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先生正要向馨寧走去,忽然察覺身後殺氣逼來,忙轉身卻未見一人,只有一把利劍刺向胸口。
正心先生見狀急退,卻還是被利劍刺入胸口,還好刺入不深,未能致命。
正心先生隨即正心劍一揮,一人顯現,倒地而亡,正是影。
聽聞馨寧呼喚,正心先生捂住胸部傷口笑道:“馨寧不必擔心,未傷及要害。”
馨寧雙目含淚,忙道:“快過來,我看看。”
正心先生便至馨寧身旁,脫掉了上衣。馨寧看了看傷口,忙用手帕擦拭血液,而後不顧正心先生勸說,使出“鏡花心法”,使得傷口快速癒合。
馨寧本因中了“散毒”和“衰力”而生力衰弱,現又強行施法,此時已滿頭大汗,幾乎暈厥,無力地靠在了正心先生懷中。
正心先生輕握馨寧之手,心疼得要死,柔聲道:“未能護你周全,我已是萬分自責,你又受苦來醫我,讓我的心何安?”
馨寧暈暈乎乎,不知是聽到還是未聽到,嘴裡輕輕說着:“先生……先生若有萬一,我亦不能獨活……”
正心先生此時望着馨寧嬌柔模樣,心中甚是憐愛,只輕柔地抱着她,不敢多一分力,也不敢少一分力。
良久,馨寧慢慢醒了過來,“爲何……爲何如此溫暖,我……他在抱着我!難道是……”馨寧心中亂跳,面透粉紅,嘴角露出了微笑,並沒有睜開雙眼……
歌苑“固御”陣法被飛軒擊破,正當飛軒大開殺戒之時,衆人忽聞悠揚琴聲。
一隻生力幻化的巨大金鳳,全身散發着光芒,撲閃着碩大豔麗的翅膀,鳴叫着飛向了飛軒幻化的巨龍。
金色與黑色猛烈地碰撞,金鳳的金羽和巨龍的黑鱗被碰落飛濺,經過一番搏鬥後,琴聲止,金鳳消失,飛軒又化爲人形。
一身着雲紋素衣、面容俊朗之人盤坐於空,手撫鳳凰七絃琴,衣袂青絲隨風飄動,此人正是琴意大弟子、現琴苑主人英華,身後跟着數百執琴弟子。
原來,今日英華率弟子出仙域,因離歌苑較近,察覺歌苑處有強烈的亡靈人氣息,便速行於此,所幸及時趕到。
飛軒心中暗驚:“不料生域除了原初、白帝,竟還有此等高人!如今已落下風,沒了勝算,可恨!看來此次行動便止於此了。”
飛軒又化爲巨龍,吐出巨大黑霧,衆人連忙抵擋,飛軒趁此逃離。此時歌苑衆人方舒了一口氣。
“英華苑主,多虧了你,否則歌苑休矣!”半月跪謝。
英華忙扶起道:“半月苑主,快請起!”
半月再三感謝英華後,吩咐未受傷的弟子速去安頓傷亡弟子,英華命琴苑弟子相助。
隨後,正心先生和馨寧帶領數十弟子來到,半月便向其告知了歌苑遭襲之事。
“英華,思君久矣,你終於回來了!”正心先生握着英華雙手,激動不已。
“正心先生!”久別重逢,英華甚是高興。
忽看到正心先生衣襟血跡,英華忙問道:“先生受傷了?”
正心先生道:“無礙。此次受到亡靈人襲擊,非歌苑一處,我已遣弟子往各處查看情況。”
馨寧早已吩咐所帶弟子前往救治歌苑弟子,但觀其傷亡甚衆,便對半月道:“半月苑主,我本想多帶些弟子前來救治,但水月花林亦遭亡靈人襲擊,弟子傷亡者過半,我亦生力耗損,只能先救治這裡傷勢危急的弟子了。”
半月頷首並表示感謝,後向正心先生道:“正心先生,我已傳令生域各處歌苑弟子嚴加搜尋亡靈人蹤跡。”
正心先生頷首,對英華道:“半月苑主所言提醒了我,英華,你即刻帶弟子協助搜尋,如今確保生域安全是重中之重。”
“是!”英華說罷正欲離去,馨寧止之道:“且慢!”
“正心先生,生域地域寬廣,地勢多變,搜尋下來耗費時日精力,此舉不可取。”馨寧對正心先生道。
正心先生覺馨寧所言有理,便問:“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此時清霖快步走來,急道:“正心先生,諸位,大事不妙!”
正心先生忙問:“何事如此驚慌?”
清霖道:“不知是何亡靈人作法,草木現枯萎之貌,居民多病腐之症,弟子有乏力之狀。我已命未患乏力的弟子於各處施法相救,但杯水車薪……”
半月思索片刻,道:“聽清舒先生之言,我亦想到,剛纔與那亡靈人爭鬥之時,忽然間我歌苑衆人紛紛出現乏力之狀,想必是同一亡靈人作法之故。”
正心先生聞言心下思量,“究竟是何人所派,暗算於我……若慧中子在此就好了,也不知他那裡是否有事……唉,不管如何,現下要緊之事還是先除掉這些作祟的亡靈人爲好。”向衆人道:“看來,須儘快找出作法亡靈人不可。馨……鏡心先生,聽你剛纔之言,是否有妙計可速尋亡靈人?”
馨寧道:“爲避免天陽嶺之事,很久之前我便加緊修練父親的‘尋靈’之法,現終有所成。”
半月喜道:“難道是當年康德首領爲除亡靈人而自創的‘尋靈’之法?”
馨寧頷首道:“正是,我施此法,便可得知那些作法亡靈人所在之處。”
正心先生憂道:“可是,你生力還未恢復……”
馨寧笑道:“無礙,施此法並不耗費多少生力。”
馨寧尋得一僻靜之處,閉目盤坐,一道道似水漣漪以其爲中心向外散去,又有一些微小波瀾迴盪……
片刻之後,馨寧睜開雙目道:“我知道他們所在了。”
在馨寧的指引下,衆人得知共有三個亡靈人,分別藏匿於正心宮、水月花林和樹閣某處。正心先生、英華、清霖三人分別前往三處,果不其然,尋得了三個亡靈人,均將其斬殺,異狀漸解。
飛軒返回了圓夢死域,來到夢寒宮內殿拜見玉王。
“姐夫!”飛軒深感慚愧,跪下道。
玉王坐於冰榻之上,雙手支撐着下巴,冷冷問道:“結果如何?”
飛軒告知雖殺死慧中子,滅棋苑,擾亂了生域,但未能殺死原初和馨寧,毒、形、影、病、腐、衰、幻等‘七殺使者’全部陣亡。此次任務失敗,傷亡慘重,他願以死謝罪。
“你無罪。七殺使者陣亡雖然可惜,但直接面對生域最強力量,犧牲是不可避免的,我早已料到你們未必能殺死原初,此次任務無論成敗,均能達到我的目的。之前未告訴你,是爲了讓你們竭盡全力,以求重創生域。就結果而言,殺了慧中子,已是重創,足夠激得原初來此一戰了……只要他肯來,我便讓他有去無回!”玉王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飛軒恍然大悟,若能激得原初主動前來,便可設計除之。
玉王又嘆道:“不過,未殺死馨寧,倒是可惜!”
飛軒不解道:“姐夫,其實我一開始就想問你,爲何要殺馨寧,她可是……”
“我知道。”玉王打斷道,“尊主妄想生靈人和亡靈人和諧相處,多半是因爲她。殺了她,尊主就不會有任何掛礙,完全替亡靈人着想了……”
“可若真殺了她,不就與尊主結怨了嗎?”飛軒又問。
玉王輕笑了一聲,道:“我只說是打鬥時屬下誤殺,不過找幾個替死鬼恕罪罷了。”飛軒聽後方才明白玉王計謀。
玉王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了帶有殺意的笑容,道:“是時候該調兵譴將了。”隨後,他派飛軒去調集植城之兵,又派人傳景鑠帶領牧城之兵,於夢幻之城集結。
“決戰,要開始了……”玉王隨手一拈,生出一朵冰花,帶在冰像髮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