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也會害怕，
有時候也會無助，
美好的明天是否真的會在午夜十二點時來臨，
誰在掌控命運的魔法手杖，
誰在玩弄着對方的命運。
——
昏昏沉沉的睡夢中，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讓我從牀上噌的坐了起來。
哎？
現在好像才凌晨五點多吧……
誰會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呢？
我睡意朦朧的接起了電話。“喂？”
“……”電話那頭很安靜，只能聽見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
“喂？您好？”
“晴心……不要掛電話，你聽我說，好嗎？”那邊的聲音是孫袖夢！她這麼早去了海邊嗎？
我安靜了下來，傾聽着她的聲音。
“晴心，對不起。”她的聲音很輕，彷彿只要人一鬆手，她就會永遠永遠的消失。
我頓了頓，輕聲問道：“爲什麼要道歉？”
“其實……”她沉了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道；“其實我知道你還愛着小凱，可我明知道你們互相深愛，卻還是選擇和小凱在一起……對不起！對不起！”
“袖夢……”怎麼回事？袖夢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而且，我和王俊凱也已經不可能了。
“我是一個罪人對嗎……”我已經感覺到，說話的袖夢已經抽泣了起來，柔弱的聲音要把心都酥化一般，她好像變成了一隻漂亮的蝴蝶似的，轉眼便可以消失在眼前。
這一切都只能說是契約害了我們，還有小凱對我的信任。
“晴心，你知道嗎？我跟王源表白，是因爲白姑姑告訴我，如果我再跟小凱在一起，她一定會傷害小凱的。我不能讓她這麼做！”孫袖夢失控的大喊起來，聲音越來越顫抖：“我愛他……晴心，你會原諒我的，對嗎？”
她激動的喘息，海浪的聲音越來越大，彷彿風已經吹到了我的眼前似的。
“袖夢，這不怪你的。”我儘量去安慰她。
“不，都怪我。我只希望你能原諒我……晴心，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聽說最好的贖罪方法，就是變成一個沒有輕重的靈魂，然後去往天國。”
我的心猛然一顫。
她說這些幹什麼！？
“呵呵，晴心，謝謝你哦。謝謝你願意聽我說話。晴心，人總會走到分叉口，無論選擇什麼，只要自己認爲正確就可以啦。”她在生硬的笑着：“我選擇，去贖罪。”
“謝謝你，晴心。”
“晴心，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小凱哦。”
……
我慌亂的睜大眼睛，瘋狂的大喊道：“不要——”
砰。
電話已經掛斷，再打過去只有那個甜美的聲音提醒我電話已關機。
海浪聲？袖夢在海邊嗎？
我像瘋了一般的跳下牀，穿上衣服洗漱後去敲了敲王俊凱的房間門。
“小凱，小凱！”我叫了幾聲，沒有迴應。腦海漸漸浮現出袖夢那弱小的身子被海水淹沒的模樣，記得嗎？夏黎也是這樣的……
不可以！
沒有迴應，我繼續大喊，重重的拍打門：“小凱！小凱！開門啊。”
“你在幹什麼？”我的背後猛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我回過頭，小凱只是冷冷的站在我的身後，我激動的去抓住他的手：“袖夢，袖夢好像要自殺。小凱你救救她吧！救救她！”
“什麼？”小凱的表情有些緊張，眉頭微微皺了：“她在哪裡？”
“應該是……海邊。”
袖夢，求求你一定不要有事。
“孫小姐，您在嗎？”
“孫小姐，您在哪裡啊。”
“找到孫小姐了嗎？”
“我這邊沒發現啊。”
……
一個個尋找孫袖夢的傭人挽起褲子站在不淺不深的海水裡呼喊着，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沒有太陽的天氣被烏雲佔據，整個大海變成了灰色。
那樣的壓抑，讓人無法用力的呼吸。
腦海裡浮現出了袖夢的影子，她和我的第一次相見，直到和我談心，和我聊天。
她不介意我喜歡小凱，還跟我道歉。她真誠的跟每個人做朋友。
心臟突然刺痛，從小小的如針扎般的疼痛變成了劇烈的撞擊疼痛。
我伸手按住胸口，用力的喘息了幾下，平復着疼痛感。
“怎麼？如果覺得自己太柔弱就不要來找。”王俊凱的眼睛看向海水那邊，冰冷的語氣讓我的心臟又開始不受剋制的難受。
“都是你……都是你！不然袖夢不會出事的！”我壓着胸口，放肆的衝着王俊凱喊。
他真的太過分了，如果袖夢真的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怎麼辦？他有沒有考慮過！？
一種憤怒的氣息漸漸傳來，我感到他臉上的表情急促變化，好像很生我的氣。
他有什麼資格討厭我呢。
一個冷血動物。
“你可以試試繼續說下去！”他的聲音毫無溫度。
“我說了，都是你都怪你！不然袖夢不會出事……啊！”他抓着我的手臂，力氣越來越大，讓我疼的幾乎睜不開眼。
“少爺，少爺。我們找到孫小姐了。”管家急忙的跑過來，似乎想要快點結束這場鬧劇。
孫袖夢滿身都是海水，衣服已經溼透，臉色蒼白的似是雪一般，長長的睫毛上也沾了幾滴晶瑩的水珠。
醫院濃郁的藥水味蔓延到鼻尖，十分刺鼻。
“袖夢會沒事的吧……”我沉下心去等待，只能感覺到此時的心臟跳動慢慢平息下來。
……
“袖夢。”我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孫袖夢眼神迷亂，好像還在瑟瑟發抖，眼角的淚水還未被風乾。
她看到了我，立刻強顏扯出笑容：“晴……”
她還想要做起來，我走過去讓她躺下並且倒了一杯熱水給她。
“晴心，對不起。”
“這次又是爲什麼道歉呢？”我好笑的說道。
她的眸子微微低落，淡淡的回答：“對不起，我竟然沒有死。”
爲什麼，她爲什麼要這樣跟我道歉。她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加重我的自責感嗎？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契約害的。
契約爲什麼那麼重要，甚至比人命還重要！！！
“你爲什麼一定要死？活着就那麼累嗎？”我皺了皺眉。
“因爲我連累了晴心你啊，而且……小凱也不喜歡我了。”
聽到這些，我猛地抓住她的肩膀，憤憤的說道：“你的父母把你生下來不是讓你隨便離開這個世界的！”
“我……”
“我很笨吧晴心，笨到連死都沒死成功……”她故意岔開了話題，淒涼的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