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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懲罰

三十一 懲罰

夢境中的女孩兒被惶急的催促驚醒,她睜開朦朧的眼睛,毫不掩飾的展現出她柔弱而不設防的一面。無論她遭受過什麼悲慘的經歷,當她從夢中回到現實時,她純潔的宛若出水芙蓉。

她見到北辰教授癡呆的模樣,頓時嚇得慌了手腳,啊呀一聲,從牀上跳了下來,用牀單裹住赤·條·條的身子,一個沒站好,踉蹌幾下,差點摔倒,卻被我伸手扶住。

她對教授喊道:“你怎麼過來了!我。。。。我可不怕你。我已經下定決心跟面具走了,就算你用槍指着我的腦袋,我也不會改變念頭。”

我聞言忍不住暗暗搖頭,拿槍指着腦袋?那可是北辰教授的拿手好戲。

我說:“教授已經回心轉意了,小姐,他決定答應你的一切請求。”

雙竹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一隻手扶住被單,另一隻手支撐着自己坐在牀邊,她重複道:“答應我的一切請求?”

薩佛林沖教授點了點頭,這奸惡的叛徒連忙做出肯定的回答,他說:“沒錯,雙竹,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我想通了,我是個老不中用的、被嫉妒瞎了眼的糊塗蟲,我願意放你走,而且不會再糾纏你。”

雙竹捂住嘴巴,臉上露出一絲不忍。她看看我,眼神彷彿在向我求助。她心中的道德與善良讓她對眼前低聲下氣的老頭產生了憐憫,從而稍稍改變了她的想法。

我猶豫着該不該讓雙竹知道教授犯下的罪惡,她嫁給了父親的仇人爲妻,這殘酷的現實可能是永世無法擺脫的痛苦,我有必要爲了堅定她的信念而將她拋入仇恨的深淵嗎?不,不,她無需知道一切,我當用解脫來補償她受過的罪,而非用復仇的快意讓她收穫短暫的麻木。

我說:“教授,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同時暗地裡朝薩佛林使了個眼色,將我的想法傳遞給薩佛林。

教授大喊:“我。。。。。我在你背後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我幾乎和每一個我的學生都發生過關係。。。。。沒錯,包括那些男學生,我養成了這種荒唐的習慣,不佔他們的便宜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兒。”

我想:小姐,你這也太能胡扯了吧。

薩佛林笑得十分開心,她說:“你管我,這老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隨後又下達了指示。

教授說:“非但如此,我還經常跑到農村去,找那些豬羊牛馬,偷偷摸摸的搞這些動物。哦,對了,上次我們去餐館吃飯的時候,我甚至用他們的肉餡餅自·瀆,我還看着那些寵物電視節目自·瀆,我甚至對着馬桶自·瀆,我對着路上轎車的加油孔自·瀆。。。。。”

我不禁嚷道:“小姐,你這也太殘忍了吧,你腦子大有問題啊。”

薩佛林笑得快要抽筋了,她說:“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我是近墨者黑,被你污染成這樣的。”

我看看雙竹小姐,她捂住耳朵,已經快聽的吐了,她大叫道:“夠啦!夠啦!”

教授頓時住嘴。

她好不容易平復情緒,大聲說:“第一,我們馬上離婚,今天就去民政局辦事。第二,我一分錢不要,馬上離開你的家。第三,從今往後,我如果要進行任何研究,你不能阻攔我,聽見了嗎?”

我讓教授取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讓他念了一段話,他說:“我北辰雖然在外面花天酒地,道德敗壞,和女人搞不正當關係,但你要是敢和我離婚,我發誓讓你一輩子沒有出路,無論哪個研究所都不會給你好臉色看!”

雙竹噌的一聲跳了起來,怒道:“你現在還這麼說!你還要不要臉?”

我讓教授把這段錄音發送給雙竹,說:“小姐,此乃罪證,有這段錄音在手,他無論如何不敢要挾於你,否則你大可以將其公佈在網絡上,從此他身敗名裂,自然不在話下。”

她呆了呆,將錄音保存了下來。

我又對教授說:“北辰教授,咱們之間的委託協議,又該如何處置?”

教授連忙說:“當然不敢少了委託金,一千萬元一分不少。”

我不由得吃了一驚,偷偷問薩佛林:“一千萬是不是太嚇人了?賞金獵人協會恐怕心生疑慮。。。。。”

薩佛林哼了一聲,說:“此乃你情我願之事,這社會便是如此,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本姑娘幫你發財,你只管照單全收吧。”

我心中不安,但想想這錢的好處,喜的差點衝出去裸·奔。

等說完這些零碎事宜,教授起身告辭,他對雙竹小姐說:“小雙,我萬分對不起你,我。。。。實在是**不如的東西。”

這幾句話發自肺腑,情真意切,我在一旁瞧着,也忍不住爲他們垂淚——當然不過是裝模作樣,我其實笑得很歡。

雙竹嗯了一聲,說:“就這樣吧,你今後保重。我們也算好聚好散。。。。。”話一說出口,立時感到不對,昨晚一夜折騰,無論如何說不上好聚好散。

教授又說:“我明天就會讓律師發來離婚信,你雖然一分錢不要,但我總不能厚顏無恥,我的那本著作,其實百分之六十的工作都是你父親替我完成的,我將會把著作的收入分給你一部分,雖然數量不多,但總是你應得的。”

雙竹想起父親,眼眶溼潤,楚楚可憐,默默點了點頭。

———

等北辰教授離開,我也想找機會溜走,雙竹看模樣有些依戀,但我卻堅信那不過是我不切實際的自我安慰罷了。畢竟女孩子的心思極爲繁複難猜,令人捉摸不透,真可謂深不可測,表裡不一。有些女孩兒看上去像是喜歡你,其實不過將你當做棋子般耍弄,我曾經深受其害,至今不願想起。

我穿好鞋,披上衣服,打開門,她喊了我一聲,裹着牀單就跟了出來。賓館的女服務員見狀白了我一眼,似乎認定我爲吃了就跑的奸惡之人,我心中冤屈,卻也無處申訴。

雙竹說:“你不是私家偵探嗎?我還有委託!”

我苦求道:“雙竹奶奶,我還要去向上司交差啊。你這當口又想得出什麼花樣?”

她見我說的可憐,微笑着說:“把你的上司一起叫上,我們一起回我家的老房子,我有些東西要給你看。”

我心念一動,想:聽她的口氣,似乎不像是開玩笑?莫非她。。。。

我說:“既然小姐肯照顧在下生意,在下自然責無旁貸,盛情難卻,心花怒放,喜不自勝。”說着擠出一臉諂媚笑容。

她點了點頭,說:“我再回牀上睡一會兒,你把你上司叫來,等你們都到齊了,我再說我的委託。”她走入房間,關上隔板,過了不久,輕微的呼聲響起。

摯友先生自然無需我叫,他用我的手機聽得一清二楚,過了大約一個小時,他興沖沖的敲開了門,對我說:“可真有你的。”

我仰天長笑,大聲說:“在下豈是凡夫俗子?這等小事,還不是舉手之勞?信手拈來?隨心所欲?予取予求?”

他露出深奧的笑容,說:“我看你挺猥瑣一個人,居然連這樣的美女都被你俘虜了芳心,真是真人不露像,海水不可量。”

我一愣,本以爲他說的是委託金的事,想不到他指的是這等桃色緋聞。立時連連搖頭,說:“非也非也,在下何曾俘虜過女子芳心?摯友先生可莫要含血噴人,憑空污人清白。”

他笑着搖頭不語,忽然臉色一變,露出奉承的笑容,朝我背後揮了揮手,我回頭一看,只見雙竹小姐已經穿戴整齊,悠悠的走了出來。

我立即學他模樣,點頭哈腰,卑躬屈膝,不停朝她獻媚。

她先看看我,又看看摯友先生,表情有一絲遲疑,勉強笑着問:“你就是他的上司?真想不到,原來是位風華絕代的美人兒。你也是他的女友吧。。”語氣惶急,竟有質問較勁之意。

摯友先生急忙粗着嗓子說:“雙竹小姐,我可是大老爺們兒,長得雖然怪里怪氣,可昂藏八尺,鋼筋鐵骨,人稱千山滅絕的張千峰張道長。。。。張偵探是也。”

我低聲問:“你真叫千山滅絕?”

他偷偷回答:“你起的外號還挺威風,我索性拿來用了。”

雙竹聽了他的話,頃刻間露出輕鬆的笑容,她說:“還真看不出來呢,兩位偵探先生,還請就坐吧。”

我們在沙發上坐下,摯友先生客套一番,取出名片,遞到雙竹小姐手中,她稍稍看了看,問:“張偵探,你主要從事的是關於科研和學術方面的工作?”

摯友先生殷勤回答:“其實我涉獵廣泛,天文地理,男女糾葛,牀·事房·事,心靈雞湯,可謂來者不拒。”

她嗯了一聲,說:“我想委託你看看一件我家裡藏着的古物,不知道張偵探有沒有興趣?”

摯友先生連忙說:“這倒賣古玩之事,在下。。。。倒也有所耳聞。”他不敢把話說的太死,畢竟這事兒是明擺着的犯罪,但他又不願否認,我知道他肯定幹過這事兒。

她輕輕搖頭,說:“只是希望你們幫我看看,那是我父親留下的遺物,這位面具先生,似乎也曾經見過這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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