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飄灑而落,將龍武城粉飾成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光禿禿的樹枝上掛滿白雪,被寒風一吹,刷刷的雪沫成片掉落,讓一羣頭戴絨帽的小傢伙看見,歡聲地大嚷着,更有甚者,調皮地跑到大樹下,任由雪沫落在身上,肉乎乎的小手抱着大樹垂下的樹枝猛搖,漫天雪沫飛撒而下,惹得小傢伙們一陣大嚷。而旁邊的大人卻不走上前呵斥,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那羣小傢伙,一切都因今天是個放縱的日子,一個一年最爲喜興的日子。
大年三十,家家張燈結綵,喜興盈盈,微弱的日光從東方射來,雖給不了多少溫暖,卻給天地渡上一抹暖色。
寒風雖呼呼而鳴,但大街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每個人都臉帶笑容,即使是長年不富裕的人們也笑着出來買一些年貨。
砰砰砰
忽然,天空煙花閃爍,但在這白天卻不是那麼絢麗奪目,衆人雖舉頭望了一眼,笑了一下,誰也沒有太在意,認爲誰家的頑皮小子在放煙花。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個身穿厚厚衣服的人在迅速地向楊家周邊走去。
楊家家主書房內,**正一臉賠笑地對着坐在椅子上怒氣衝衝的雪雲心說道:‘‘夫人別生氣,天兒很快就回來了。’’雪雲心激動地對着楊威吼道:‘‘這句話,你和我說了多少說次了,但有哪次是真的,我告訴你**,今天天兒要是還不回來,你就給我睡書房,睡到天兒回來爲止。’’
**的俊臉頓時就垮了,急忙對着雪雲心說道:‘‘老婆,不用這樣吧!’’雪雲心哼道:‘‘你剛纔不是說天兒很快就回了,反正很快就回了,那你也可以很快不用睡書房了。’’雪雲心看了看**,接着狠狠地道:‘‘如果天兒在外面出了什麼事情,你說就給我睡一輩子書房,別想爬上我的牀。’’
**喉嚨動了動,不自信地說:‘‘天兒應該沒事吧!我可是把我影衛中的影青雪給派去保護他了,影青雪可是合道境高手,不會有什麼事的。’’其實**心中也有些擔心,擔心楊天不肯讓影青雪保護,可**哪知道楊天早已將影青雪給拐了。
哼哼
兩聲冷哼聲讓**打了個冷戰,只聽雪雲心說:‘‘應該沒事,影衛那麼多人,怎麼不多派幾個合道境強者去保護天兒?’’楊威趕緊解釋說:‘‘我也想,但天兒那小子走得太快了,我想再給他調幾個人也不知道他人走去哪了。’’
楊威又說道:‘‘今天是大年三十,天兒應該是趕着回來了,你要不要去準備一下今天的年夜飯?’’
雪雲心想了想,知道自己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況且自己身爲家主夫人,自當要處理好今天全宗族的年夜飯,但雙眼卻狠狠剜了**一眼,漫着小步,身姿嫋娜地走了出去,門旁兩個小丫鬟連忙地跟了上去。
**坐在房中,靜靜閉目,似靜思,似閒憩,但睜開眼卻是殺氣凜然。**自言自語地說:‘‘天兒,想必你在外面歷練那麼久,也該學會生存了!楊威,今天你若叛族,我想坤脈長老也不會再護佑你了。’’
楊威書房。
楊威看着眼前的三個黑衣人,深沉地說:‘‘人到齊了沒?’’三個黑衣人齊聲說:‘‘到齊了,就等坤主號令。’’
楊威沒有說話,因爲他知道他即將進行一場賭博,勝了,功名利祿盡有,輸了,那就是連命都沒了,但他不後悔,他要將一直騎在他頭上的人掀翻,這是他內心的結,一個久藏的結。
天香閣,龍武城最爲聞名的風流之地,也是女人最爲痛恨的地方。因爲它粉衣紅袖,琴絃飄香,令無數風流才子盡傾倒;因爲豔媚無雙,雪膚玉肌,讓無數男人樂不思蜀。
此時,天香閣一處香閨內,一名少女在彈琴,十指纖纖,輕釦慢捻,琴聲潺潺似溪流,鳥語蟲鳴,微風拂柳,無比悅耳,讓人心寧。
‘‘天香琴仙子,果然非同凡響,琴聲嫋嫋如仙樂。’’
少女黛眉輕皺,顯然是因被人打擾了彈琴而不悅,但也很快回轉過來,停止了彈琴,舉起頭對着門口處的白色儒衣少年朗聲說道:‘‘能得到帝子的稱讚,真是碧瑤的榮幸。’’
被稱作帝子的少年眼中閃過一抹驚豔,只見碧瑤五官精緻,膚如凝脂,但一對水晶眸子如星辰閃爍,卻又有一抹水霧迷離,似一汪潭水瀲灩,勾人心魄,媚意十足。不過很快少年醒悟過來,在心中感嘆一句:好一雙媚眼。
帝子俊美無雙,頭束金冠,一股尊貴的氣息由內而發,舉止優雅地對碧瑤笑着說:‘‘琴仙子怎麼不彈琴,難道是我打擾了仙子的雅興?’’碧瑤嫣然一笑,說道:‘‘有客來訪,豈能怠慢。帝子遠道而來,碧瑤自當要盡地主之誼。’’
帝子笑了笑,說道:‘‘今晚會有小小嘈雜,希望仙子見諒。’’
碧瑤心中一驚:難道他想打楊家的主意,楊家雖是隱居在龍武城中,但底蘊卻是深厚,看來要傳訊回師門。腦中念頭不斷,但碧瑤依舊笑着說:‘‘無關大礙,帝子無需如此。’’
帝子此次來訪,只想給天香閣打個招呼,將自己的意思傳達,讓她們不要插手,現在目的已達到了,帝子也不拘束了,與碧瑤談花論畫,奕棋誦書,無所不談。
楊天和影青雪各騎一匹白馬向龍武城飛奔,兩行馬蹄印出現在雪地上。
天空壓抑陰沉,成塊成塊的烏雲壓下來,寒風呼呼,白雪飄飄,將那兩行馬蹄印給掩蓋了,但一場暴風雪卻即將卷席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