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麥倫城。
艾德文•沙克回到自己的住處時,他已經有點喘不上氣了。“穢娘伯林!”他把自己肥碩的身體狠狠摜進厚實的上品紫貂毛皮裹就的躺椅上,呼哧呼哧地大口呼吸着,“誰他媽的建議讓我買這個地段的房子的?哦,福特這個狗孃養的!連個馬車也進不來,還得老子自己走!”
發泄完怒氣,艾德文等自己的呼吸稍微平復後,起身倒了杯葡萄酒,牛飲而下。再倒一杯,一手拎着酒瓶,一手端着酒杯,重新坐下。巨大的落地窗外,夕陽西下。艾德文閉眼沐浴在夕陽下,想着今天的事情。
下午在俑兵總會進行的會議和往常一樣無聊,程式化的一切,枯燥無聊到讓艾德文昏昏欲睡,事實上,他也確實睡着了,至少在“聖鏡之冰”俑兵團那位美女團長說話前,他的確是。
“聖境之冰”在整個可西西里島,甚至可以說是在整個十三島區域,都是數一數二的大型俑兵團。它的大並不在於其人數上,雖然一千多人的正式團員對於一個普通俑兵團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但相對於動輒數千甚至上萬的大型俑兵團來說,“聖境之冰”的人數並沒有多大的優勢。它之所以能一直能在衆多的俑兵團中獨佔鰲頭,其實是完全憑藉着它的成員實 力以及所掌握的勢力。
可西西里被成爲奴隸和俑兵的集散地,是有其一定道理的。這裡的奴隸和俑兵永遠是街頭最常見的兩個羣體,曾經有一個著名的吟遊詩人,當他第一次來到可西西里看到這樣的情形後,開玩笑地說到:“在可西西里,從酒樓上往外面的街道上潑杯酒水,在被淋的十個人中,六個是俑兵,其餘三個是奴隸!剩下一個不是水手就是**!”
衆多的持械俑兵自然會成爲社會一個重大的不安定因素,於是在布倫哥第三代大公時期,**推行了一整套嚴格的俑兵工會管理制度,對持械等一切問題進行了系統管制,之後又經過數次完善,到如今,聖麥倫城的俑兵不但不會對社會造成不良影響,甚至在某些方面還起到了積極的作用,比如,貿易,信息流通,甚至社會治安。
美女團長俄提卡看上不過三十歲左右的樣子,歲月不但沒有絲毫減少她的美貌,卻更添了她幾分少婦的成熟風韻,典雅中隱露風騷,風騷裡又極盡優雅高貴,那種從內而外散發的獨特韻味,讓人回味無窮。
但熟悉她的人單從她在俑兵界活躍的年數,就能推算出她絕對不會小於四十歲,當然這也只是把她出道的年紀定爲十多歲。她和現如今聖麥倫城主的曖昧關係,是在座每個團長們都有所耳聞的,他們甚至都惡意的想,已進垂暮之年的老拉里薩城主,能否在自己那張奢華的大牀上,滿足這位正處如狼似虎年紀的俄提卡。
反正,艾德文每次看到俄提卡的時候都會這麼想,這次他當然也不例外。
但俄提卡口中說出的信息卻打斷了艾德文的昏昏欲睡和邪惡淫思,“帝國要亂了!”艾德文忍不住在心中大呼。
依照俄提卡的說法,四年前,也就是帝國德拉貢歷400年霧月,西雅圖公國大公——艾德里安•琴納因病去世,家族產業及爵位由嫡子伊斯塔•琴納繼承,由於伊斯塔尚沒有成年,暫時由其母親也就是大公夫人卡羅琳•布維爾•琴納代爲統理。401年霜月,伊斯塔成年,繼大公位。
三年來,這位新上任的琴納大公,不顧四方勸阻,整飭軍馬,擴充兵源。更驚人的是,在今年年初,他竟然決然宣佈脫離帝國管制,並積極活動,試圖擁立迦南公國瓦爾泰克大公爲帝。整個帝國瞬時間震動了,瓦爾泰克大公在自己這位養子出其不意的舉動下,左右爲難。一方是效忠多年的帝國,一邊是養子的拳拳之心。
瓦爾泰克大公的選擇是艱難的,如果他選擇帝國,那麼自己的這個養子從此即爲死敵,伊斯塔的命運註定會是悲慘的,如果他選擇養子,那卻將是與自己多年的同僚爲敵了。
最終,瓦爾泰克大公還是倒向了親情,爲了成全養子的孝心,爲了保住養子的性命,他毅然決然地把矛頭指向了帝國,指向了天下人!
帝國的大陸上徹底動盪了,西北望宣佈中立,北境之王也趁機獨立,雙河公國大公則是無奈地被自己的外孫綁上了和帝國對立的戰車,最後竟然只餘下七巖公國還堅定地支持的帝國了。遠遠躲在聖境之洋上的十三島始終沒有表明立場。
“勢道已亂,或許現在我們也該作些什麼了。”美女團長說完自己的結束語後,媚眼流波,四下打量了圍坐着的各大俑兵團長們。
“難道城主大人有什麼指示?”“虎鯨”俑兵團的老大安德魯幾乎是用喊的聲量問道。
原諒他吧,他的聲音本來就是如此高的。艾德文皺眉想着,“這傢伙還真是個粗魯得可以的傢伙,這種問題能問麼?更何況還用這麼大的聲音,生怕別人聽不到嗎?你問了也沒人敢回答啊!”
果然,各個團長都彼此尷尬的對望,裝出一副沒有聽到問題和根本不認識安德魯這個傢伙的樣子。俄提卡咳嗽了幾聲,媚眼閃了一道厲芒,狠狠地剮了安德魯一眼。
“或許我們都應該抽調些人手,到大陸上去看看情況的。有衝突的地方自然也有我們俑兵團可以攫取的利益,不是麼?”俄提卡提議道。
“理當如此!”衆人紛紛附和。
之後又討論了些什麼芝麻蒜皮的事,艾德文再沒怎麼注意,他心裡一直都在想這次帝國動亂的前後,“這一系列的事情還真是詭異啊!這個叫伊斯塔的大公到底在想什麼呢?同樣都是叫伊斯塔,明顯我手下的那個要明智一些吧!”
艾德文睜眼,收起回憶,窗外天色已開始發暗,他起身把重金購買安裝的魔法燈具打開,扭動着肥大的肚腩在屋子裡那塊純白色毛質地毯上來回走動。不一會,又重新倒了杯酒,坐下。
慢慢搖晃酒杯,艾德文望着那血液般的酒漿,陷入深思。
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派哪些人到大陸上去。現在自己的俑兵團忙的事務太多,根本抽調不出過多的合適人選,“實在不行,就再上調一些人吧!”艾德文想着,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打開人員資料檔案。
而此時的伊斯塔正在和伽羅進行着幾年來已經成爲習慣的對戰。開始,還需要伊斯塔進行某些言語的刺激,伽羅才能全力以赴地投入戰鬥——在伽羅的認知裡,賣力於不以生死決定勝負的對戰練習中,是一件很愚蠢,很划不來的事情。“有那個時間和力氣,我寧願曬曬太陽,找找蝨子跳蚤什麼來擠擠!”
可是到後來,伽羅覺得與其被伊斯塔取笑一番,再和他打,倒還不如直接上來就打來得省事,既少了羅嗦的時間,也省了看見伊斯塔奸計得逞時的奸笑臉皮,還能保持一個好的心情。
伽羅覺得自己還是個挺精明的人呢,“這麼划算的事情我怎麼早沒想到呢?”伽羅認爲自己或許有當商人的潛質。
伊斯塔更是樂得如此。
一陣風吹過,吹亂了兩人的發。黑色糾纏,血色碎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