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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原兇

84.原兇

白雲明走進臥室,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坐在牀邊,旁邊有個女警陪着。

女孩沒有哭鬧,一臉茫然的看着臥室大門,似乎對客廳十分在意,白雲明對她做了一些試探,女孩絲毫沒有反應,他問女警:“你好,我是心理醫生,孩子的爸爸呢?”

“去世了,單親家庭。”

“沒有其他親戚嗎?”

“有個舅舅在天津,正趕過來,北京好像沒有親戚。”

白雲明嘆氣,這女孩成了孤兒,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是林逸!

他讓女警先出去,留下他和女孩單獨在一起。

試着對女孩說起媽媽,她會有所反應,張嘴喊媽媽,可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只是從口型上看出,她在喊這兩個字。

白雲明抓住頭髮使勁扯了一把,眼眶溼潤,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女孩得了失語症!

最可怕的是,他心裡暗自有些慶幸,女孩說不出話,認不出人,沒有辦法指認出林逸。

白雲明,你他媽混蛋!你在慶幸什麼!你不是人!

可無論他怎麼罵自己,那種萬幸的感覺仍舊揮之不去。

沒多久,警方的心裡專家也來了,和白雲明會診之後,確診爲失語症以及應激性障礙,應該暫時離開案發現場,以免受到更多刺激。

警方把孩子帶走,白雲明沒有跟去,心裡還一直惦記着林逸。

正要回家,白雲峰跟着出來:“我和你一起出去,到門衛室看看監控錄像。”小區沒有專門的保安,只請了兩個老頭在門口守着。

白雲明心裡一緊,想到林逸有被拍到的可能,不安爬上心頭,趕緊對弟弟說:“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白雲峰看他:“你不是有事忙嗎?”

“噢,我想多瞭解一點,也許能幫幫小女孩。”白雲明解釋。

白雲峰點頭,兩人正向外走,有位警員叫住白雲峰:“組長,隊長問你什麼時候能回去,他有事找你。”

白雲峰皺眉想了想,說:“我取了監控錄像就回。”

“好……組長,隊長叫你快點。”

白雲峰嘟囔:“八成是上頭來人了,真麻煩。”

白雲明問:“上頭來人爲什麼要叫你回去?是要給你提幹嗎?”

白雲峰答:“好像有這說法,誰知道呢!估計因爲上次我辦的失蹤四個孩子的案件,媒體影響挺大,上面的人好奇想見見我吧。”

“恭喜呀,引起領導的重視,提幹指日可待!”白雲明腦子一動,又說:“應酬領導很重要,別誤了時間,錯過見面機會。乾脆我幫你把錄像拷好,送到警局,還能順道看看那女孩。”

白雲峰想想,又給隊長打了電話,然後把哥哥帶到監控室,囑咐值班人員幾句,便急匆匆走了。

監控室,其實就是門口的門衛室,守門的老頭挺配合,知道他們會來取,提前就準備好了。

取了視頻,門衛一臉八卦笑容目送白雲明,老頭可能感覺自己做了不得了的事。

白雲明只好禮貌的對他笑,然後繞着小區門走了一圈,從北門回到家。

一進家門,林逸便迎上去,眼神急切,白雲明很清楚他想問什麼,對他搖搖頭。

同樣,林逸眼中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熄滅,他頹然的坐回沙發,雙手捂臉,悶不做聲。

白雲明很想安慰,但現在不是時候,他迅速打開電腦把U盤插上,裡面是拷貝的最近24小時內的視頻監控。

調到昨晚12點以後,白雲明看到林逸一點多進了隔壁小區,卻始終沒有他出來的身影。

“怎麼回事?你昨晚進去之後沒有走大門出來。”白雲明問。

林逸過去,看了遍監控說:“也許他知道門口有監控,所以沒走大門。”

白雲明拳頭輕輕砸在桌上,他不想嚇到林逸,但心情卻難以平復:“他根本不是意外殺人,他視頻裡驚慌的樣子都是演戲!如果真的那麼驚慌失措,怎麼還能想到繞開門口的監控?那個混蛋把那女人先奸後殺,還讓一個孩子看到!”

林逸不自覺的抓緊體恤領口,害怕的向後退了一步。

白雲明覺得說得有些重,站起來轉身抱住他:“我不是罵你,這和你沒關係。”聞到他身上沐浴乳的香味,這纔看到他剛洗了澡,頭髮溼溼的在滴水。

取來毛巾爲他擦乾:“彆着涼,早飯吃了嗎?”

林逸搖頭。

“你先自己做些吃的,別餓着,我把監控錄像送去給雲峰,有個小女孩是目擊者,精神狀況很不好,我想安排她住院。不過……”白雲明想了想,還是說了:“你別擔心,女孩得了失語症,而且認不出人,對你沒有威脅。”

他在心裡使勁抽自己嘴巴,人性太自私,他也逃避不了暴露出人性最醜惡的一面。

“嗯,那些……”林逸頭頂着毛巾,一副無依無靠的眼神看着白雲明:“那些帶血的衣服怎麼辦?”

白雲明爲難:“你……你先別動,讓我想想,我得走了,你最好向公司請幾天假,暫時別上班。”

林逸無助的說:“那視頻怎麼辦?裡面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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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明想了想:“視頻只有你進去,沒有出來的,應該不構成證據,沒事的,別擔心。”

“可是……大半夜跑別人小區,進去就沒出來,還是在作案時間內,我沒有辦法解釋啊。”

白雲明看着手裡的U盤,十分矛盾,是啊,這怎麼解釋?

兩人面對面站了很久,白雲明看着眼前的青年,心裡全是不捨,這是他最愛的人,是他的全部,如果他坐牢,他將失去他,這是他難以承受的。

可是消除物證?不行,這是犯法!可是……

白雲明矛盾得心力交瘁,突然很想逃避,暫時逃避幾分鐘也好。

“我得先走了,你在家等我,別亂跑,記得吃點東西。”說完,吻了青年的額頭後開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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