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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章 霍爾親王

第二六章 霍爾親王

霍爾親王並不喜歡殺人,但他的確殺人。以前,他殺過很多人,男人,女人,甚至是嬰兒他都殺。

他不喜歡殺人,就像他不喜歡別人提起他那個名字一樣。以前,人們並不用“霍爾親王”稱呼他,而是直呼他的全名——貝特·霍爾·德。

“霍爾親王”聞名耶路撒冷,但貝特霍爾德這個名字在耶路撒冷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真名不像塞厄迪爾一樣赫赫有名,甚至連塞厄迪爾的部將摩卡的名氣都不如。

很明顯,霍爾親王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真名。

因爲在另一個遙遠的國度——君士坦丁堡,貝特霍爾德這個名字要比塞厄迪爾響亮百倍,一提起他的名字,人們就能聯想到恐懼與死亡。

貝特霍爾德是血族,卻擁有比人族的巫師更強大的黑魔法。來到耶路撒冷之前,他的名字已在君士坦丁堡流傳了幾百年。

在人們的印象中,他是一個站在黑色城堡,整天與吸血蝙蝠爲伴的男人。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一名令人喪膽的殺人魔。令人喪膽,不是因爲他的魔法強大到你無法想象,而是因爲他已經愛上了用黑魔法殺人!

他不僅殺男人,而且殺女人。他殺婦女,殺老人,甚至嬰兒!並且他每次殺完人時,臉上總會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人們都說,那表情彷彿是魔鬼在歡笑!

不過事物總在變化,魔鬼也有厭倦殺人的一天。而今的耶路撒冷,人們只知有神通廣大的霍爾親王,不知世上還有貝特霍爾德。而七夜與塞厄迪爾,卻早十五年前就知道霍爾親王的真實身份。當然,這毫無疑問會招來殺生之禍。

換做以前,貝特霍爾德一定很樂意親自殺人。

但現在不同,他已是王親國戚,他是撒冷王的結拜兄弟,他有了高貴的身份。所以現在大多數時候,他會讓他的手下替他殺人,就像現在他要殺七夜一樣。

月光皎潔的巷子裡,金髮少年單膝跪在馬車的頂棚上,他左手緊握那把鮮紅色的赤弦月之鐮,右手死死的將那個紅髮女人的屍體摟在懷裡。馬車的四周,圍繞着十餘個手持長矛,身披古銅色盔甲的士兵。

“親王大人,你可以解釋一下爲什麼你和我的女人坐在同一個馬車裡嗎?”說話的時候,七夜並沒有看着貝特霍爾德的臉,而是看着他懷裡那個女人的臉,那張蒼白的臉。

“哼……你的女人。”中年男人冷笑着,將那把通體閃耀着血紅色光芒的刀收回了刀鞘。

“我怎麼記得,她是塞厄迪爾的妻子呀?”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原本一動不動的七夜竟緩緩擡起了頭,黃金面具下,是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睛。

七夜這副打扮很另類,他的武器很另類,甚至他的人,也很另類。

他有王族的血統,但從出生的那一天起,他就失去了父母。

在七夜小時候,他沒有朋友,因爲在羅馬尼亞的王宮之中,沒有任何人敢接近他。但是卻有一個例外,他的表妹維納斯。沒有人比維納斯對七夜更好。

無論維納斯讓他做什麼,七夜都認爲是對的,無論維納斯對他怎麼樣,七夜都認爲是好的。他甚至不惜爲了維納斯發動戰爭,不惜讓自己愛上了戰場上的血腥,愛上了死亡。

所以今天爲了這個女人,他也要殺了貝特霍爾德。所以今夜,這裡必有一戰——

貝特霍爾德很清楚暗夜君王有多麼可怕。

因此貝特霍爾德也很清楚,若想殺七夜,就必須利用他的弱點,他唯一的弱點——維納斯。

謀殺,是有趣的,但同時也需要耐心。

要殺維納斯,你必須等到塞厄迪爾離開耶路撒冷的時候,你纔有機會。

要殺塞厄迪爾,你必須等到他集中精力去對付的七夜時候,你纔有機會。

而要殺死七夜,你必須等到維納斯在他身邊的時候,你纔有機會——哪怕維納斯已經死了。

“十五年了……”七夜沐浴在溫柔月光裡,懷裡抱着一個毫無生命跡象的人。包圍在一片寂靜的世界當中,依然開得如此自然,“維納斯,十五年未見,你還是這麼漂亮。”

月光灑在他祥和恬淡的臉上,和他面前的女人,構成了一幅協和優美的畫面。

“年輕人,我勸你趕快放下那具屍體,否則別怪我趁人之危。”貝特霍爾德語氣冰冷。

他的前方,一大羣手持長矛的士兵圍繞着馬車待命,觀察着七夜的一舉一動。

可是,七夜根本就不以爲然,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觀賞着那個女人的臉龐,“這麼漂亮……”

他的黑色披風下,是羅馬尼亞的王室服裝,這使得他與緊張的氣氛格格不入,唯一可以彌補的地方,就是這件衣服的顏色——紅藍相間,在月夜下,和士兵們的盔甲一樣顯得格外耀眼。

“貝特霍爾德,我來到那座教堂的時候,她就被你從那具石棺中偷偷運走了吧。”

“我可沒耐心聽你說這些,我警告你最後一次,放下那具屍體!”

完全不顧貝特霍爾德的警告,七夜依然紋絲不動,“你敢讓我的女人死都不得安寧,你現在是否已經做好相應的覺悟了呢?”

“年輕人,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貝特霍爾德眼睛發直,“拿下他!”

霎那間,士兵們手中的長矛都刺向了馬車頂棚的少年。

可是——接下來,聽到七夜說說出的話,士兵完全愣住了。

“你們是想站着死?還是躺着死?”

這樣,士兵們和七夜對視了一下,少年黃金面具下的那雙眼,瞳孔裡開始散發着幽藍色的光。

“這傢伙……”

還沒等士兵們做出相應的反應,一道手持鐮刀的身影就從他們的上方飄了過去。

“葬送!”

“咔嚓”一聲。

就像是空間斷裂一樣,披着盔甲的身體自腰部斷成兩截,下半身依舊圍繞馬車站着,上半身已躺在地上,手裡還緊緊握着長矛。

“你們一樣也不選,我就當你們都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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