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成亡靈人的過程極其兇險,許多過於弱小的生靈人吸收死力,由於把控不足,遭死力吞噬,或形貌醜陋,或傷病殘廢,甚至導致死亡。就連強大的生靈人吸收死力,若不能抵禦住強大力量的誘惑,吸收過多,也有可能被死力吞噬而亡。
死域中但凡身體健全的亡靈人都被徵爲兵將,剩下的大多是低境界的亡靈人,有的殘缺不全,多傷多病,遭人欺凌,被其他亡靈人稱爲“賤民”。一些忍受不了苟延殘喘、失去尊嚴生活的“賤民”,便逃到了巢嶺,加入匪幫。晝如、夜寂兩大匪幫中,大多數也都是“賤民”,包括曾經的夜寂。但這些“賤民”在匪幫中卻從未受到過不平等待遇,所以幫衆們異常地團結和忠心。
晝如幫衆曾反對歸順既明之事,但念在晝如也是好心爲大家謀劃更好的生活,最終也同意了。不過,在晝如幫歸順後,雖然既明也曾三令五申告誡三軍要平等對待他們,但晝如幫衆也避免不了受到軍中兵將們的排擠。最終既明只好同意晝如率衆獨居,不與其他兵將來往。
晴颸給夜寂的信中言道,協助既明奪取長情關的益處有三:一爲除去一患,二爲通商後其又可獲益於來往商人,三爲既明表示若其肯相助則往事不予追究。夜寂思索再三,最終便同意了。
一日,長情關守衛弟子忽見巢谷方向塵土飛揚,急忙報於巒震。巒震和彬蔚前往關寨西門一看,果然所來亡靈兵絕非少數,巒震馬上派弟子前往長生城報信。而須臾之間千餘亡靈兵已到寨西門口,爲首的將士手持單刀,正是晝如。
晝如喊道:“無膽鼠輩,可敢出來一戰?”而後亡靈兵百般辱罵,巒震、彬蔚聞言大怒。
巒震礙於慧中子“堅守不出”之令只得忍耐,彬蔚卻按捺不住,不顧巒震勸阻,帶弟子千人前去迎戰,幾回合後,晝如敗走,彬蔚大喜,帶兵追趕。
巒震忙喊道:“莫追!莫追!”但彬蔚哪裡肯聽,追趕數裡,進入巢谷前段,卻不見了晝如蹤影。彬蔚觀巢谷地勢,道路兩側皆爲峻嶺,地勢險要,有伏兵之險,心中大驚,喊道:“快撤!”言畢,未及撤退,身後弟子皆中毒倒地,而後亂箭自山谷兩側射出,全軍大亂。
此時,晝如又率兵來戰,彬蔚手持鐵棒前去迎敵,不幾回合,因毒氣攻心,生力大損,被晝如砍下頭顱,彬蔚所帶千人全軍覆沒。
巒震等待許久,不見彬蔚歸來,心道:“彬蔚是師哥愛徒,若出差池,師哥定會傷心不已。”便自帶三千弟子前去接應,進入了巢谷前段,發現彬蔚等人屍體,大怒,喊道:“奸詐惡徒,還不出來受死!”言畢無人迴應,忽衆多弟子中毒倒地,巒震方知中計,下令撤兵,但爲時已晚,山谷兩側亂箭齊出,巒震所帶弟子折損大半,自己也身中數箭,方衝出埋伏。
巒震帶殘餘弟子急撤至長情關寨西門口,喊道: “快開大門!”寨門徐開,一亡靈將領手持大刀,帶兵出來,正是既明。
既明喝道:“無謀匹夫,長情關已被我奪取,還不快快來降!”
巒震聞言心中大怒,喊道:“奸人,快來受死!”言畢手持長劍衝向既明,二人相鬥。
巒震所使長劍震顫,發出嗡鳴之聲,既明感到每次兵刃相碰之時,身體上下、五臟六腑無不震得疼痛,暗自讚道:“震天劍法竟如此厲害,‘劍尊’之名果然不虛!但今日你敗定了!”不久,巒震因身中數箭而體力不支,漸落下風,終被既明所俘,其餘弟子或被殺死,或投降被俘。
與此同時,晝如趁機進攻夜寂老巢。原來這是既明“一石二鳥”之計,既奪得長情關,又能報夜寂劫殺之仇。由於夜寂和屬下大量施毒,死力大損,洞府很快被晝如攻破。
有一人面貌醜陋,左腿失去,以木棍支撐;右手殘廢,以長袖遮住,被晝如帶兵圍困,正是夜寂。此時他已無毒可施,怒問:“我與首領大人有約在先,你們怎敢如此?”
晝如厲聲道:“哼!這是你們之間的約定!你得罪了既明大人,還不快快受死!”說罷揮刀衝向夜寂,夜寂手按開關,進入密道逃離,密道之門隨即關閉,晝如無法打開,只得回報既明。
既明笑道:“夜寂詭計多端,你無須自責。夜寂幫衆已被殺盡,僅剩他一人,不足爲懼。”
忽有人來報,稱芳苓、芳菲已到長情關寨門外,既明起身,喜道:“好!晝如,隨我出去相迎!”原來早在攻下長情關之前,既明已派人傳書于晴颸道:“若我取得長情關,靈武必然率衆來攻,請求大人即刻派人支援,以除掉靈武,則長情關久矣。”晴颸覺言之有理,便派遣親侍芳苓、芳菲二人前來相助。
既明將芳苓、芳菲迎入長情關寨內,芳菲問:“長情關戰果如何?”
既明笑道:“靈武二弟子彬蔚被斬殺,‘劍尊’巒震受傷被擒。”
芳苓問:“哦?不知將軍欲如何處置巒震?”
既明遲疑道:“未有主意。”
芳苓笑道:“若將軍信我,我可用‘迷心’死法,使其成爲亡靈人,爲我所用。”
既明心中暗驚,喜道:“大人竟有如此死法,幸甚!”隨即帶芳苓來到了關押巒震之處。二人看到,巒震身體受傷,盤坐在地。
芳苓側首對既明道:“現在他處於虛弱的時候,正適合‘迷心’之法,施用之後可使其心智迷亂,近乎瘋狂,隨即自會吸收死力成爲亡靈人。由於其心智已失,爲防誤傷,須以鐵鏈縛體,待到用時放他出來即可。”
……
若人無了自主意識,只剩下了慾望,便禽獸不如,嗜殺如命。既明看着被鐵鏈鎖住、瘋狂兇暴的巒震,對芳苓道:“如此之人,我看了都懼怕,大人死法果然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