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宗帶領弟子巡查天陽嶺之時,忽有弟子來報,稱在天陽嶺中部發現穆清和白帝,朝宗大驚,即刻帶了身旁百餘人奔向二人所在方向,很快便追上二人,卻不現身,只是暗暗跟蹤。
穆清是靈武養女,已達小賢境界,從小性情豪放不羈,穿一身紅袍銀甲,面容清秀,眉目之中透着英氣,數年前偶然機會偷偷拜了白帝爲師,使一杆紅纓長槍。穆清從不關心生、死兩域的事情,對外面世界充滿好奇,一有機會便溜出去玩。
原來白帝在辭別清霖後,碰見了偷溜出去的穆清。穆清聽說白帝要去圓夢,便纏着他要一同前往,白帝推辭不了,只能應允。
“師父,亡靈人是不是很可怕啊?”穆清瞪着一雙好奇而閃亮的大眼,問道。
“嗯。”白帝面無表情,隨口一答。
“亡靈人長得和我們一樣嗎?”穆清又問道。
“嗯。”白帝面向前方,應道。
“那有什麼可怕的啊?”穆清又問道。
“嗯。”白帝應道。
“師父,你別總是‘嗯,嗯’的,人家問你呢。”穆清嘟着嘴道。
白帝一臉愁苦,心中之言盡數倒出:“唉,一路上,你的問題爲何如此多?若非覺得途中無趣,我真不該帶着你。但現在想想還不如無趣的好……”
“師父,你說,你是不是嫌棄我!”穆清扯着白帝衣袖,惱道。
“是!”白帝絲毫不留情面,頷首道。
“哼!”穆清側首噘嘴。
二人許久不說話,白帝心中暗喜:“總算清淨了……”但未過多久,穆清忽然一跳,驚道:“哎呀,師父!”
“何事!”白帝受了驚嚇,大聲問道。
穆清亦被師父突然的大聲嚇了一跳,看師父有些惱怒,便乖道:“哦,我突然想起來,大師兄帶人在此巡查,萬一碰見了就不好了。”
白帝思索片刻,頷首道:“嗯,碰見了倒是麻煩,還是急行爲好。”說罷腳步變快,穆清緊隨其後。不久,二人進入了一處隱秘洞口。
在暗處帶人跟蹤的朝宗不知洞內是何面貌,不敢貿然進入,正在遲疑間,碰巧有一個亡靈人出洞,朝宗命人抓住詢問。
“此洞是何洞?”朝宗用手一指,厲聲問道。
那亡靈人怯道:“天陽洞。”
朝宗打量着此亡靈人,觀其面貌應該是管事的奴役,又問:“洞中是何人?”
那亡靈人不敢擡頭,顫聲道:“洞中是我們天陽嶺主令儀。”
朝宗細細思索:“令儀……未曾聽聞……”又問:“你們在天陽嶺做什麼?”
那亡靈人頭上冒汗,戰戰兢兢,嘰裡咕嚕說了一通:“實不相瞞,我們做的是生域與死域之間的買賣生意,用金銀珠寶由生域買進衣食用品,再賣向隨心死域,我什麼都告訴大人,求大人不要殺我!”說罷連忙磕頭。
朝宗驚愕,心中甚是不解,問:“哦?生域和死域禁止往來,爲何還有人買賣?”
那亡靈人道:“我們嶺主自有渠道,除了他很少有人知道。每逢交易之時,生域那些人就突然出現,交易後便消失了。”
朝宗心中暗驚:“生域竟有如此之人!到底是何人……還是過後再想,且先查探洞內情況爲好。”便又問:“洞內有何秘密之處?”
那亡靈人道:“聽說洞內有一密室藏了金銀財寶無數,只有嶺主知道密室位置。”
朝宗不關心道:“還有否?”
那亡靈人思索了片刻,道:“嗯……洞內暗藏了一條密道通往隨心死域,我們便是通過此密道到隨心死域進行交易。”
“哦?”朝宗驚道,心中思量:“萬一隨心死域亡靈人通過此密道襲擊我生域……此事非同小可,今日我非進洞查看不可。”便又細問了洞中其他情況,得知令儀已達小妖境界,使用彈丸暗器,洞中屬下不足百人。
朝宗遂吩咐少數人在洞口看守,讓那亡靈人帶路,自帶近百人進了山洞。只見洞內道路向下蜿蜒曲折,且岔路極多,一路上有諸多哨兵,皆用計除掉。朝宗心中暗歎:“若非抓了這亡靈人,進洞談何容易。”
不久,朝宗帶弟子到了一扇石門旁,看到石門內燈火通亮,暗暗觀察,發現石門內有一大廳,白帝、穆清與一位身材矮胖、衣着華麗的亡靈人正在交談,帶路的亡靈人指着那人小聲道:“此人便是我們嶺主令儀。”
朝宗心道:“若此時出手,礙於白帝和穆清小師妹,不如待機而行。”便命弟子躲在暗處待命。
“他先走了?”白帝驚道。
令儀笑道:“是啊,前幾日,懷信大人留書一封,讓我交於你,自己便帶着憐蓮姑娘前往隨心了。”
白帝接過書信,看到信中寫道:“等兄甚久,洞內無趣,先行一步,盼巖匯合。”
白帝收了信件,嘆道:“唉,如此性急,不再等等我。”又問令儀道:“令胖子,酒可裝滿了?”
“白帝大人放心,你要的美酒早已準備好。”令儀一面說,一面命人將酒葫蘆遞上。
白帝透着酒葫蘆便聞見了濃郁芬芳的酒香,心中嘆道:“好酒!”滿面笑容道:“本想在你這裡多喝幾罈好酒,但誰讓懷信在等我呢,改日再來相擾,告辭!”
令儀攔道:“大人且慢,我有一個寶物贈與你們。”
“是何寶物?”穆清眼中充滿着好奇,忙問道。
“二位有所不知,我常與生域中人買賣,但由於生死有別,生域商人來死域很是不便,我便自制了一種藥物,名爲‘掩生香’,灑在身上,可掩蓋生氣,同亡靈人無異。今特贈與二位,以便行走死域。”令儀說罷便命人取來一個精緻小瓶,遞給白帝。
白帝接過了小瓶,喜道:“嗯,是個好寶貝,倒是能省去許多麻煩。”
穆清搶過小瓶,細細觀摩,嘟着小嘴道:“哼,真小氣,就只給這麼一小瓶,哪夠用啊。”
令儀大笑道:“哈哈哈……小姑娘有所不知,此藥只需在身上輕灑幾滴便可掩蓋一天,如此一瓶,二位夠用上幾年了。”
“如此厲害,我來試試!”穆清說罷打開瓶蓋,往身上灑了幾滴,道:“好香!”果然,穆清身上生氣全無。
“好了,時候不早了,告辭!”白帝生怕穆清生出事端,說罷便走。
“哎,師父等等我!”穆清便疾步跟上白帝,二人由大廳一側暗門離開。
“大師兄,穆清師妹……”一弟子剛欲言,被朝宗止住道:“此事要緊,穆清與白帝在一起,暫時不會有危險。”
朝宗又等了許久,自思白帝、穆清已走遠,便帶弟子衝了進去,喝道:“大膽亡靈人,還不束手就擒!”
令儀大驚,問:“你是何人?”
朝宗冷笑道:“骯髒之人焉配聞我名姓!”
“你!”令儀露出慍色,突然發出了數十個彈丸,朝宗揮刀相擋,但其身後數個弟子卻中彈斃命。朝宗大怒,揮刀向令儀砍去,令儀用死力相擋,二人不相上下。
不久,洞內聞聲而來的令儀屬下皆被朝宗弟子殺死,令儀見狀不妙欲逃,早已被衆人圍住。
正在此時,令儀忽然消失,衆人大驚,四處張望,卻未見蹤影。忽然大廳石門方向均憑空射出密密麻麻的箭,朝宗等人連忙擋箭,但箭太密,須臾之間,多數弟子中箭身亡,朝宗亦身中數箭,箭方停止。
朝宗怒道:“何人放箭!”並無人作答,而後又射出密密麻麻的箭,朝宗等人盡皆斃命。
“多虧老兄施此援手,不然我命休矣。”令儀對一蒙面人笑道。
蒙面人冷冷道:“廢話少說,老叟爲救你殺了這麼多人,何以相謝?”
令儀遲疑片刻,道:“救我性命,定當重謝!請隨我來。”遂帶着蒙面人前往了密室,道:“此處寶物,可隨意挑選十件!”
蒙面人不悅道:“哼!你的性命就值十件?”
令儀思索片刻,笑問:“那老兄想要多少?”
蒙面人大笑而止道:“全部!”
令儀聞言不悅,突然發出數十彈丸,蒙面人消失不見。
令儀心中暗驚:“糟了……”萬劍憑空發來,令儀中箭而亡。
隨後,百餘個手持箭弩的蒙面人出現,搬走了部分寶物,封住了洞穴密道,處理了入口處十餘俱兵城弟子的屍體,並將入口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