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說話的李恆突然說:“別找了,我看偷雞賊就在眼前!”
白雲峰問:“誰啊?”
李恆手指向老錢:“你還是招了吧,灰灰現在到底是死是活?”
老錢看着指向自己的手指,慌了:“喂!小李,你怎麼賴上我呢?我說話是有點誇張,我承認,可我怎麼可能偷雞呢?”
李恆說:“你有充分的作案時間和作案動雞!”
白雲峰沒好氣:“你又是科南了?還動雞,小孩子別瞎說話。”
“你才小孩子,你全家都小孩子!你只知道冤枉我!”李恆最近只要一聽白雲峰說他小孩子就炸毛。
最後那句話倒是讓白雲峰一下噎住,目前看來他很有可能是冤枉人家了。
白雲明尷尬地假咳兩聲,他今天已經是‘不長眼睛的小孩子了’:“咳咳……恆,你說說原因吧。”
李恆來了精神:“首先,第一個發現丟雞的人是老錢,他來到雞舍,發現我和瑞雪都不見了,他猜測我把瑞雪帶走,於是他便靈機一動,想到自己如果順走一隻也一併賴在我帳上,肯定沒人懷疑。”
“嗯,有道理。”林逸附和。
老錢有點急了:“有什麼道理啊!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順走灰灰的?”
李恆得意地說:“我知道你有作案動雞,你兒媳婦做月子,我聽到你問負責採買的李嬸打聽哪裡買老母雞。”
現場片刻安靜沒人說話。
老錢紅着臉氣壞了:“我兒媳婦是做月子要吃老母雞沒錯,可我怎麼可能去偷福利院的雞給兒媳婦吃?院長您說說,我老錢的爲人能做出這種損陰德的事嗎,啊?”他拍着胸脯問向院長。
院長只得尷尬地點頭。
林逸問李恆:“那老錢是怎麼帶走灰灰而不被人發現的呢?”
“我怎麼知道?他總有他的辦法,說不定也□□,順牆丟出去。”
白雲明反駁:“這不可能,牆外只有瑞雪的痕跡。”
院長說:“老錢是在看到丟雞的第一時間就通知我的,那麼大一隻雞怎麼可能說順走就順走。”
老錢熱淚盈眶望向“偉岸挺拔”的院長。
林逸問:“爲什麼肯定是第一時間通知的?”
院長答:“我讓李恆去打掃雞舍的時間是吃過早餐半小時後,我們是8點準時開餐,9點結束,李恆在廚房忙完之後我就讓他去打掃一下雞舍,那個時候應該就是九點半。”
院長大人,你讓一個16歲的孩子做這麼多事!
院長接着說:“老錢來報告的時候不到10點,前後加起來都不到30分鐘,他根本沒時間,除非把雞先藏起來。”
老錢T T,院長大人你這是幫我還是害我?
“那他可以臨時藏哪裡呢?”林逸表現出虛心求教的樣子。
院長迷茫:“噢,後院東西很雜,除了雞舍還堆了些雜物,藏只雞倒是……噢,老錢我不是說你藏了,真的!”
對上老錢哀怨的眼神,院長不敢說下去。
“那我們再去後院看看吧。”林逸提議。
一羣人又浩浩蕩蕩回到後院的雞舍。
白雲明仔細觀察後院,這裡不大,堆放了幾張拆散的鐵牀架,還有一小堆煤,煤用防水布蓋得死死。東西並不多,一眼就能看清楚,要說藏只雞嘛,有點勉強,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在雜物中翻了一下,沒有動過的痕跡,也實在想不出要怎麼把雞藏起來不被發現。
忍不住想要聽聽林逸怎麼說,四下卻沒看見人,這人怎麼神出鬼沒的?
回頭對李恆說:“防水布沒有被動過的痕跡,牀架藏不住,你看哪裡還能藏?”
李恆咬着手指做思考狀。
這時,老錢突然大聲道:“哎!冉冉,正找你呢!”
只見林逸帶着一個六歲左右的男孩走過來。
院長過去拉着小孩的手問:“冉冉,告訴爺爺,前天上午你對錢爺爺說雞的事了嗎?”
“嗯……吸……”小孩點頭,並且把流出來的一條鼻涕吸進去。
林逸拿出紙巾,蹲在小孩跟前把鼻涕擦掉,對他說:“你是怎麼對錢爺爺說的?告訴大家。”
“我說,李哥哥在雞舍,瑞雪叫得好厲害,錢爺爺你快去看看。吸……”又一條鼻涕慢慢流出來。
林逸換張紙巾繼續擦:“你爲什麼知道瑞雪叫得厲害呢?你看到的嗎?”
“沒有。”小孩搖頭。
老錢愕然:“冉冉,你沒看到那就是聽到的?”
“沒有。”小孩又搖頭。
“你沒聽到也沒看到,那你咋知道的?”老錢也一副被騙的樣子,有些生氣。
小孩脖子一縮,有點害怕,鼻涕又流出一條。
林逸繼續換紙巾給他擦,白雲明看不過去了,拿過他手裡的紙巾疊了一下,然後捏住小孩的鼻子,孩子非常自覺地閉上眼睛向裡使勁擤。
“撲哧!”聲音響亮。
白雲明一邊給孩子清理鼻涕一邊對林逸說:“孩子流鼻涕要讓他擤出來,只是擦不行,冉冉可能感冒了,”回頭對院長說:“如果明天他繼續流鼻涕,帶他來醫院找我,給他開點藥。”
林逸看向白雲明微微一笑。
白雲明把小孩攔到懷裡說:“冉冉告訴哥哥,沒有聽到雞叫,爲什麼要對錢爺爺撒謊?別怕,誠實的孩子纔是最勇敢的男子漢,對嗎?”
小孩用黑亮的眼眸望着白雲明,不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