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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殘忍

第三十六章 殘忍

第三十六章 殘忍

五萬鬼兵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到安慶恩耳中,他雖然驚訝,並不惱怒。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忽然覺得沒有對手也是一件寂寞的事情,這種寂寞雖不及情感的寂寞那麼鋒利,但,亦有它的特別之處。

之前,他也收到了獨孤強陣亡於蜀山的消息,他不悲不喜,只是覺得一枚棋子,盡到了他應有的價值。

這枚棋子的價值讓他,更強大了,因爲,從淨化之牢逃脫的妖魔,多被他網羅帳下,或者將他們的真氣與靈力據爲己用。

如今這三界之中,能與他相抗衡的,又有多少?他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冷眼看着這世界裡由他而起的殺戮與紛爭。

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抹去他心裡深處顏羽的影子,才能沖淡,失去後的那種痛苦。。。。。。

呂曉紅和她的心上人來到黑龍山已經多日,她實在很難相信,這深山之中,經邀來了那麼多情侶。

而且不但不用花費,被邀情侶們都還能得到豐厚的獎勵,呂曉紅還聽說,黑龍山的主人是個喜歡聽情侶說他們相戀故事的文人,大家被邀至此,就是每日一對情侶前去拜見,然後雙雙講述他們的經歷,體現他們相愛的經歷。

若是兩人的經歷足夠感動天地,那還會得到一筆豐厚的財富。

要是兩人的故事平平淡淡,也可以得到一些銀兩,作爲來回的路費。

這樣白掉的餡餅,誰能不垂涎三尺呢?

有時候人總是這樣,有白撿的便宜,誰都不願落下。

所以,呂曉紅和她的男人張志一同來到了黑龍山。

早之前幾場戰役,天兵多敗,又痛失幾元大將,如今已不敢再來生事。所以這些時日之內,黑龍山已經一改戰場的那些狼藉模樣,變成讓人嚮往, 寧靜富足的山中小城。

但這兒的守備,不曾鬆懈。。。。。。

終於,呂曉紅被一個文質彬彬的管家相邀而去,說是這兒的主人要聽他們的故事。

在享受了幾天奢侈的白吃白喝之後,呂曉紅覺得,她一定要把他們的故事,說的人神共泣,就算編,也要編出個好的情節,來換取主人所賞賜的財富。

呂曉紅與張志一起,繞過從山的這邊,路過幾個哨崗,轉過幾個迴廊,度過幾座吊橋,終於走到最高那座山峰之後的小院裡。

小院並不大,但珍奇萬千,甚至園中飼養着孔雀,白鶴。。。。。。

從最高的那座山峰看下去,呂曉紅才發現,他們平日富足的小城,只是這塊山地裡極小的一個部分,而其他部分,多是殘劍斷戟密密麻麻的林立在焦黑的土壤中。

這兒的主人愛好還真不一般,把那麼多處都弄成戰場後的景象,一定花了不少錢吧?可見這兒的主人,就算算不上富可敵國,也可以算得上是富甲一方了,想當然,那報酬,定然不會少吧?

不寬的房間裡是弄弄的書香,這很符合書生般的主人氣質。

四周的牆上都掛滿了畫,雖不是名家的畫,但這畫惟妙惟肖,令人彷彿置身林中。

這兒的主人,自然就是安慶恩了。

安慶恩斯文地請兩位在他面前坐下。

“我便是這兒的主人,叫我安公子就好,請,請用茶。”說吧安慶恩耐心地替兩位斟了上好的茶。

茶香四溢。

呂曉紅已經不願再浪費這些喝茶的時間,打算直接將她與張志的故事添油加醋後如洪水般,從她醞釀已久的思緒中傾瀉出來。

但呂曉紅還沒有開口,安慶恩反倒先問了:“你們相愛嗎?”

這話雖很普通,但卻可以讓人一時回答不上來。

“愛。”張志,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呂曉紅用足尖輕碰了下張志的腳,示意他不要急着回答,然後自己接道:“安公子,您說笑了,不相愛,怎麼會是情侶呢?”шшш◆тTk ān◆C O

安慶恩微笑着點頭,很好:“左邊桌上的十塊金磚,你們拿去吧,算是我送給你們這種相愛的人。”

呂曉紅與張志順着安慶恩指去的方向,看見,果然是十塊金磚,比正常磚塊略小的十塊金磚!僅一塊,就足以讓普通老百姓富足一輩子了,更何況是十塊?

呂曉紅從沒想過,那麼簡答的回答一個問題,就能換來如此多的財富,這不是天上掉下的餡餅,這是什麼?

兩人立即收拾了金磚,正欲告辭。

安慶恩笑着示意二人坐下,一同品茶聊聊他們相戀的故事。

二人又怎會拒絕安慶恩的要求呢?反正,金磚已到手,只是當做吹牛一般,變可以應付一切了。

所以,二人你一說一唱,將他們的故事娓娓道來。

從始至終,安慶恩都是微笑着,聽他們講故事,別無舉動。

就在他們講完故事,正欲離開之時。

安慶恩不緩不急的說道:“兩位,你們剛剛喝的茶裡,有毒。”

兩人原本幸福滿滿的臉,唰的一下全白了。

“你說什麼?”張志怒道!

呂曉紅伸手攔了攔,賠笑道:“安公子說笑了,我們與安公子無冤無仇,安公子怎麼會對我們下毒?況且,安公子怎麼看也不想爲了這點小錢就要謀財害命的人啊。”

安慶恩溫柔地笑着:“我又不缺錢。”

兩人的臉色立刻緩了緩,心裡的那口氣,鬆了。

但安慶恩緊接着補充道:“你們既然相愛,我只想考驗考驗你們。你們喝的茶裡的確有毒,我這兒有一顆解藥,一顆毒藥。你們看是誰要解藥,誰要毒藥呢?”

安慶恩說着這些的時候,心裡想起的依舊是顏羽爲他奮不顧身服毒的畫面,久久不變。

沒多久,呂曉紅與張志忽然覺得體內莫名涌起的疼痛,比剛剛的幸福感,來得更猛烈。

雖然憤怒,但哀求似乎比憤怒更容易得到人的同情,所以兩人強壓着心中的憤怒,不斷地哀求着安慶恩。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哀求的這個人,真有同情心嗎?

他高高在上地俯視着兩人,像是一個可以宣判任何人死刑的神,居高臨下地享受着這個時刻。

安慶恩恨這個世界,他要所有相愛的人都嚐遍他骨子裡深不見底的痛苦,所以,他依舊微笑着,事不關己的說道,“反正解藥就只有一粒,灰色那粒是解藥,黑色那粒是毒藥,你們自己選吧,活下來的那一個,這些金磚全數作爲補償,你們隨意拿走,我不阻攔。”

每當安慶恩看着別人遭遇他一般的痛苦,他心裡的痛苦,就會暫時地抹平一些。

既然我們相愛,若是失去了其中一個,另一個人獨自活着,又有什麼意思?爲什麼要向他屈服呢?爲什麼什麼都要順着他的意思呢?我真後悔來了這裡,若不是這樣,或許我們還能平淡幸福的活着。呂曉紅想着,然後忍着體內的劇痛說:“志,要死,我們一起死,怕什麼。”說罷將張志的手緊握住。

安慶恩看到他們這樣的相愛的勇氣,有些惱怒,無緣無故冒起不能控制的惱怒。似乎是對於自己曾經的軟弱的憎恨。

“你們可以試想,若是深愛的人成全另一個活着,不是更能體現對另一個人的深愛嗎?而且還能換得另一人下半輩子無憂無慮的幸福。況且另一粒毒藥是可以幫對方儘快解脫的,絲毫沒有痛苦。”安慶恩暗示性的慫恿道。

張志頓時被安慶恩這樣的話語說動了。

若是活着,那麼多的金條,足夠找比曉紅更好更美的女子了。這個邪惡的念頭在張志腦海裡轟然發芽。

“曉紅,要不,你,你就服下毒藥吧,你不是說有多愛我多愛我嗎?我不想死,求你成全我。”趙志看了看金條,又看了看解藥,然後顫抖着對呂曉紅說道。

“你!你!你居然會這樣說!”呂曉紅不幹相信這話時出自自己深愛人之口。

她這時已經無比憤恨,但卻又有時感激這種遭遇,若不是遇上這些事,恐怕,如今她還是不能看清他的吧?

既然他這種自私的人不想死,那麼我爲什麼要讓他活着?這種負心漢,我絕不能讓他活着!呂曉紅火了,伸手去搶桌上的解藥。

“你個**,居然不想讓老子活了?”張志見勢不對,立馬衝過去,與呂曉紅扭打在一起。

誰能想象,昔日熱戀的兩人會爲了生存而大打出手?他們的曾經,是真愛嗎?

事實就是這樣,往往能通過殘酷,才能展現最內在的東西。

安慶恩真心地笑了,看到別人的愛情比起他們曾經的愛情更殘酷時,他才覺得自己曾經擁有的是那麼珍貴。

女人的力氣再大,也大不過高大七尺男兒。

終於,呂曉紅被張志,硬聲聲地將毒藥塞入她的嘴裡!

她憤怒的最後看一眼這個世界,絕不相信他們的愛,竟輸給了一切。。。。。。

張志鬆了口氣,兩行淚從眼中滑落,“對不起,我不想死,不想死。”說罷,他便伸手去拾桌上的解藥。

張志的這話,又勾起安慶恩心裡深深的疼痛。

所以,蚩尤血劍果斷的架在了張志的頸上。

“你不是說放過有一個能活着嗎?”張志雖然高大,但是依舊畏懼頸間那森寒的冰冷。

“這樣對待深愛你的人,你沒有活下去的資格。”說罷,劍鋒一抹,張志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甚至連眨眼的機會都沒有。

安慶恩滿足地看着房間裡的一切,享受着隨意裁決人命的權利。他每日都必須看着一對情侶這樣在他面前掙扎,在死亡與愛情間做選擇,但絕沒有人能活着走出這扇門,因爲,無論他們愛得多麼轟轟烈烈,或者愛得多麼膚淺,都是安慶恩要他們命得理由!

又有多少性命即將喪失在黑龍山?

這樣的殘酷與殺戮,還要繼續到什麼時候?

就在這時,門外細作來報!

安慶恩怒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嗎?誰允許你打擾?”

門外的細作一聽,已經兩腿發抖!“小的有要緊事要報,不敢拖延!”

“何事?”安慶恩怒氣未減。

“在石妖與徐長青等人領兵攻打公子正等人期間,各大門派相援未到,五萬鬼兵已經全軍覆沒,奉主子之命,趁各大派外出相援,守備薄弱之時,我們的各大高手已經佔領各大門派,然後以逸待勞,將陸續回到門派中的人衆人迷暈活捉,現都在押回黑龍山的路上!”細作道。

安慶恩的怒氣被臉色的冰冷蓋住:“很好。”

“小的還有一事要報。”細作繼續說。

“你說。”

“慕容荃,司馬健,夏侯嘉等無名小城的衆多好漢知曉各門派被主子您趁虛而入生擒之事後,正大張旗鼓的招兵買馬,揚言一舉攻下黑龍山!四方人士相應者如雨後春筍,我們,我們改如何應對?”細作說道。

“讓他們來吧,儘管讓他們來,我安慶恩,纔剛覺得有趣,不然一味面對懸殊過大的勝果,我都膩了,是時候陪他們玩玩了。”說罷,他緊握了手中的劍,期待的看出窗外,沒人看見,他臉色閃逝一絲自信的笑。

羣雄彙集在一起的這道光束,真能劃破黑龍山裡久聚的黑暗嗎?真能結束這每日不斷的殘酷嗎?誰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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