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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二十三章 追兇

81.第二十三章 追兇

“那個時候, 阮文澤是護城親衛,所以……”蘇玄墨一字一頓地說着。

“花邀!”蘇玳幾乎是馬上便得出了答案。

雖然我現在管理的是殺手親衛,但那是後來我向蘇玄墨請求得來的身份, 在此之前, 我所屬的隊伍, 是護城親衛。

是……我嗎?殺了阮文澤……

仍記得第一次殺人的時候, 用的不是劍。

水煙就像一曲最華麗的舞蹈, 只要抓準節奏,雙手柔情地攬過對方的頭,稍微運功往一個方向擰去, 便能聽到清脆的骨頭斷裂聲。

沒有鮮血飛濺而出,不會弄髒衣服,

殺人也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我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包括原遠。

爲什麼你們都這樣子看着我?

“你可以在蘇家隨意行走, 也許你曾無意中聽到蘇大娘和代靖堂的談話。”

原遠像以往一樣,用着輕描淡寫的口吻, 慢條斯理地推測着。

蘇家實在太大,稍不留神就會迷路,但是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如果我發現到師傅的身影在此出現,必定會驚奇不已。

因爲師傅的住處不在這裡,並且, 他也沒必要踏進這裡。

我會跟上去, 一探究竟。

所以, 我的確有可能跟隨着他, 來到隱蔽的院落, 窺視着那對男女的一舉一動。

在一個無比熟悉的環境裡,要隱藏自己, 總是比較容易。

“雖然也有會被代靖堂發現的可能,但那時候,你的確成功地瞞過了他。”

原遠的嗓音甜美而柔和,帶着不可抵抗的魔力,能讓人身臨其境。

這是一個非同小可的秘密。

弒主、殺女……醜陋的秘密。

雖然江雪因爲不知道親手殺掉阮文澤的人是誰而只要求代靖堂除掉想出這個主意來的蘇玳,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代靖堂作爲當時一手訓練我們的師傅,他清楚全部的真相,也許,他有看到阮文澤的死。

不一定是我殺的,卻存在這樣的可能。

“如果阮文澤不是你殺的,你當然就用不着在意,但問題是你根本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有沒有殺過他。”

原遠很少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麼專注地盯着我看,甚至全然不在意有蘇玄墨在場。

只是她此刻投向我的目光是清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陌生的。

沒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來冒險,江雪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能痛下殺手,何況是區區的一個親衛。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最可行的方法就是化被動爲主動——在對方還沒起殺機之前出手。”

原遠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鏗鏘有力的,彷彿她不是在推測,而是講述事實。

要殺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是件簡單的事情,只要能下定決心,時機是可以等待的。

在此之前,我只需保持足夠的耐性。

“我和蘇玄墨成親那天,他派你去請代靖堂觀禮,但你沒能在他住處找到人,你可能會猜想他又去找江雪了。所以你一點都沒有遲疑,跟着去了凌寒齋。”

原遠說的每一句話,都包含着一個片段,片段裡的每一個畫面,都像是鑲嵌在頭腦裡的記憶,恍惚曾經發生。

對於熟悉的地方,我可以馬上選出離凌寒齋最近的道路,去到那裡的時候意外地並沒有看見江雪和代靖堂在一起,她的身邊,沒有任何人。

機會!

如果我對這個女人存在殺意,就會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

那一瞬間,我如同被黎鬼附身,心懷不軌地走進了凌寒齋。

蘇老夫人。

也許,我還恭敬地叫了她一聲。

那個女人畢竟不再是天真的小孩,她發現了我眼中的殺機。

逃嗎?只是,能逃到哪裡?房門已經被我堵住了,她也只能往裡面的寢室逃去。

要追上她,易如反掌。

她來不及按下佛堂門口的開關,我緊跟在她身後,她不得不往第二重石室跑去。

很驚慌吧,居然摔到了,額頭撞在了石避上,就這樣暈了過去。

殺死這樣一個軟弱的人,沒有一點樂趣。

“就在你要動手的時候,你聽到凌寒齋有腳步聲響起。是阮潮,你當然能夠聽得出來對方沒有武功。”

一切事情就像原遠所說的那樣進行着。

虛浮的腳步聲慢慢地靠近了,我猜,是個沒有武功的侍女?

我把江雪扛進第二石室,放到角落處,然後靜心等待那個侍女進來。

不過是殺人,多一個不多。

只是我想不到,進來的人,居然會是阮潮。

沒有時間猶豫,我迅捷地衝到她身邊,點了她的昏穴。

“你是個很聰明的人,就在那一瞬間,想到了栽贓嫁禍的詭計。”

與其讓江雪死在我的掌下,讓人有跡可尋,還不如讓她直接死在阮潮的毒藥之下。

我探手入她懷中,不料卻在這時察覺到身後有所動靜。

救命!救命啊!

伴隨着淒厲的呼叫聲,有什麼東西劃破空氣,向我襲來。

才偏開身子,一個香爐便砸在了旁邊的石壁上,碎片亂飛。

緊跟着,另外的一個香爐也飛了過來。

那竭斯底裡的呼喊一聲比一聲尖銳。

這個女人只是短暫地昏迷了一下就醒過來,想不到額頭被石壁撞了一下,人反倒變得聰明瞭。再不制止她的行爲,被人聽到了將非常不妙。

我當機立斷,去把佛堂的門關了。

“那是人的反射反應,因爲蘇大娘一邊砸東西一邊呼救,人的本能是避開襲擊過來的物體,所以你選擇關上佛堂的門。但與此同時,蘇大娘關上了第二石室的門。”

原遠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我以爲她喘口氣後會接着說下去,但等了很久,她卻沒再開口。

我禁不住笑了。

“因爲你知道阮潮是江雪的女兒,所以你能推測到石室的門不是兇手殺人後關上的,而是江雪以爲兇手會把阮潮也殺掉,所以扳動機關,把兇手擋在門外。”

只是,事情發展到這裡,江雪還沒有死去。

“我漏了一點……”原遠馬上補充道,“你去搜阮潮身上的毒藥時,蘇大娘還沒醒來,你走過去,喂她吃下了毒藥。”

我無需出聲,自然會有人爲我反駁。

“若是花邀已經去到孃親身邊,當孃親清醒並呼叫時,花邀正好就在第二石室的機關附近,還會特地跑出去關閉佛堂的門嗎?”蘇玳由始至終都聽得認真,但看向我的時候,眼中並沒有絲毫懷疑。

原遠被問得啞口無言,皺着眉頭苦苦思索。

無話可說了吧,聰明絕頂的原遠,你也有讓我看到這種表情的時候。

“我是想不出來後面的發展,但你居然敢隨便去摸阮潮的身體,別忘了,她是一隻毒蠍子。”原遠冷冷地瞪我一眼。

儘管裝腔作勢地恐嚇吧,我到現在都沒有覺得哪裡不適。

“淨戈說的話,最好還是別懷疑。”阮潮突然開口說道,“大家最好不要隨便碰我,雖然那不是什麼厲害的毒,但十天之內,必定發作。”

阮潮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彷彿是要說給我聽的一樣。

無憑無據,難道就僅僅因爲我曾經是護城親衛就一口咬定人是我殺的?

我看向了蘇玄墨。

這個人,決定着我的生死。

他像是覺察到了我的視線,擡眼看了我一下。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蘇玄墨陰冷的聲音,彷彿是從地底下傳來,“在查清這件事之前,先將花邀關押地牢。”

我疲憊不堪地閉上了眼。

原遠,你的目的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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