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錢塞到王鳴航手裡,說道:“高三了,學業爲重,不要整天想着做生意。我這是爲你好你知道嗎?”
王鳴航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估計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那咱們走吧。”我看了看左右四周的人。看熱鬧的已經看夠了,想上來打架的又沒那個膽子,實在無趣透了。
張宇傑冷笑一聲,這纔將楚子航鬆開。楚子航大呼了一口氣,剛走了兩步,屁股上猛捱了張宇傑一腳,摔了個狗吃屎。
“老子讓你動了嗎?”張宇傑蹲下來,拍着楚子航的腦袋。
“沒有。”楚子航趴在地上,也不敢站起來。
張宇傑指了指周圍的一些高三的學生,又問:“你的那些兄弟,會不會偷襲我啊?”
“不會,肯定不會!”楚子航仰起頭來:“沒人會偷襲張宇傑大俠的,對不對?”
張宇傑皺了皺眉頭,還是覺得楚子航這個人說話有些怪異。
那些體育生們覺得丟盡了臉。都不願意說話。
“我問你們對不對呢!”楚子航急了,生怕張宇傑又對他動手。
“對。”一陣稀稀拉拉的聲音,學生們都紛紛扭頭走了。
“真沒禮貌!”楚子航衝着那些調頭就走的學生揮舞着拳頭。
“你以後還是少說話吧,省的讓別人覺得你是個弱智。”張宇傑又拍了拍楚子航的頭,嘆了口氣,搖着頭站起來了。
楚子航剛準備也站起來,但是想到沒有張宇傑的允許。仍舊在地上趴着。
“走吧。”走廊裡高三的學生也都退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高一的學生還在看着。
張宇傑走在我旁邊,我身後是宿舍的那些人,再往後是一直沒離開的高一學生。
走了兩步,我回頭一看。王鳴航他們都站了起來,拍打着身上的灰塵。而楚子航依舊趴在地上,仰着頭看着我們。
張宇傑順着我的目光一看,說道:“我實在不明白,他是怎麼當上體育部部長的。難道要當部長,必須得智商不合格嗎?”
“也不能這麼說。”我莞爾一笑:“他身體素質還是很強勁的,據說多項體育紀錄到現在也沒有學生能打破,當部長也是天經地義的。”
張宇傑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我有很多話想和張宇傑說,可是身後閒雜人等太多,也不太方便。只好沉默。
下到三樓,身後的學生們才嘈雜起來,有人嚷嚷着說:“周明,你今天晚上太威風啦。”
又有人說:“張宇傑。你身手真利索,我佩服你!”
還有人說:“你倆以後就做咱們高一的扛把子吧,我們都願意跟着你們!”
我笑着擺手:“別這麼說,大家都是兄弟。”
張宇傑卻哈哈笑着說:“行啊,以後見了我都叫傑哥!”
當場有幾個人開口叫了傑哥,一大片的人也都跟着叫了傑哥。
張宇傑哈哈笑着,彷彿很享受這種感覺。
“那我們以後受了欺負,能報傑哥的名字嗎?”人羣中有個小個子嚷着,看樣子平時被欺負的不淺。
“行,沒問題!”張宇傑握着拳頭:“儘管報我名字,誰敢對你怎樣,我弄死他!”
“哦~哦~”人羣之中有人歡呼着。
走廊之內大亂,很多宿舍裡又竄出來不少腦袋看着,上面發生的事情想必現在已經傳遍每一個宿舍了。
而到了明天,將傳遍整個市一中,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安逸嗎?
阿蛇會善罷甘休嗎,龍哥會坐視不管嗎?
宿舍之中畢竟都是外地學生,屬於十二生肖的成員都很少,所以剛纔圍觀的學生大部分也都保持中立,最多看不慣高一學生如此囂張罷了。
那麼到了明天,事情會有怎樣的發展?我懶得想,也想不到。
“行啦,都安靜一下。”我壓着雙手,學生們逐漸安靜下來。
“今天晚上多虧大家了,不然只有我們幾個人,沒準就被高三的學生圍毆了。”我笑眯眯地看着衆人。
張宇傑要說什麼,我衝他使了個眼色,他乖乖閉上了嘴。
“明哥,別這麼說,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忙。”一個學生說着。
“就是啊,我們本來就都是去看熱鬧的,根本也沒幫忙嘛。”大家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不。”我搖着頭說道:“這麼多人上去,高三的學生畢竟還是有些忌憚的。雖說大家都沒怎麼樣,但是肯站在我們旁邊,就已經是幫了很大的忙了!”
“哈哈,能跟明哥和傑哥站在一起,是我們的榮耀啊。”學生之中情緒顯得有些興奮。
“我只希望,如果我們二人再出了什麼事,大家還能夠堅定不移地站在我們身邊!”我勾着張宇傑的胳膊。
“那是一定的!”有個學生甚至舉起了拳頭。
“沒錯,明哥和傑哥不是白叫的,以後你們兩個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先前的那個小個子男生說:“我建議咱們直接建立一個幫派,在市一中也佔一席之地如何?”
他的這一建議馬上得到現場許多人的贊同,連張宇傑都哈哈笑着說:“這個主意很棒啊。”
我一聽到組建幫派就頭大,那和令我十分討厭的黑社會有什麼區別?於是忙擺着手說:“這個絕對不行!”
以前阿正就建議我組建明教,我還納悶地說,我又不是張無忌,建什麼明教。本身對這些拉幫結派的行爲及其反感,所以當下便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一想到四大金剛的做派,以及十二生肖的跋扈行爲,就覺得十分噁心。
“爲什麼不行啊。”人羣之中有人失望地說:“組建自己的勢力有什麼不好的?”
學生們呼應着,力圖改變我的想法。
我不願再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讓我建立一個幫派,想都不要想!
我擺擺手,接着說:“大家今天晚上都辛苦啦,我做東。都到我宿舍去,大家想吃什麼儘管拿,別客氣!”
我身後的錢快來突然大吼一聲:“什麼!那可不行!”
我回頭,做怒狀:“爲什麼不行?我是老闆!”
錢快來竟然不怕我,也怒氣洶洶地說:“我是總經理,有資格拒絕任何影響超市收入的事件!”
“你現在不是了!”我指着錢快來的頭:“我把你辭了,你愛幹什麼幹什麼去。”
我倒不是真的想辭錢快來,只是不這麼做,他還要繼續跟我作對下去。只要和錢有關的東西,這傢伙就變得六親不認,喜怒無常了。
“你辭我?”錢快來指着自己,不可思議地說道:“你竟然辭我!”
我心裡的想法是第二天再把他聘回來,今天晚上就讓他消停一會兒吧。
我跟王強說:“強哥,把他拖回去。”
王強拖着錢快來就往宿舍走。錢快來使勁掙扎着,一邊走一邊說:“你怎麼能辭我,你怎麼能辭我,那你也得付我半個月的工資!”
“你一毛錢都沒有,我是老闆!”我被這逼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又轉頭跟大家說:“行啦,大家都到我宿舍去吧,煙隨便抽,酒隨便喝,方便麪隨便泡,不過飯盆得用自己的!”
大家呵呵笑了一陣,都朝着我宿舍涌去,錢快來發出絕望的吼聲。
宿舍裡放不下這麼多人,學生們都站在走廊上,不是叼着煙就是喝着酒,豈不快哉。
這時,王強又鑽了出來,跟我說:“錢快來正趴在牀上哭呢。”
“讓他哭吧。”我挺無語的,估計現在告訴他,挨頓打可以不讓這些學生吃東西的話,他肯定一百個願意,然後把臉伸出來。
我又尋思着,剛纔樓上鬧了那麼大動靜,樓管怎麼沒上來看一看呢。就讓王強下去打探一下情況。過了一會兒,王強上來說:“樓管不在。”
還記得上回跟楚婷婷第一次開房的時候,就是因爲男寢女寢的樓管都不在,進不去宿舍,纔給了我可趁之機。比較邪惡一點的想法是,每到熄燈以後,兩位年過四十的樓管就不知跑哪裡偷偷約會去了。
我讓王強回去,又拉着張宇傑走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
“今兒晚上多虧你了。”
“說什麼呢。”張宇傑反手拍了下我的肚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說了,我挺喜歡這樣的,真是太過癮了。”說着,他又揮舞了幾下拳頭。
“我不喜歡。”我輕輕地說。
“什麼?”張宇傑反問。
“沒什麼。”對我來說一向深惡痛覺的校園暴力,現在卻是我一手製造出來的。不知怎麼,在佔盡上風之後,我又隱隱覺得王鳴航他們幾人可憐起來。尤其是楚子航,不過是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也遭到我和張宇傑的痛毆,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可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事情已經做了,而且必定還有後續,不如把精神放在之後的事情上。
“咱們打了阿蛇的小弟,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每當思考問題的時候,就有一種抽菸的衝動,於是摸出一根來點上。又遞給張宇傑,他擺了擺手,並不抽菸。扔農何號。
我笑了笑,他身爲黑道中的一員,到現在還沒有沾染上抽菸喝酒的習性,確實難得。
不過,那也是遲早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