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愣了稍稍,繼而冷笑:“我表哥說過你是性冷淡,你曾經勾引過很多男人,莉莉,你分明玩的挺樂呵,裝什麼清純?”
我下巴磕在沙發上,顫抖着身體,冷聲冷語:“今天你給我的,我到死之前會還給你,我所受的痛苦會讓你千倍萬倍償…………”
白崇在我耳垂邊呵氣如蘭:“我怎麼記得之前你也說過這話?在賭-場一年多,你連手機都沒辦法碰,怎麼逃出去?莉莉……”
然後,他突然失去了興致,不再壓迫着我,我得到了喘息,心裡慶幸什麼都沒發生。
……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幼稚,白崇怎麼會輕易放過一個人?他享受的是見證人心理變化的過程,他渴望觀摩別人的脆弱。
他只是——去調整攝像頭。
趁此空擋,我從沙發上爬起來,摸索到小腿那處的瑞士軍刀,淡定的抓在手心裡。
白崇根本不怕,他貓着身體一步一步走過來:“寶貝兒,你太差勁,怎麼跟我鬥?”
他之所以敢這樣說,完全是因爲他學的是專業格鬥技術,而我,僅僅一個弱女子,可這些天,我暗地裡也在學習拳擊。
他離我越近,我越緊張,身體蓄勢待發,在他快接觸我的時候,猛的往他臉上一劃,白崇身子往後一撤,避開我的刀鋒,我再接再厲,繼續劃,他措手不及……
很快,他的腳步也有些凌亂:“你練過?”
我不說話,雙眼死死的瞪着他,像看仇人一樣。
在他準備繼續上前的時候,門外傳來拍打聲,白崇去開門。
進來的是行政區警察:“我們接到隔壁報警,說這裡吵鬧特別厲害,我們要進去檢查一下……”
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意外,我想這是我的機會,唯一的機會,唯一我能接觸手機的機會,我猛烈的喊:“他想對我用強……”亮了亮手裡的瑞士軍刀:“這是我拿來防衛的。”
白崇這次失算了,這裡是酒店,不是他的地盤,很多事情沒辦法掌控。
此時,他也懵了,眼神暗示警察私聊,可那羣警察視而不見,一個勁的按程序走,白崇先行被帶離,我在後,只覺得鬆了一口氣,渾身汗淋淋。
被警察帶出房間,隔壁房間的門在一瞬間打開,我看到一個杵着柺杖的身影,往上,沈淖那張臉出現在我面前。
我瞬間失聲,心中千言萬語化爲兩個字:“沈淖……”
他穿着西裝,眼睛閃爍,滿目滄桑,如冬天裡最冷冽的寒風:“對不起,莉莉……我一定會救你。”
這是我被帶走之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我不知道他經歷了怎麼,怎麼會杵着柺杖,腦子瞬間也亂成一團。
警察例行問詢了我很多問題,一一回答後,我提了個要求:“您好,我能打一個電話回家嗎?”
“可以。”
其中一個警察把手機遞給了我,我興沖沖接過來,快兩年了,從沒有這麼激動過,我把刻死在腦海裡的那個號碼撥了出來,可接的卻是一個女人,她笑嘻嘻的問:“你好……你是誰?”然後一陣亂呵呵:“繼都,別鬧……不要啦……”
當頭一棒,心很亂,很亂,根本沒辦法緩過來,這女人是誰?
“你找誰啊?是不是找繼都……嗯?呵呵,哎呀,繼都……嗯……”
“是誰?”霍繼都沉穩的聲音覆蓋住女人的嬌滴滴。
女人小聲說:“沒人說話”,我心冷嗖嗖的,仍舊沉默,她嘟囔了幾句,把電話掛斷,我這才反應過來,疲憊的撐着自己的頭顱,捂着臉流淚……
事情不是這樣的,這出乎我的預料,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了?霍繼都身邊怎麼會有別的女人?
遐想的空隙,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一個長官模樣的人不知對着審訊我的警察說了什麼,我立馬被帶出去。
我不明所以,等出了警察廳,看到白崇靠在車子邊的身影時,心灰意冷——
終究,沒能逃過他的牢籠,權勢成爲壓制我的枷鎖。
我心裡默唸一個名字——沈淖。
我期望能如他所說,他來救我。
回到皇冠娛樂,我被看的更緊,幾乎到了寸步難行的地步,我不再是領班,而是爲皇冠娛樂最頂級的客人服務的接待員,我爲他們洗牌,爲他們調節氣氛,陪他們嬉笑談論,同時,也被他們隨意觸摸。
我徹底淪爲囚徒,平靜下來,我也會想,接電話的那個女人是誰?越想越痛苦,腦子裡白茫茫一片,揮之不去。
整整半年,暗無天日,我的希望又開始變的渺茫,直到兩個熟人的到來。
那天我剛推開vvip-06房間的門,一個穿着gucci檸檬花連衣裙的女人背影映入眼簾,她身邊站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女人正極爲熱切的摟着男人脖頸,送上一個纏綿的吻。
我的身體有一瞬間的顫抖,而後恢復正常:“兩位要玩什麼?”
男人和女人轉過頭來——聶卓格和蘇贏何——
聶卓格見到我,笑的悠然自得:“好久不見,莉莉……”
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現在的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和這個男人造成的,我沒辦法原諒,可,我也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蘇贏何審視了我很久纔開口:“莉莉……你變了……”
“變了?人都會變,我要感謝你們,還有……”停頓了半秒:“你四叔的指導……”
棕色的眼影有點重,我垂着睫毛,走到牌桌邊,面無表情,按正常程序洗牌,蘇贏何盯着我,我和他對視,目光宛若流螢。
發牌的時候,無論聶卓格怎麼諷刺,怎麼數落我都笑容滿面。
反正,我現在的樣子很悲慘,而且只是一副皮囊,怕什麼?骯髒和虛僞還少嗎?
玩到一半,白崇推門而入,他先和蘇贏何聶卓格寒暄一番,隨後坐下,眼神始終沒離我身上。
“有的女人越接觸風塵越能練就一身出淤泥而不染的姿態……”
我繞開過長的捲髮,把它們撥到身後:“謝謝誇獎。”
我知道這樣兒風情,誘人,蘇贏何眼裡的火苗一點點往外躥,他似乎很欣賞這樣的我:“蘇少將,要幾點的牌?”
白崇玩味:“表哥現在是個中將了,莉莉,你太落後了。”
我仍舊笑……
這羣十惡不赦的人,他們對我做盡了噁心的事,現在能跟個沒事人一般在這裡談笑風生,簡直讓人想吐。
一場牌,我的心只有那麼一瞬間的起伏,聶卓格玩的無聊要走,我依照正常慣例把客人送下樓。
進入電梯的瞬間,蘇贏何的手趁機貼在我的腰肢上,我不動聲色的移開。
他在我耳邊小聲說:“我這個表弟事情做的太完美,你居然兩年沒能逃掉……”
我不迴應,也不想回……聶卓格眼神中的憤怒很明顯。
她隨後而來的一句‘老公’讓我爲之一愣,細想之下,這兩人或許復婚了……
可笑,之前爲了霍繼都卑躬屈膝,還是跟了蘇贏何……
不想要你的,怎麼也不會得到。
到了樓下,我招呼後準備離開,聶卓格突然拽住我的手,似故意挑釁一般:“今天你幫我開車,做一回司機……”
我心裡悱惻,這女人難道不怕我直接給她開到出車禍?
又一想,就明白了,她想要的僅僅是身份的落差帶來的快感罷了——
隨後我開着她的跑車飛馳而去,遠遠甩開了蘇贏何。
車子行駛不久,後視鏡裡出現一輛灰色的奔馳,這時,蘇贏何打電話過來,聶卓格接了後幾秒內臉色突變:“把車在前面停下來……”
我沒說話,不免多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那輛奔馳有沈淖的身影,他和半年前見到的那次穿着同樣的西裝。
“你聽到了沒有?莉莉,勾引我老公還不聽話?”
我把方向盤一打,車子直接撞到一邊,前柵欄和激光大燈也撞毀了。
爲了避免受傷,我的力道並沒有太大。
聶卓格額頭撞傷了,她一把奪過方向盤:“你這個瘋子……”滿臉怒火。
我看了一眼她這輛法拉利斯庫德里亞紅:“聶卓格,我恨你……特別恨,我抓住機會就會把你往死里弄——”
聶卓格有些不敢置信,繼而更爲憤怒:“你在牌桌的忍耐表現都是裝的?”
在人性這方面的認知,她很幼稚,和以前一樣幼稚。
我笑道:“那是迫於現實,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殺了你……”
話落,沈淖的奔馳從後面撞上來,聶卓格一前傾,整個人跌趴在方向盤上。
我迅速打開車門,不顧她的傷情,往沈淖車子那跑,和出來的人匯合。
上車前,視線遠遠的看過去,蘇贏何的車被清一色的黑色奔馳堵在後面,他正打開車門往外——
應該,來不及了吧。
沈淖坐在副駕駛上,我鑽到後面,一上車,便從中後視鏡看到了沈淖泛紅的眼睛。
“對不起——”他的聲音歷經腥風血雨,綿綿悠長:“莉莉,這聲對不起來的太遲——”
我很想問,你經歷了什麼?你在哪?可一句話沒說,只閉着眼睛窩在座椅上。
好累啊,終於解脫了,解脫的這麼意外。
我真的沒想到沈淖會跟着我們過來,他終於兌現了半年前的承諾。
我不說話,沈淖繼續:“我被聶徐的人扔到邊境,隨後從邊境逃到北京,在北京從頭再來,莉莉……我找了你很久,一直不知道你在哪,後來我毒打之前綁你的地頭蛇才知道你來了澳門,我……”說着說着,他哽咽了:“當初要不是我的錯,你也不會被帶到澳門,這兩年多,你過的怎麼樣?”說完,他捂着眼睛哭泣:“你過的肯定不好,對不起?是我的錯……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該自己死。”
他哭了很久。
等他哭完,我纔開口:“我過得很好,沈淖,別自責,都過去了,當初一時的忍耐換來你的安全,雖然時間長了些,不過挺好的,不是嗎?我要謝謝你,謝謝你這麼堅持,我被白崇看的太死……這次要不是聶卓格,我也出不來……”
他抹乾眼淚:“莉莉,我帶你回北京,即使沒有護照我也能帶你回北京,我有那個本事……”
回北京?半年前白崇說霍繼都調到了北京,現在,他應該過的很好吧,起碼不缺女人:衣香鬢影,我只是個舊人了,可我,仍舊想他,想大哭一場,想吻他……狠狠地吻……下一章莉莉回北京了,啊…,和霍九爺見面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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