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勇,沈川瞭解的不多,就是知道,這個傢伙很牛逼。不是說他有多厲害,也不是他有多大勢力的那種牛逼。而是每次嚴打,他都能全身而退。
在沈川被狗追的跳河那天,趙勇還很瀟灑的活着呢。並且壟斷了全省三分之一的客運交通線路,其名下客運公司的資產超過十個億。
沈川在兜裡拿出煙點了一顆,然後呲牙一笑,煙霧在嘴裡飄出來:“你真是趙剛的弟弟?”
趙勇一愣,感覺這個傢伙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但還是點頭:“對,有什麼問題嗎?”
沈川很認真的點頭:“有,問題大了。”
趙勇也笑了,只是他的笑看起來有點瘮的慌,尤其是看着沈川的眼神,冷得彷彿要把人凍僵。對站在沈川身後的沈其榮還有周愛國、陳三軍和磕巴看都不看一眼,好像這四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那你說說有什麼問題,我也聽聽。”
沈川很認真的說道:“雖然趙剛也很壯,但跟你一比簡直是天地之別,這很不正常,怎麼看你們倆都不像親兄弟。我估摸着,你跟趙剛,有一個是你爸跟哪個娘們私生子,或者是你媽跟哪個野漢子的私生子,一定是這樣,不然沒法解釋。”
“艹尼瑪的!”趙勇身後一個傢伙怒罵一聲,還想說什麼。趙勇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傢伙頓時閉上了嘴。
趙勇看着沈川的眼神比剛纔更冷,“我這次來,是解決你跟我弟弟的問題,但你這個樣子說話,很容易給自己招禍,知道嗎?”說完看向沈其榮,這也是他進來之後,第一次正眼看沈其榮。
“沈主任,我認識你,供銷社主任。我想你對我也不陌生,說句心裡話,你教育兒子的方法真不怎麼樣。”
沈其榮冷哼一聲:“我勸你馬上離開我家,不然我馬上報警。”
“報警?”趙勇哈哈大笑,“好啊,那你報警吧,我等着。”然後臉色一沉,“我是看在你還算個人物的份上,纔不跟你兒子計較,還真當我怕你啊。還拎着個破菜刀,有本事你把槍拿出來,看我怕不怕。”
沈其榮臉色氣得鐵青,多少年了,都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了。現在有個小崽子,居然敢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這時,一聲大吼在東院兒傳來:“你們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來。”只見周保全拎着鐵鍬,在院牆跳了過來。
本來天已經黑了,而且外面死冷死冷的,誰沒事也不會在外面溜達。所以,沈家院兒裡發生的事情,誰也不知道。就是周保全,也是收拾好行李,想去廁所纔看到的,然後他讓喬金梅去找電話報警,自己拎着鐵鍬就是一聲吼。
周保全這一聲吼,在冬夜就像一聲悶雷,附近的街坊鄰居都聽到了。紛紛跑出來,一看這情況,又跑回去拿傢伙。短短几分鐘,幾十上百人,拎着鎬把、鐵鍬還有木棍,鋼管衝進沈家院子,把趙勇十多人圍了起來。
趙勇突然笑了,歪着頭環視一圈:“有意思,你們這是想幹啥啊……嗯?”然後舉起手,用手指指這個,指指那個,“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有膽量就把我趙勇弄死在這。要是弄不死我,明天就把這一片拆了,弄死你們。”
“趙勇?”這個名字確實很有震懾力,畢竟都是普通老百姓,老實巴交的工人,聽到趙勇這個名字,一陣騷動。但沒有人走,依然站在那裡,只是氣勢一下子弱了很多。
“艹!”一個小混混譏諷的嘲笑道:“看你們一個個的熊逼樣,手裡還拿着鐵青鎬吧,幹什麼?打架,你們會罵?”
“會他媽的比。”有一個小混混囂張的說道,“來來來,誰有膽量,往小爺我腦袋上砸。”說着這個傢伙還把腦袋往前伸了伸。別說,這傢伙的腦袋,看起來比一般人大了一圈。
其他那些小混混一陣大笑,“大頭,我們還真想看看,你腦袋被開瓢之後,和別人的有什麼不同。”
“呸!”大頭吐了口痰在地上,“媽的,就好像你們看過別人腦袋開瓢一樣。”
趙勇在兜裡拿出一摞鈔票,看起來能有萬八千的。然後這傢伙在其中數了五張,扔在沈川臉上。
“我弟弟把你打傷了,這是陪你的醫藥費。拿了之後,去警察那知道怎麼說嗎?”
沈川彎腰把五百塊錢撿起來,還仔細的數了一邊,“五百塊,好多,我怎麼敢拿?你還是拿回去吧。”說完扔在了趙勇臉上,“我估摸着,你那個傻逼弟弟,怎麼也得在裡面待個一年兩年的。在裡面吃不好,穿不好的,還有可能被變態插菊,所以這錢還是給你弟弟送去吧,買點大補營養品。”
趙勇第一被人這麼打臉,而且還是當着上百人的面,這讓他的火氣騰一下竄了起來,臉色頓時變得陰沉可怕。
“你還真是給臉不要臉啊!”
“給臉?”沈川嗤笑一聲,“你告訴我,你他媽的那張逼臉值幾個錢,讓我接我就接?”
“我艹!”一個小混混怒罵一聲,一步跨到沈川面前,擡手狠狠抽向沈川的臉。
“啪!”一聲脆響,緊接着就是一聲慘叫。不過,慘叫的不是沈川,而是那個小混混。他的手還在半空中呢,沈川的手已經到了他的臉上。
這一巴掌抽得他腦袋猛地甩向一邊,三四顆大牙還有一竄血珠飛出去七八米高。眼前陣陣發黑,耳朵轟轟炸響,就像就幾千上萬只蒼蠅在耳邊飛。緊接着,又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耷拉着腦袋,上身搖搖晃晃的,血絲順着嘴角往下流。
“艹尼瑪!”十幾個小混混一陣大罵,就要對沈川動手。
“我看你們他媽的誰敢動。”周保全把手裡的鐵鍬一橫,其他人看到周保全出頭了,也挺了挺胸,把手裡的傢伙舉了起來。
十幾個小混混依然在罵罵咧咧,但卻沒有人再敢往前湊。
沈川最後抽了口煙,把菸頭按在那個傢伙的腦袋上,又是一聲慘叫,一股毛髮燒焦和烤肉的味道飄散開來。
“趙勇,你那張臉,總是給這個,給那個的,但也要長得好看的才行啊。可你回家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張逼臉,長得跟他媽的驢臉似的,誰願意要啊。”
趙勇怒極而笑,他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他臉長,認識他的人,瞭解他的人,就算再熟悉,關係再好,也不敢拿他的臉開玩笑。不然,他是真的說翻臉就翻臉。
“你有種。”趙勇用手指點了點沈川,然後一揮手,“我們走!”
這個傢伙也算拿得起放得下,就算恨不得把沈川剁碎了喂狗,但在這種情況下,他也知道,想要動沈川根本就不可能。所以,說走就走。反正有的是機會,有幾十種辦法弄死沈川。
警察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趙勇還沒走出院兒呢,擡頭就看到一輛警用麪包車停在了大門口。
劉海還有另外兩名民警下了車,人羣呼啦一聲散開,讓出一條路來。
“劉海,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不然我扒了你那身皮。”
趙勇是真的囂張,沈川都懷疑這個傢伙身後是不是有什麼人撐腰。不然,那麼多次嚴打,比他牛逼,比他有錢,比他有勢的多了,都判的判,斃的斃,就他一直安然無恙,而且活得比誰都瀟灑。
劉海看着趙勇,笑着說道:“能扒我這身衣服的人有,但絕對不在萊清。”說完看向沈川,“怎麼樣?”
沈川秒懂:“隨你,想抓就抓,不想抓就讓他們滾蛋。”
“你想好了?”劉海又問了一遍。
沈川聳聳肩,一臉害怕恐懼的表情:“不想好又能怎麼樣啊,那是誰呀,那是大名鼎鼎的趙勇,誰見了都得叫一聲趙爺。你要是把他抓了,頂多關他幾天,然後呢?他出來好報復我?”
聽沈川說話,劉海就想抽他:“趙剛的案子我已經報上去了,估計一年是沒跑了。”
剛要走趙勇停住了腳步,回頭看看沈川,又看看劉海,眼神滿是殺機。
沈川哎呀一聲,向後退了一步,臉色蒼白,好像很害怕:“你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幹什麼?要嚇死我啊?”說着還用手拍拍胸脯,“老劉,他把我嚇到了,要多判他弟弟幾年,好給我壓壓驚。”
趙勇冷哼一聲:“你以爲你是誰,法院是你家開的,說判幾年就判幾年。”
沈川嘻嘻一笑,這丫的變臉就跟翻書一樣。剛剛還臉色蒼白,彷彿真受到了驚嚇一樣。現在卻滿臉紅潤,笑嘻嘻的樣子,不要說趙勇想把他捏死,就連劉海都有這種想法。
“法院不是我家開的,但只要我想,不要說多判你弟弟幾年。就算讓他一輩子,在裡面蹲着都沒有問題。”
趙勇陰冷的說道:“你今天很成功的激怒了我,你以後最好天天躲在家裡別出門兒。出去了,記得要祈禱,祈禱老天爺保佑你,別出什麼意外。”
最後,趙勇似笑非笑的看了沈川一眼,然後轉身就走。沈川在他眼裡就是個小丑,本以爲今天過來,事情會很容易解決。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沈川這個小丑,啪啪抽他的臉,接着還一腳踩在了地上。這對他來說是絕對的恥辱,是絕對不能忍受的,沈川必須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