電話大吼:“你別!求求你,你快回來,別去,求求你……”

可是電話卻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林逸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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