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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情爲何物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情爲何物

警員羞愧地搖搖頭,說:“目前……目前還沒有。”

呂正風一屁股坐下,輕嘆一聲,說:“這下糟糕了,如果真是魯敖乾的,他現在一定已經逃之夭夭了,想抓他可就難了。”

這時,孔哲成心中一動,微微一笑,說:“老呂莫急,我倒有一計。”

呂正風喜道:“真的?是何妙計?”

孔哲成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我們假定真的是魯敖做的,畢竟現在也想不出來還有誰會幹這事。那麼,魯敖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依然要冒險殺魏玉,肯定是有必要的原因,雖然我們不知道這原因是什麼,但是,如果讓他聽說魏玉沒有死,試問,他會作何反應呢?魯敖這個人我也算是熟悉,外寬內忌,偏執自負,他這次沒得手,一定會再來的。”

呂正風聽罷,鼓掌讚道:“孔哲成你果然有兩下子!妙計妙計!就這麼着了,立刻封鎖消息!咱們給他來個請君入甕。”

轉眼就到了傍晚時分,黑白交替,夜色朦朧,人們的神經不知不覺地鬆弛了下來,忙了一整天,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換下班來的醫生護士們紛紛外出吃飯或者回家。在醫院的花園裡,一個微微發胖的老頭看着住院大樓門口人流涌動,嘴角揚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的眼睛微微發紅,眼神中帶着一絲決絕的狠辣,雖然已經竭盡全力來控制情緒,但是他的身體仍然微微顫動,花白的鬚髮更平添了幾分蒼涼悲壯。他混在人流中,輕鬆進入住院大樓,幾經週轉來到了魏玉所在的病房附近。打眼一看,老頭便察覺到附近有許多便衣,他不屑地笑了笑,咬着牙低聲說:“都是因爲你們,都是因爲你們!你們,都得死!”

說罷,他忽然疾速狂奔,衝向魏玉的病房,那些便衣刑警們雖然早料到會有人偷襲,卻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不禁都愣了愣,紛紛衝上前要制服他。呂正風在一旁觀察,看到這情形,也吃了一驚,心中一動,叫一聲不好,立刻吼道:“都給我撤!快跑!”

好歹那些刑警們都是訓練有素,跑了一半立刻住腳,又掉過頭去四散狂奔,這情景看起來甚至有幾分滑稽。那老頭愣了愣,繼續徑直衝向魏玉所在的病房。

呂正風已經算準了這老傢伙要做什麼,額頭不禁滲出冷汗,他一個箭步竄出埋伏點,然後舉槍瞄準,心中快速計較起來。眼前的人影越跑越遠,他的眼神愈加尖銳,就在老頭跑到距離所有人最遠的那一點時,呂正風果斷扣動扳機,子彈呼嘯着擊穿那個老頭的頭顱,伴隨着血液噴濺,老頭摔倒在地。就在他趴到地面的剎那間,一道火光突然噴射,老頭頓時炸裂,走廊地面炸出一個大洞,四周的牆壁倒塌了接近一半,熊熊烈火隨即四處蔓延。

呂正風長舒了一口氣,擦了擦臉頰的冷汗,心道:所幸附近那些病房裡沒有人,這次真的是失策了。魯敖啊魯敖,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這地方所有人都瘋了麼?怎麼感覺自己一直是與一些瘋子做遊戲啊!

回到警局後,呂正風沮喪地坐到椅子上,說:“這下好了,變成無頭案了,天知道那老傢伙在想些什麼。”

孔哲成說:“確實沒想到他會這麼決絕,不過,無論如何,案子總算是告破了,幕後操縱者也死了,現在我們就差抓住皇甫傑這個變態食人魔加詭影跟蹤狂了。”

呂正風捏了捏鼻樑,說:“但願如此吧,對了,陸倩到底有什麼私事?我聯繫她總是聯繫不上。”

孔哲成剛想開口,忽然,一個警員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說:“不好了,李涵優被襲擊了!”

呂正風罵了一句,說:“天殺的,這個皇甫傑還真是身殘志堅,都傷成那樣了還想害人!快說,到底怎麼回事?李涵優現在怎麼樣了?”

警員道:“李涵優外出給孩子買感冒藥的時候,經過一個僻靜的小巷,結果被那個詭影擊倒,她情急之下,使用防狼噴霧,再加上附近有居民聽到她的尖叫聲趕來,因此詭影沒繼續下手就逃跑了。”

呂正風鬆了口氣,說:“還好沒有鬧出人命,也怪我沒有單獨派人保護她們母子,現在查出什麼來了麼?”

警員說:“查到了,雖然現場依然沒有什麼可疑的跡象,但是旁邊一個不顯眼的監控攝像頭卻拍下了那一幕。”

呂正風喜道:“哦?那太好了,正好讓我看看皇甫傑那個瘋子是怎麼作案的!”

屏幕中,監控錄像正放映着,只見一名窈窕少婦快步穿過巷子,很顯然,這就是李涵優了,孩子感冒了,作爲母親,沒有一個不着急的。小巷很幽暗,只有這一個攝像頭可以拍到模糊不清的畫面。孔哲成、呂正風等人盯着屏幕,屏着呼吸,仔細地看着每一個細節。

忽然,一道黑影驟然閃出,即使是隔着屏幕,衆人也都吃了一驚,不禁倒退了半步。只見李涵優被黑影一擊而倒,在地面滾了幾米,然後驚慌失措地手舞足蹈,嘴巴大張,似乎是在拼命求救。那個黑影不緊不慢地靠近李涵優,李涵優嚇得面如土色,渾身發顫,不顧一切地掏出防狼噴霧噴了起來。這時,那個黑影突然停住腳步,謹慎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片刻間,便驟然消失了。

呂正風說:“沒想到皇甫傑竟有如此功夫,要不是體型相符,我還真以爲是搞錯人了,真是實力派演員啊!”

孔哲成說:“知人知面不知心,罪犯通常都是戴着面具做人,狡猾至極,確實很難看透。不過還好,現在咱們基本是勝券在握了,等抓住皇甫傑,這裡的事情就算是了了。”

呂正風哼了一聲,咬着牙說:“等我抓到他,看我怎麼跟他好好交流!”

不知不覺間,又到了深夜,呂正風打了個哈欠,吩咐完任務後,直接躺在辦公室的桌子上呼呼睡着了。這一睡就睡得天昏地暗,直到凌晨四點。

警局的監牢中,魯依依靜靜地躺在牀上,目光呆滯地看着天花板,父母慘死,哥哥入獄,身負罪名,家破人亡,這一連串的打擊,已經讓她處於半瘋的狀態了。幾天來,她眼淚流盡,心中滴血,寢食難安,夜不能寐,只恨沒有膽量立刻去死。

她正恍惚着,忽然聽到一陣喧鬧聲,接着,她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向自己這邊逼來。出於本能,她擡眼看了看,竟然是皇甫傑闖入了警局!一看到皇甫傑,她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個翻身跳下牀,跑到牢門口,嘶吼道:“皇甫傑!你不得好死!我要殺了你!”

可是,皇甫傑依舊快步跑來,沒幾步就到了牢外,舉起錘子就開始砸門鎖,雙目發紅,一言不發,任憑魯依依如何打罵,都自顧自地砸着門鎖。

魯依依看他如此行徑,心中也怕了幾分,不禁倒退半步,恐懼地喊道:“救命啊!瘋子!瘋子!”

皇甫傑依舊不理,奮力地砸着門鎖,他的兩手滿是傷口,鮮血不斷浸出,身體的疤痕也都崩裂了,血液染紅了他的衣襟。魯依依看到這情景,幾乎快崩潰了,吼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皇甫傑帶着哭腔喊道:“我要救你出去!現在韋翠英那個老妖婆已經被我殺死了,我們可以在一起了,可以在一起了!”

魯依依怒道:“果真是你!果真是你!你這個惡魔!我要殺了你!”說着,她一腳伸出牢外,穩穩地踹中皇甫傑的小腹。皇甫傑向後倒退了半步,但是依然繼續掄着錘子砸門鎖。

魯依依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滾蛋,滾蛋!想跟我在一起,癡人說夢!我們之間只有仇恨!仇恨!”

皇甫傑渾身顫抖,眼淚縱橫,雙目紅得似乎在流血,表情扭曲得看不出悲喜。他顫聲說:“不可能,不可能!韋翠英已經死了,我們可以在一起了,可以在一起了!他們都死了,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這時,警察們紛紛趕到,魯依依有了幾分底氣,說:“你……你再不滾,警察們會把你打死的!”

皇甫傑怔了怔,幾乎發狂着說:“不,我要救你出去,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要救你出去,我要你一輩子記得我,一輩子記得我!你要幸福地活着,幸福地活着!”

魯依依眼淚奪眶而出,她哭着說:“皇甫,你何苦啊,何苦啊!快走吧,快走啊!”

這時,主事的警察說:“皇甫傑,立刻投降,否則我們開槍了!”

皇甫傑深吸了幾口氣,轉過身子面對着衆警察,揮舞着錘子吼道:“依依你快走,我保護你!我要你一輩子記得我,你要幸福地活着!”說着,他突然衝着警察狂奔而去,緊接着響起一陣槍聲,皇甫傑悶哼一聲,倒在血泊中,眼睛緊緊盯着魯依依,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

魯依依看到此情此景,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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