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塵疾追猛趕,與獨孤長恨漸漸接近。只見獨孤長恨徑往一些偏僻路道而去,周圍土地也越來越赫黑,道路崎嶇不平。
孤獨長恨向前一縱,哈哈笑道:“佛宗們,再見了!”身子一閃,消失在一片黑樹林中。李知塵疾走到黑樹林,望了進去,只見黑樹木疏密有致,拔地凌天。孤獨長恨的身影又是消失不見了。
李知塵眉頭一皺,身子一縱,便走進黑樹林。黑樹林中四處黑土樹葉,風聲過處,枝葉便如同羣魔亂舞般。李知塵緩緩走進,身子一躍,攀上一棵黑樹,向前望去,只見前面一片際遠無涯,密林雜染一片黑幕。
李知塵直躍而過,卻仍然沒見到孤獨長恨。只是地面黑葉一片,而地形也越來越上。李知塵疾奔而去,而周圍黑木林也漸漸疏少,最後只剩面前寥寥幾棵。
李知塵向前面看去,只見面前是一片懸崖,一望無際。山仞橫拔,直破千月,懸崖上一個人影隱隱可見。
李知塵走近去,看向前面人影,忽的臉上一變,叫道:“葉紅!”只見前面一個女子身穿紅衣,只是有些破爛。不是葉紅是誰?
女子轉過身來,臉色憔悴,看向李知塵,道:“李知塵。”
李知塵道:“葉紅,你怎麼樣了?怎麼在這裡?”葉紅道:“李知塵,你來了。”李知塵眉頭一皺,走向前兩步,道:“我來了。”葉紅退開兩步,接臨懸崖,道:“你不要過來。”
李知塵臉上一沉,道:“你想要幹什麼?爲什麼站在懸崖邊上,快下來!”葉紅嘆了一口氣,道:“我……我只是想再看看人世,再看看故人而已。”
李知塵道:“你……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忘記了吧。”葉紅苦笑一聲,臉色淒涼,道:“忘得了嗎?我已不是純潔之身了,又有什麼呢?”說着,又退後了幾步,後腿跟也踏上懸崖絕壁,幾塊小石也掉了下去。
李知塵臉上一變,走上前兩步,道:“不要想不開,忘了這些事吧!”葉紅道:“我已經失去了貞潔了,再留下來也只會讓人厭惡嫌棄而已。”
李知塵又走上兩步,道:“不會,沒有人會厭惡嫌棄你的!”葉紅眼中閃過憧憬之色,道:“真的嗎?你會嫌棄我嗎?”李知塵臉上真誠,道:“我不會嫌棄你的,快上來吧!”
葉紅身子微顫,道:“好……好……”李知塵心下大喜,道:“快回……”還未說完,只聽葉紅嘆道:“可惜連我都嫌棄我自己!”說完,身子一躍,向懸崖下跳去。
李知塵臉上大變,身子一縱,手上向下一抓,卻抓了個空,葉紅直直墜了下去,消失在雲煙之中。李知塵叫道:“不!”手上一凝,一把玉劍扔下,身子一躍,跳到劍上,直縱而下。
懸崖下雲煙一片,迷漫雪霧,厚積一片,看不清半點事物。李知塵御劍直下,衝入雲煙中,直接破出雲煙,向下衝去。脫離了煙雲後,只見下面深谷無底,有若萬萬丈,四面壁仞橫天而起,松柏之樹也不得生。令人望之膽寒。
李知塵心中一寒,眼光望去,卻沒見到葉紅半點身影。身子一縱,便御着長劍直衝而下,風流寒措,空谷無聲。而下方隱黑一片,什麼東西也看不清,也不知道葉紅已經掉落深谷還是仍在下落中。
李知塵心中更急,身子一橫,腳上貼着長劍,直馳而下,下面底崖也開始隱見。李知塵催動元力,長劍衝出,只見下面黑石一片,已然可見,而葉紅卻不見身影。李知塵縱身跳落崖底,長劍化爲虛空。
李知塵臉上一沉,身子飛躍過去,在懸崖下尋找着。懸崖下黑石利仞,尖銳堅硬。四下寸草不生,僅有的就是石頭。
李知塵身體縱過,突的停了下來,眼光看向一處,手上拳頭握緊,又松下。李知塵緩緩走了過去,從虛空中拿出一件大袍,蓋在地上一個地方,緩緩呼出了一口氣。
李知塵手上一凝,便抓出幾塊巨石,元力一運,巨石便化爲粉碎,慢慢灑在大袍上,大袍下一灘鮮血也凝固了。李知塵把大袍埋住後,堆起一個小墓,便坐在墓邊,眼中一片恍惚。
李知塵看着黑石堆成的小墓,道:“葉紅,現在什麼事也過去了,什麼事也瞭解了。但願來世,你能活得好好的,活到老……”李知塵站了起來,手上一凝,便握上一把玉劍,在一邊找了一塊巨石,便削了下來,慢慢削平後,又刻上了幾個字,才把巨石插入小墓前。
李知塵看着小墓良久,嘆了一口氣,道:“安息吧……一切都歸於平靜了。害你的人,一個也不會僥倖的。”離開了小墓,手上一把長劍扔出,身子一躍,跳上長劍,直縱而上。而懸崖下的孤墳也靜靜的立在那裡。
李知塵飛上懸崖後,只見天龍寺主,玉虎寺主兩人都來到懸崖邊,往下望去。見到李知塵後,天龍寺主道:“下面是什麼?孤獨長恨下去了嗎?”
李知塵搖搖頭,微嘆了一口氣,道:“沒有,走吧。”說着,向前面行去。天龍寺主和玉虎寺主兩人對視一眼,也只能轉身回去。
李知塵回到佛宗駐紮地時,只見火元侍奉仍抱住葉淨絲的身體,臉色悽哀。而佛宗其他弟子已把玉南子的屍體收下,善雁,向魚兩大寺主臉上陰沉,四處指揮着佛宗弟子。
蛟童見佛宗等人無不臉色淒涼,倒不已爲然,反而跑到火元侍奉面前不斷嘎嘎說着什麼。火元侍奉卻半點也沒理踩他,仍抱住葉淨絲。
李知塵走向火元侍奉,道:“人死不能復生,還是……”火元侍奉擡頭看向李知塵,道:“孤獨長恨呢?”李知塵搖搖頭,道:“他太狡猾了,又逃了。”火元侍奉咬着牙,道:“我要親手殺了他!”
李知塵見火元侍奉眼中狠厲堅定,道:“好!”天龍寺主走向火元侍奉,道:“阿彌陀佛,此次之事,我佛宗也有不少責任。不肖弟子玉南子已死,還請火元侍奉原諒。”
火元侍奉咬着牙,道:“把他的身體交給我,我可以不計較!”玉虎寺主聞言,道:“火元侍奉,人已經死了,還是不必對屍體……”火元侍奉雙眼寒冷,道:“把玉南子屍體給我,否則我女巫族必與佛宗決裂!”
玉虎寺主臉上一變,沉默了下來。天龍寺主遲疑片刻,道:“好吧。”火元侍奉抱起葉淨絲,道:“我要把大長老帶回去,帶回女巫族。葬在女巫山上,我要玉南子,孤獨長恨的頭顱拿去,祭奠大長老!”火元侍奉咬破嘴脣,眼中堅定。
李知塵緩緩扶上她的肩膀,道:“會的,該死的人一個也逃不了。”火元侍奉輕“嗯”了一聲,便抱着葉淨絲向一個帳篷走去。蛟童走到李知塵旁邊,道:“師上,接下來你要怎麼做?那個扔藥的傢伙可一直在逃,你們能抓住他嗎?”
天龍寺主也道:“在這片地方孤獨長恨熟若指掌,而我們不明方位。更兼敵暗我明,卻是難已對付孤獨長恨。”
李知塵看向天龍寺主,道:“我聽孤獨長恨說,這片黑樹林又叫千眼鬼域,在這片鬼域中,無論什麼地方,什麼人他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天龍寺主臉上一變,道:“難道我們的行爲他都能看得到?”
李知塵點點頭,看向半空,道:“應該如此。”玉虎寺主眉頭一皺,思索半響,道:“難怪……難怪之前計劃一切都失敗了。還有似乎周圍有着許多人的感覺……看來,我們的動作都能被孤獨長恨知曉。”
天龍寺主沉着臉,手上捏着佛珠,道:“這片千眼鬼域幾乎沒有盡頭,更無路可走,無路可出。如果不抓到獨孤長恨,恐怕會一輩子迷失在這裡面。只是……如果這周圍都有他的耳目,我們的一切行動卻又是無功的。”
李知塵道:“對!獨孤長恨善用各種劇毒,使用起來讓人防不勝防,而他的身法也極爲詭異,難於追到,而且獨孤長恨不止一個人,還有一個幫手,妄涯!妄涯此人,善用風元力的隱匿,無聲無息,上次雲道宗三長老也在他之下受傷。極難對付!”
天龍寺主眉頭緊鎖,道:“如此那該怎麼辦?敵暗我明,找又找不到,只能任其上來,卻又難已抓到,我們的行爲更被他所控制。”
李知塵看着山下,只見夜幕正遮,樹枝擺動,風寒氣冷。道:“據我所看來,獨孤長恨並未渡過劫雷,而上次我與妄涯見過,他也未渡過。只是……在這個地方他們卻擁有着劫雷的修爲,想來也是這個地方的詭異。不過他們也知道不能把我們留在這裡,所做的一切,應該就是把我們逼入‘絕境’,然後……”
天龍寺主道:“絕境?然後怎麼?”李知塵思索片刻,道:“把我們逼入一個自認爲‘絕境’的地方,然後他們一定有什麼目的方法對付我們。這個我一時也想不通。”
天龍寺主眉頭一皺,道:“可是即使他不再出來,我們自己也將走進絕境了。”李知塵微微一笑,道:“所以我們只能化被動爲主動,化暗爲明!”
玉虎寺主道:“怎麼化?不是說這周圍都是他的耳目嗎?我們的行爲他都能知道。”蛟童聽到着,嘎嘎笑道:“這可難不倒師上,師上,對吧?”
李知塵微微一笑,道:“獨孤長恨的耳目就是這周圍的一些東西,而這周圍的東西,卻無法看到我,感覺到我!”
天龍寺主等人心下大疑,玉虎寺主道:“怎麼可能?這……”李知塵道:“我先給渡鴻寺主驅毒!然後,轉明爲暗。”天龍寺主聞言,喜道:“好!請李施主儘快施救。”玉虎寺主道:“渡鴻寺主已經中毒多日,如今仍奄奄一息,請李施主小心施救。”蛟童嘎嘎笑道:“廢話!師上還能醫壞了嗎?你沒看到那個女人上午還是昏迷不醒,欲死欲活的。師上摸摸她身體幾下,她就好了。。”
李知塵臉上一黑,喝道:“蛟童,閒話少說!”蛟童被嚇得一驚,急忙低下頭,委屈哎哎幾聲,不敢多說。李知塵看向佛宗的一個帳篷,道:“我得先救醒了渡鴻寺主,他可是必不可少的。”說着,便向着那個帳篷走去,天龍寺主,玉虎寺主等人也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