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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太極殿受罰三月

第八十五章 太極殿受罰三月

飛來峰,太極正殿。

凌子桓毅然跪了下來,將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請求邰昱祺責罰。

凌子桓的這一舉動,並沒有讓在場的大多數人心生詫異,因爲這件事本來就與凌子桓密切相關。

然而,凌子桓只是漠然地注視前方,沒有發現在他的不遠處,有一雙柔情的眸子靜靜地瞥了他一眼。

這人一身深藍衣衫,正是秋沁寒!

她紅脣噏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保持沉默。

這時,邰昱祺的目光只落在凌子桓的身上。他往前走了一步,臉色冷漠,面如沉石。

“魯莽行事?嗯,還有呢?”

凌子桓咬了咬脣,不敢與邰昱祺對視,只是肅然地看着前方。

“我問你,施展幻術的,到底是誰?”

邰昱祺繼續死抓着不放。他們越是瞞着不說,邰昱祺越是生疑。

大殿的氛圍在邰昱祺的苦苦逼問下,越來越冷。

掌門玉溪子只自顧自地捋須旁觀。在凌子桓跪下之後,繼續保持沉默。

他既然將玄清宗的刑罰之事全都交給了邰昱祺,自然是信得過邰昱祺的本事。

若是這背後真有什麼貓膩,調查清楚了,對玄清宗也是有利無弊。

凌子桓面對邰昱祺的盤問,深吸一口氣,低聲說:“恕弟子不能相告!”

不能相告?

大殿上的其餘八名弟子都看向了凌子桓,帶着一絲吃驚。

在邰昱祺這位長老的面前,敢如此回答他的問題,凌子桓恐怕還是第一人!

邰昱祺嘴角扯動着,眼睛有些圓睜,語氣嚴肅地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他整個人又往前邁了一步,帶着一絲訝異,重新打量着凌子桓。

也不知邰昱祺是真的沒聽到,還是想故意打壓下凌子桓,從口氣中,泛着威脅凌厲之勢。

就在這時,坐在最尾端的一位長老終於挑了挑眉目,看了跪在地上的凌子桓一眼。

他便是一直默不作聲的金燭峰首座,葉風迤。

凌子桓突感背後發涼,只覺此刻的氛圍甚是壓抑,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可他心裡清楚,自己必須要這麼做!

爲了幫秋沁寒解圍,便讓邰昱祺將全部憤怒放在自己的身上,更是爲了水靈兒,爲了玄清宗與九尾一族的事態穩定。

哪怕所有人都認爲凌子桓有勾結異族的嫌疑,又有什麼關係呢。

“恕弟子不能相告,請師伯降罪!”

這次,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裡,顫抖着……

凌子桓用力地咬着嘴脣,眼睛眨也不眨,宛如深潭,面色浮現少有的平靜。

“放肆!”

啪!

邰昱祺聞言後,頓時大怒,便凝力掌心,狠狠地拍在椅子上,瞬間變成了粉末。

下面的弟子見狀,被眼前的氣勢驚呆了,只見邰昱祺如一頭髮怒的獅子,竟在太極正殿這麼神聖的場合,公然發怒。

每個弟子的心裡都是顫顫巍巍的,低下了頭,不敢看上面一眼。

“邰昱祺,你幹什麼?”

“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掌門放在眼裡?”

玉溪子再也忍不了,神情肅然,便厲聲喝道,讓正殿的所有人都心神一震。

只見他白鬚跟着下巴的顫抖微微拂動,雙目圓睜地看着邰昱祺。

誰也想不到邰昱祺會在這種場合,肆意發泄怒意,更想不到一向和藹的掌教真人也會勃然大怒。

凌子桓的額頭不由滲出細密汗珠,心中忐忑不已,但還是努力保持着鎮定的神色。

這還是他第一次……

第一次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第一次在長輩面前心生不安。

玉溪子的這一聲怒喝,讓正殿內頓時恢復了平靜,可渾厚的迴音似乎還在耳邊迴盪,如神靈突降,彰顯萬千神威。

邰昱祺一時啞然,其餘人也都保持沉默。

半餉,公輸謹身子動了動,笑着說:“掌門師兄何必發這麼大的火,昱祺也是爲了咱們玄清宗。”

玉溪子聽後,深吸一口氣,漸漸平復了情緒,卻沒有再說什麼,將目光移到了別處。

玉溪子這個人,表面看上去仙風道骨,和藹可親,但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大權旁落,整個宗派無一點規章制度。

所以,他一直秉着“攘外必須安內”的態度,將玄清宗治理得井然有序。

能當上玄清宗掌門的人,自然不是常人能及。

在玄清宗,火鐮峰首座公輸謹智謀過人,是玉溪子的左膀右臂,也是最瞭解他的。

於是,公輸謹忙忙給邰昱祺使了一個眼色,大抵是想讓邰昱祺對剛纔的魯莽有所表示。

邰昱祺領會後,在玉溪子的面前重重地行了一禮,態度溫和地說:“是師弟急躁了,望師兄見諒!”

“罷了,罷了,”玉溪子看了邰昱祺一眼,嘆息了一聲,“你負責宗內的刑罰之事,我一向放心,爲何就不能將你這火爆脾氣好好改改。”

“嗯,師弟謹記!”

這時,傾玥笑着開口道:“行了行了,都是活了幾百歲的修行之人,穩重一點,別跟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當着這些後輩的面前,你們不害臊,我還害臊呢!”

傾玥大師是玄清宗唯一的女長老,說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經她這麼一說,大殿的氛圍頓時也緩和了許多。

邰昱祺再次對玉溪子說:“師兄,你看凌子桓這事……該如何處置啊?”

玉溪子捋了捋白鬚,想了一會兒,說:“看他這樣子,是鐵了心不想說了。至於如何處置,葉師弟,你怎麼看?”

誰都知道凌子桓出自金燭峰,而葉風迤正是他的師父。

他雖爲玄清宗五大首座之一,卻沒什麼威望。

因爲葉風迤一向玩世不恭,不想理會宗內事務。

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當什麼長老,是在上一任金燭峰長老無曄走後,玉溪子硬是塞給他的。

其實,葉風迤會坦然接替這個位子,也是受無曄所託。

這次,他的徒弟犯了錯,卻沒發表任何意見,讓玉溪子有些納悶,於是順便問取他的看法。

葉風迤嘴角一動,一張稚嫩的臉龐流露出難以隱藏的嚴肅,看了跪在地上的凌子桓一眼。

他想了一會兒,淡淡地說:“凌子桓身爲玄清宗弟子,雖僥倖進入試煉大會的前八強,但不知虛心好學,反而傲視嚴規。”

“又在正殿上毅然頂撞長輩,實則以下犯上。”

“但念在凌子桓此行任務有功,還望掌門師兄從輕發落。”

凌子桓聽到後,心中一熱。

玉溪子忽地笑了笑,嘴角劃出一個淺淺的弧度,一雙渾濁的眼睛驟然明亮。

“那依師弟的意思,該如何處置呢?”

葉風迤“嗯”了一聲,面無表情地說:“不如讓凌子桓去飛來峰的思過崖面壁一年,讓他反省反省,如何?”

什麼?

一年!

話音剛落,大殿的九名弟子在下面細聲議論,都說這處罰也太重些。

凌子桓頓時驚愕了,忽覺有一盆涼水從他的頭頂潑下,將剛剛有些溫熱的心瞬間涼透了。

他咬了咬下脣,幾乎都要咬出血來了。一雙低落的眼神變得幾分凌厲,又有幾分哀傷。

秋沁寒心裡清楚,這件事本就由她和凌子桓二人擔當,卻經他這一鬧騰,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這個少年。

她心裡“咯噔”一下,身子一動,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傾玥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輕輕搖了搖頭,暗示她不要出聲。

如此,秋沁寒只好作罷。她清楚,事情發展到現在的狀況,跟自己也是有所關聯的。

玉溪子見下面的弟子議論紛紛,大多是對這樣的處罰有些不滿。

他又看了看五位長老,大多面容淡然。

既然是凌子桓的師父葉風迤提出來的,就算處罰重了些,其餘長老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玉溪子想了片刻,說:“也不必一年,就三個月吧?”

“什麼,才三個月?”邰昱祺第一個反應過來,看着玉溪子,“師兄,你這也太輕了點吧。”

一直默不作聲的土巖峰首座於顏咳嗽了一聲,肅然地說:“是啊,不如半年吧,也好讓他在戒條碑前,好好反省一番。”

於顏自然是希望是凌子桓罰得越重越好,因爲就是凌子桓,在試煉大會的第一輪重傷段幹文曜,第二輪繼續戰勝司徒鴻羽。

段幹文曜倒也罷了,但司徒鴻羽是玄清宗司徒家族的後輩,是整個土巖峰的希望。

他不知道凌子桓到底施了什麼手段,竟然敵得過司徒家族的“雪霽”,在試煉大會淘汰掉了司徒鴻羽。

玉溪子聽於顏這麼一說,頓時有些不耐煩了。

作爲玄清宗的掌門,他最反感的就是,長老因一脈的得失,會無顧玄清宗的嚴苛秩序。

玉溪子站起身來,威嚴地說:“金燭峰凌子桓牽扯異族,但在這次行動中功過相抵。但今日在大殿上,頂撞長輩,以下犯上。”

“遂從明日起,隻身前往思過崖面壁三月,好好背誦宗內的嚴令規章,期間不得有人探望!”

“弟子遵命!”凌子桓面目喜色,忙忙行了一禮。

玉溪子說完後,便在衆人的目光下,揚長而去。

大殿的其餘人總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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