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還愛着,爲什麼不肯承認。
那些無可奈何的信任在你心裡到底有多重要,
也許如果,或許大概,我們的故事缺一個梗概。
而我,還在等待
——
我出了病房,走到門外去,大雪正在空中飛舞,一片一片的向下飄落。天上與地下全都變成了一片白色,氣息沉重而凝固。
雪花落在手上,冰涼的融化……
一幕一幕的過往回蕩在內心,所有的吵鬧與歡笑,所有的喜歡與悲傷,全都變成了冰涼的雪花,慢慢落下,消融,磨滅。
心臟的跳動越來越快,似是在什麼時間裡漏跳一拍。彷彿有一大塊石頭壓住了,無法用力呼吸。我用手按着心臟,想要剋制這種疼痛。
但是疼痛感卻越來越重,漸漸蔓延至全身。
眼前的視線愈來愈模糊,嘴角那一抹硬撐着不在意的微笑也慢慢地垮掉……
“呵。”背後傳來一聲冷笑,我按着心臟的手慢慢放下,轉身看着他。
大雪將他的頭髮變成了白色,他的嘴脣也毫無血色的慘白,睫毛上也落着幾片純白色的雪花。
我輕笑着,看着他,一言不發。
“孫袖夢算是你的朋友對吧?”他妖孽的笑着,可眼睛裡的神情卻十分憤怒,憤怒的好像要將我包圍,然後滅失。
我硬撐着身子,把疼痛帶來的難受感強忍下去:“是。”
“看到朋友快要死掉的感覺,是不是很讓你開心?”
“是你害了她……”
他爲什麼還在冷笑?爲什麼不肯去看看袖夢?
爲什麼要變得這麼殘忍,又要變得這麼吸引人。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消失,雪花也落在身上,似乎一個個淘氣的精靈,在‘砰’的一聲後全都消失。
該死……
越來越難受了。
“給袖夢道歉!”我壓低着聲音。
“你覺得可能嗎?”
“道歉!”
“安晴心,別裝聖人了!你也想得到我,不是嗎?”他走了過來,和我靠得越來越近,臉上諷刺的笑容漸漸濃郁。
不,不是這樣的。
好殘忍。
我咬着嘴脣,一股濃密的血腥味頓時充滿了嘴巴里,我強裝無事,生硬微笑:“不,我不喜歡你。”我看着他臉上的表情急促變化,接着說道:“可你還喜歡我對嗎?你不會那麼快忘掉我的,你喜歡我,對不對?”
你喜歡我,對不對?
你不會恨我的,對嗎?
心臟極速收縮,越來越讓我難以忍受。
他輕挑眉毛,他好像在剋制自己的憤怒,剋制着憤恨的噴涌:“呵,至今你還以爲我喜歡你?而且,你不是已經愛上魏晨了嗎?別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痛……
好痛……
我捂着心臟,強忍疼痛,可是那種鑽心的陣痛讓我越來越難受。
啊。
我在他面前慢慢倒下,側身頓時受到了冰涼的觸感。
他不喜歡我了,是真的嗎?
眼淚側落在雪地上,將雪融化,淚水也緩緩消失……
難道,
我真的要離開了?
對啊,離開吧安晴心。我身邊的人不也無時無刻都在離開我嗎?
小魚,媽媽,她們都在離開我。
袖夢也要離開我,夏黎也是那麼恨我。
從我到下的那一刻,我竟然在他眼中看到了心疼,還有震驚。
他在心疼什麼?是心疼我嗎?是不是?
我全身沒了一點力氣,臉上血色全無,手冰涼的無法動彈。
“爲什麼要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你真的以爲……我還會相信你?我不會和以前一樣天真了!”他居高臨下的看着我,雙手插在口袋裡,嘴角帶着諷刺的嘲笑,聲音與這雪花的冰冷十分相似。
以前的他,是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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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更喜歡以前的他。
而現在的他,心臟已經和這冰涼的雪花一般了吧。
他緩緩蹲下,用手掐住我的下巴,寒冷的語氣又一次充斥耳邊:“你聽好了,你在我面前已經沒有信任度了。現在,你給我站起來!”
“好難受……”我張了張嘴吧,聲音蒼白而無力,痛苦的說道。
他皺了皺眉,但我依然感到他的憤怒。
一點一點的,疼痛散佈全身,
“你爲什麼要裝的這麼可憐!我警告你!快點給我站起來,你這一套在我這裡早就沒用了!”
他的聲音讓我的耳朵越來越痛。
之前的我,因爲耳疾受不了聲音的刺激。
現在的我,沒了耳疾,沒了排斥,可心臟卻……
我一定要看到魏老師說的那場奇景,夜晚的天空裡滿是星星,那些星星好像來自天國,天空亮的像是清晨。
可我還能堅持到那一天嗎?
而‘天國裡的星星’什麼時候纔會來到。
“別碰她!”另一個聲音出現了,視線中,也出現了另一個人。
魏老師?
他怎麼會在這裡???
可我已經沒力氣去問他了,也沒力氣張嘴說話了。
現在,很冷,冷的要將人凍成冰塊。
“呵,原來是男主。”王俊凱站起來,對着魏老師一陣冷笑。
魏老師看了看地上的我,連忙過來把我扶起,我的身體無力的靠在了魏老師的身上。他輕輕的拍了拍我:“沒事了,沒事了。”
“小凱,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晴心?”魏老師皺着眉頭,雖然魏老師的語氣有些憤怒,但卻依然溫柔。
王俊凱笑了笑:“呵,男主女主都到齊了呢。”
“回答我!爲什麼這樣對待晴心?小凱,你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他如惡魔般的聲音響起:“我不是什麼樣的人?你根本就不瞭解。”
“可是你不知道晴心的心臟有……”
“魏老師!”我打斷了魏老師的話,顯得有些無力:“我想去休息一下,可以嗎?”
不要告訴他。
我不是刻意的隱藏,我只是希望以後我的離開,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傷害。
在這五年裡,也許我還會離開,也許我還會像今天一樣,難受的要窒息。
但是,神,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這五年,不會虛度光陰。
因爲人生中,沒有假如。
魏老師有些不忍的看着我,還是對我點了點頭,眼中充滿着溺寵:“好,我們走吧。”
“不,我是說……”我仰起臉,淚水無法忍受的從眼睛裡滑落:“我想回家。”
“回家?可你的身體……”
“我想回家。”
“好,回家……我們回家,好嗎?”他把我抱起,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會帶我回家,可是那一句話,真的讓我很難受。
身後的王俊凱一定還在憤怒中吧。
謝謝你,魏老師。
謝謝你在這個時候出現,謝謝你抱起了淒涼的我,謝謝你願意忍受我。
也許袖夢說的很對:
如果說愛情是美麗的火焰,那麼我應該已經在這火焰裡喪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