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我穿着個大褲衩子,蹲在學校訓練場邊路牙子上,看着還在揮汗如雨軍訓的同學們愣愣發呆。
這已經是從軍區回來後的第三天了,軍區給學校的嘉獎信中不僅提及了我們五人。還順帶着誇了學校一下,頒發了唯一一塊軍學聯手育高材的獎牌。所以學校領導一高興,直接讓我們休息,像那種走形式的軍訓匯演。我們愛去就去,不愛去就拉到。
“哎,詩詩你看,陳富貴好像有心事。他回來這幾天話好少。每天就和一個小老頭一樣。”楊咪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聽起來有些擔心。
只聽詩詩咯咯一笑,她揶揄道:“別亂說,他哪裡像老頭了,不過他確實有心事咪咪,你很罕見啊,我認識你以來,這好像是第一次關心別人吧?還是個異性。”
“哎呀,咪咪是不似乎動心了呢?”文月也在旁邊跟着一說,然後便聽到三個女生笑作一團的聲音。
就在她們三人笑鬧的時候,冉偉在一邊幽幽一嘆:“根據心理學的角度來看,你們三人裡肯定有一個是喜歡陳富貴的。難道顏值高就這麼吃香嗎?話說我也長的蠻帥吧。”
“哎呦,你還心理學,冉偉你可拉倒吧你。高中學習那麼苦,每天天不亮就起牀,回來的時候也是晚上,連睡眠時間都不夠,你去哪裡學心理學啊?”文月調侃了冉偉一句,轉而繼續和楊咪、詩詩打鬧去了。
我蹲在前面無奈的咧了咧嘴,暗忖難道我的心思都刻在臉上了?就連楊咪那種從來不關心別人的公主性格都看了出來,或許我還真是心事過重了。
不過這也由不得我,我確實心事重。
在回來的第一天,我一個人在宿舍給國慶哥去電話,想要第一時間告訴他老鬼的情況,可打來打去還是老樣子,他的手機依然還是關機。這讓我十分擔憂,按理說我和他的交情,他不應該這麼久都不給我一個消息的。
無奈下我只得給任柔去電話,打了三四個她都沒接,直到今天都沒見她回電話,也不知道她在忙什麼。
還有另外一件事便是參軍的事兒了,我到現在都無法決定。說實話我很喜歡軍隊的那種氣氛,但一旦參軍,第一我無法履行與楊藝文的約定,第二我無法完成大學學業,第三我進了軍隊之後便很有可能將其進行爲一生的職業生涯,我真的不知道這樣對不對。
“煩啊,人生幾多愁。”我輕嘆一聲就要起身躲在他們休息的樹蔭下去,這初秋的太陽真的狠毒。
就在我轉身的同時,褲子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掏出一看是任柔的。趕忙走開幾步接了起來,電話那頭瞬間便傳來叮鈴咣噹的砸敲聲,還有刺耳的電鋸聲。
“喂?富貴嗎?能聽到我說話不?”任柔的聲音有些沙啞,而且後鼻音很重,聽上去和上次我聯繫她那時的聲音一個調。真不知道她身體到底怎麼了。
“能聽到,就是你那邊好吵啊,柔柔,你是在我新房子那裡麼?”
“對,我就是在這裡呢。前兩天你打電話過來我正好沒接到,等我看到的時候已經快深夜了,便想着第二天給你打,結果一忙起來沒個完,直到今天我翻手機的時候才又看到你的未接,這纔打給你。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兒?”任柔在電話那頭一邊說一邊走,聽起來向在遠離工地。
我長長吁了一口氣,之前我還亂猜測以爲她出了事兒呢,只要沒事兒就好。我的心情稍微輕鬆了一些,對她開口道:“看你這話說的,我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是吧?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猜猜吧,猜到大概方向就可以。”
“好消息?讓我猜的話你是不是回來啦?!”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驚喜,只是她這一猜,我便能聽出她對我的想念。不過她的答案和我要說的卻是相差十萬八千里。
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口,停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現在軍訓呢,哪裡能回得去。只不過我在軍訓的時候有些奇遇。”
“奇遇?”
“對!”我肯定的答了一聲,便將從成爲吊尾班開始,直到與李老頭談話結束的事兒都說了一遍。當我說到我被注射了淡黃色不知名液體的時候,電話那頭的任柔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來,除了擔心之外,聽起來還有些暴躁,非要讓我回去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我好說歹說才勸住她,說我在帝都這邊檢查豈不是更加權威方便,她這纔將將放我一馬,並讓我三天內將體檢報告傳真給她。等到她稍稍安靜下來,我繼續給她講,說遇到了老鬼。她驚訝的尖叫了一聲,那種開心和我當時見到老鬼本人沒有任何區別。
“事情就是這樣了,我都沒想到他還活着,我更沒想到這只是一次軍演,我當時都以爲兩個最大的國家要幹起來,這世界也差不多要玩完了,你不知道我多悲觀。”我一邊說一邊摸出一根菸點上,我發現我好像有些煙癮了。
“屁的世界大戰,沒事兒瞎叨叨什麼。要真是打起來,最可憐的就是那些剛出生不懂事的孩子,還有那些依舊在媽媽懷裡孕育的寶寶,他們被幾億分之一的概率選中成人,都不知道世界是個什麼酒遇到世界大戰了,那的多悲哀呃,我好想說的有些跑題了。對了富貴,老鬼沒給你留下聯繫方式嗎?”任柔聽到我的話後反應很大,嘮嘮叨叨的說了半天嬰兒論和世界論,那口氣聽起來十分怪異。直到她自己都發現有些不對了才改口,問起我老鬼的聯繫方式。
我撇撇嘴答道:“沒有,老鬼說他一切都安穩之後會主動聯繫我的,他已經把我的手機號要走了。說到這兒,我想起來了,我給國慶哥打電話想要告訴他這個消息,可我怎麼也打不通呢。他到底怎麼了?”
“他說實話我也聯繫不上。之前他還偶爾用不同的手機號給我打電話,可到現在他只是每週一次給我發幾條短信了。如果不是我很瞭解他,能看出那短信的語氣內容都是他的,我說不定都要讓人去查看一下了。不過夜軒回來養傷了,估計沒幾天他就要去瀋陽那邊看一下,哎對了,我問你個事兒啊,凌夜軒他在你那邊是不是遇到什麼心上人了?怎麼看到他總是魂不守舍的,一天到晚抱着手機裡一張不讓人看的照片,都快魔怔了,他咳咳,嘔你等我下。”柔柔說道半截突然乾嘔起來,她捂住嘴和我說了一聲便不再說話,過沒幾秒我聽到電話那邊嘔吐的聲音。
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打電話她也是這個樣子,她怎麼老吐呢?難道她一想到某種可能性,我整個人都像被雷電給擊中了一樣,難道我要當爹了?
“富、富貴,難受死我了。在不在聽了?”
“在、在在呢!你說啊。”
“噁心死我了,這誰隨地亂大便的!我和你正打電話呢就不小心踩上去了,真煩!”電話那頭的任柔有些慌張,說話也有些氣短,不過她說的倒不是沒可能,工地旁邊隨地大小便不要太正常了。
“柔柔,他可能喜歡安然吧。就是楊咪,那個楊藝文女兒的閨蜜,他走的時候還送了人家一串自己脖子上戴的鏈子呢。當時那感覺像是送定情信物一樣,搞笑得很。”我說道這裡,擡起頭向軍訓的隊伍裡看去,南音和安然,還有嵐楓、李帥達、徐豐都在訓練,我們班就在訓練場最靠邊這裡,我剛纔蹲着看的也一直是他們。
“好吧,我還有嘔,好惡、噁心先這樣吧,我掛了。”任柔正要和我說什麼,但好像又噁心了起來,直接掛掉電話。
我拿着手機愣了一會,搖搖頭暗罵自己想的太多了。之前在雲南和她那樣的激情都沒見懷上,走之前那地下密室裡怎麼就能懷上了?
一邊想一邊走回到他們那裡,看着他們百無聊賴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各位美女、各位先生,等他們軍訓完之後,叫上南音、安然,還有我宿舍的兄弟,以及我在帝都剛認識的兩朋友,一起去擼串子吧?”
楊咪一聽興奮起來,她直接起身對我翻了個白眼,撇嘴道:“哎喲喲,鐵公雞拔毛了哎,真是罕見,擼!必須擼!今天不擼死你擼窮你我還不讓了,詩詩、文月,等下必須一起去!”
詩詩和文月則是對視一眼,都捂着嘴笑了起來。這讓楊咪看得一頭霧水:“你們兩個笑什麼嘛,難道我有說錯?”
詩詩和文月笑而不答,冉偉在一旁咳嗽了一聲說道:“小擼怡情,大擼傷身,強擼灰飛煙滅啊。楊施主,你要如何擼死富貴呢?”
“哎呀我艹,冉偉你作死!”楊咪一聽就明白過來,尖叫一聲追着冉偉就去打了。
今天晚上這一頓,算是我將帝都認識的朋友都叫在一起的大聚餐了。我沒有喊妖男,這個時間他應該正和嫂子甜蜜着,所以我不想打擾他。
看着冉偉和楊咪繞來繞去的身影,我拿出手機給胖子趙哲峰打了過去。沒等幾秒電話便接了起來,不過接電話的不是胖子,而是另一個我沒有聽過聲音的女人,她不溫不火的問道:“喂,你找誰?”
“哲峰哥在嗎?麻煩你讓他接一下電話”因爲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所以口氣很客氣。
“等下!”那個女人說完,便聽到一陣高跟鞋的腳步響起,沒幾秒便傳來胖子迷迷糊糊的接電話聲:“哎,誰呀?”
“我湊,胖哥你沒誰了,這都下午4點了你還在睡覺?那個女人是誰?沒聽過啊,難不成你又換啦?”
“咳,富貴啊!哈哈,別提那個,有啥事兒說啊。”胖子乾笑兩聲便問了我一句,我將晚上一起擼串的事兒和他說了,讓他把小磊也叫上,然後兩人聊了三四句便掛了電話。
正要將手機放起來,又聽到短信的聲音,我拿出來一看,愣住了:“國慶尾,朝內大街81號,子夜。”
我看着這沒頭沒尾的短信,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