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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你的交鋒纔剛剛開始~!

我與你的交鋒纔剛剛開始~!

匆匆打了聲招呼,上官藍就往樓梯口跑去。少女走後,男子微眯起琥珀色雙眸,有一絲隱痛從眉宇間化開,似乎再也無法藏住,許久,空明的月色下傳來他清新淡然的嗓音,“花枝姐姐姐……你……會不會還愛着他呢?”

上官藍下了頂樓直奔自己所在的二樓病房,醫院一共建了十層,其中只利用了八層,九樓空着做爲備用,而十樓就是太平間。

剛纔笙寒抱着她二話不說就飛到了大樓頂層,她倒是沒有多想什麼,現在要她一個人回去,而且是走下去……上官藍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感覺……陰森森的,早知道讓他送自己下去好了!

只怪自己太心急,就這麼匆匆忙忙地下來了!哎……要是當初輕塵教她飛天術的時候,她能稍微用心那麼一點點,也不至於……

上官藍頂着一頭冷汗,脊背有些發怵地路過那一間間停放着死屍的屋子,大氣也不感喘一下。懷揣着惴惴不安的心,她終於抹到了電梯口,少女舒了口氣,按下電梯開關,“叮”電梯如期而至,然而有句話說的好,人倒黴,喝涼水都撒牙縫,就在電梯門即將打開的那一刻,指示燈竟忽然暗了。

上官藍瞪大眼,難以置信又憤憤不平地罵道,“靠!搞什麼?壞了麼?”她又一個勁得按了半天,依然沒反應!

少女此時一個頭有兩個大,難道要她走樓梯麼?其實走樓梯也沒什麼不可,畢竟只有十樓而已,也不會多累,只是還要往回走一趟……

她萬般無奈地錘了一下電梯門,轉身往回走,寂靜的過道上燈光幽暗,空蕩的腳步聲顯得有幾分詭異。

就在上官藍轉過一道彎之後,她隱約看見這條過道的盡頭似乎站着兩個人。上官藍心中“咯噔”一響,停止了步伐,背後冒出一絲冷汗,剛纔……她沒有看到這裡有人啊!

難道是醫護人員?她壯足了膽,又一次向前走去,慢慢地走近了,幽暗的燈光下少女驚懼地瞪大眼。

那是一對裝扮詭異的男女,女子頭上挽了一個華麗的髻斜插一支牡丹碧玉釵,一縷銀髮垂地彷彿是流泄而下的淡淡月華,身着一襲煙青色繡蝴蝶墜流蘇裙,“流火,這難道就是把七溢打到經脈盡斷的小姑娘?”

女人的聲音淡淡之中透着一絲嫵媚,“很普通啊,並沒有我想象中那樣神奇啊!”

“話不要說的太早,或許接下來我們會看到她的神奇噢!”男子戲謔地一笑,伸手拂了拂落在了眉眼上的髮絲,一身黑色勁裝,在暗夜裡看不真切。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在這麼靜謐的氛圍下卻顯得無比突兀。

上官藍並不出聲,低下頭繼續往前走,直到與他們擦肩而過,她似乎感到身後幾道攝人的視線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不要回頭,當做沒看見!

“小妹妹!你這樣子可是很沒有禮貌噢!”女子淡雅嫵媚的嗓音從身後響起。啊?上官藍脊背一僵,腳步卻依然沒有停下,怎麼辦?此刻,她的心中焦急的火燒火燎,她不想面對,亦不想就此認輸。

笙寒!少女腦中忽然閃出這樣的名字,下一秒,未曾多慮,她已迅速的向着樓頂奔去。笙寒!呆在那裡不要動,我這就帶這兩個傢伙來見你!

這種時候還能給自己開玩笑,上官藍一陣惡寒,哎呀,真是被夕逝給帶壞了!少女在心中祈禱,千萬不要走啊!笙寒,就算看月亮也要留在哪裡別動。

她極力遏制內心的恐懼拼命往樓頂跑去,精緻皙白的面頰通紅,冷汗順着額頭流了下來,淹痛了她的眼睛,幾乎辣出了淚來,可是她不敢流淚。

這種慌亂的感覺是多麼令人討厭!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把自己的生死完完全全寄託在另一個人手中,究竟她要軟弱到什麼時候?姐姐,姐姐我在努力,你要等我來救你!但是首先先把這個女人的事解決,

直到她氣喘吁吁地轉過最後一個樓梯口,天台上,月光皎潔而明亮,她從沒有像此刻那樣覺得有人會這樣的美好,這樣的令人安心。

月光下,笙寒挺拔如秀竹的身姿那樣淡然地立在欄杆前,雙手背於身後,藍色錦袍在夜風下廣袖飄飄,如墨黑髮像一段輕盈的絲綢在風中飛舞,在這如墨的黑裡忽然露出的白色髮帶,顯得那樣突兀。

他已不知何時恢復了原貌,安靜的像一

副畫。

毫無徵兆地,從上官藍睜大的水藍色眼眸中,驀然落下一串晶瑩的眼淚,那是一種釋然,無邊無際的孤獨生涯終於結束了,真的有那麼一個人願意陪伴她走下去!

彷彿察覺到身後少女的氣息,他慢慢地轉過頭來,琥珀色瞳仁裡清晰地顯露出再次見到她時的驚訝與不解,以及望見她眼中淚痕之後的驚愕……

“笙寒!”她一下就衝到了男子身前,拽着他的胳膊躲到了他的背後,男子更是不解她的舉動,好笑地揉了揉她的頭髮,眼波溫和清潤的像上好的玉石,他語氣淡然地問,“怎麼了?”

“他……他們……”她伸出一隻手來指了指前方。笙寒順着她的手指望去,溫和清潤的目光驟然冷卻。

黑暗的樓梯口處已經站了兩個人,笙寒擡眸望了一眼月色,輕嘆,“這麼寧靜的一個夜晚……似乎又要有不平靜的事情發生呢。”他低頭望向身後的上官藍,無奈地笑道,“小鴕鳥,去和他們講平等吧!”

“你!”上官藍氣得臉都綠了,“這種時候了還開玩笑!”

笙寒再一次寵溺地揉了揉上官藍那一頭毛茸茸的短髮,語氣輕柔地說,“別怕!上一次你不是一個人就應付了麼?何況今天有我在……”

有我在……曾經也有一個人這樣對她說過,但那人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沒有任何能夠保護她的力量。蘇寂淵的臉又一次出現在了上官藍的腦海中,這裡得快點結束,哥哥一定已經非常着急了!她心下暗暗說道。

此刻她不會想到,在未來的許多個夜晚她將會頻頻憶起這個不平凡之夜,這一夜她遇到了笙寒和危險。

然而……她沒有意識到的是,當她跟隨笙寒來到天台的那一刻,命運之輪已悄然運轉,她和寂淵的故事已經結束,新的故事在另一個時空孕育而生……

笙寒在月色下轉過臉,面對着眼前這兩個不速之客,臉色一瞬間陰沉下來,但語氣中依然淡淡無一絲情感,“來者何人?”

對面,銀髮女子對着笙寒嫣然一笑,“小女子乃修羅國西護法妖絕,不知閣下是哪位?”

這二人似乎並不急於找麻煩,無論是剛纔在太平間走廊與蘇彎狹路相逢,還是此刻面對已是劍拔弩張的笙寒,兩人皆是客客氣氣地。

笙寒微微一揚眉,似乎已瞭然,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淡然地開口道,“噢?西護法妖絕?依我看,你似乎並不叫做妖絕吧!”男子挑眉望她,“魔音族的小郡主郯疏星,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就是你吧?”

女子聞言一驚,臉上鎮定的神情有一絲動容,眉間微微一蹙又立即恢復了靜如止水的神色,“噢?看來閣下似乎很瞭解妖絕。”

“魔音族擅長音律與織夢,魔音之所以受人喜愛便是由於音律與織夢的結合能使人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這些幻覺可以是讓人升官發財的美夢,亦可成爲殺人於無形的噩夢,但這卻並不是魔音的真正魅力之所在。”

笙寒靜靜站在原地,藍色錦袍廣袖飄飛,雪白輕盈的髮帶被風吹着飛向他俊逸的臉龐,男子那一雙琥珀色清眸此刻閃着攝人的光芒,讓跟前的銀髮女子微微一怔。

他……竟然知道這麼多!他竟知道這迷倒衆生的魔音真正的魅力並非織夢……忽然很想讓他說下去……他……真的懂得魔音的真正魅力麼?他真的是她尋找了多年卻未可得的知音麼?

“一個真正的魔音使者並不會僅僅滿足於織夢,她要做的……是絕對凌駕於織夢之上!那就是用魔音召喚已逝的亡靈,使其重新獲得肉體,也就是說……起死回生!”

妖絕徹底震驚了,她愣在了原地,是的,這就是魔音的真正魅力。幾百年來,她一直不停地研究着起死回生的秘訣,可始終未果。

沒有一個人相信她,也沒有一個人支持她,可是今天……她竟在這樣的情況下找到了那個有緣人!

一股難以掩飾的喜悅涌上心頭,銀髮女子剛要說話已被一旁的勁裝男子搶先打斷,在看到妖絕已然融化的眼神之後,他早已是妒火焚身,那人輕蔑地望了笙寒一眼,冷聲道,“閣下說了那麼多,不知是何方神聖啊?”

笙寒用他清淡無痕的眸掃了一眼那人,繼續淡然出聲,“想必這位便是修羅國東護法流火吧。”

流火傲慢地瞥了笙寒一眼,冷笑,“想不到你還真是個江湖百曉生,你猜的一點也沒錯,是我,東護法,四大護法之首流火!”

“噢?之首麼?”笙寒嗤笑一聲,琥珀色瞳仁裡閃過一抹嘲弄,“恕在下不敢苟同!”

“你……”流火瞬間被激怒了,鐵拳捏的“咯吱”作響,額上爆出了青筋。的確,護法之首的位置對他而言形同虛設,單論法力就有兩人在他之上,一位便是此刻他身邊的銀髮女子妖絕,另一位是北護法龍煙。

而之所以是他坐上了首席,原因在於妖絕爲代罪之身,而龍煙卻是一名外族人。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塊隱疾,這些年來,流火一直潛心修煉幻術,對主上的命令和要求亦是不折不扣的完成,他希望用自己的業績來證明這四大護法之首的位置並非徒有虛名。和只知道溜鬚拍馬的七溢不同,流火更加有抱負也更加有責任心,雖然這抱負和責任心是建立在不擇手段的基礎之上。

此刻笙寒的話無疑是踩中了他的要害,使他頓時惱羞成怒。

“所爲何事?”笙寒似乎對這位流火併不感興趣,忽然冷冷開口問道,竟有些讓人仗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妖絕與流火同是一愣,沒有留意到剛纔還把握着主動權的他們,此時在氣勢上已經處於劣勢。

“二位不遠萬里至此,所爲何事?”笙寒不急不慢語氣淡然地再次重複。

兩人又是一愣,這才意識到上了這小子的當。流火本無意打亂原來的計劃,但眼下此人實在是太令人厭惡,他竟兩三句話就說的妖絕心服口服,對他們的來歷又似乎瞭如指掌,留下此人將來必成大害!

在看到流火眼中升起的濃重殺氣之後,笙寒形狀完美的脣角勾起一絲滿意的笑容,簡直是不堪一擊呢!

男子身後的上官藍用怔怔地滿含敬畏的目光,盯着他宛若天神的側臉,他……簡直太帥了!三言兩語就使敵人潰不成軍,比起剛纔的靜默無聲,此時的殺機四起更令人感到安心,至少在敵人被情緒衝昏頭腦的時候你更容易看出他的目的。

“很簡單。”妖絕看起來比流火要鎮定,“太子誠邀風池國公主回宮,想必閣下不會阻攔吧?”

“噢?”笙寒拂了拂額發,將躲在他身後的蘇彎拉了出來,後者極不情願地慘叫一聲,“你們說的可是她?”

“是!”妖絕點頭,目光停在了對面那兩人緊握的手上,他們……是什麼關係?想着,心裡竟有些不是滋味,“正是這位姑娘!”

笙寒低頭望了一眼像被惹毛了的小狗一樣的少女,輕笑,“你願意去嗎?”

上官藍立即把頭搖地跟篩糠似的,不解地瞪着男子。

“她似乎不願意啊!並不是我阻攔她。”笙寒睇了一眼遠處的妖絕,“既然她不願意,那就請回吧!”

妖絕微微一愣,他……就那麼護着那名少女?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心中的好奇伴隨一陣古怪的酸澀襲入腦海,女子微怔。

“和他廢話什麼?”流火的耐心已忍到了極限,他怒呵一聲,心中不知把笙寒殺了多少遍。

他一個迴旋,甩出一道犀利的光波,那波帶着凜冽的殺氣向笙寒襲來,上官藍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裡,這麼具有殺傷力的光波,眼下此人絕對比那天到來的七溢厲害許多!

然而,少女身前的男子卻始終巋然不動地擋在上官藍身前,彷彿沒有察覺到危險,光波印亮了他俊美的臉龐。

這一刻清俊如竹的男子忽然微眯起眼,眼中一股戾氣升騰,就在光波即將到達他身前的時候,他忽然伸出手一把雕刻精緻的紫色銅鏡從袖中滑到他修長的指尖,他鎮定地緩緩地擡起手,使鏡子那刻着花鳥的背面對着光波,剎那間,光波消失在了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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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逝剛一來到上官藍的病房就被蘇寂淵急促的吼聲嚇了一跳。

“怎麼會找不到?在你們醫院丟失的,怎麼會找不到?她身體都還沒有完全復原!”

“很抱歉,請再給我們多一點的時間,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了。”醫院的院長抹了抹額上的汗水,從來就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醫院這麼大,上哪兒去找人,現在都已經十一點半了,真不知道那惹禍的女生現在怎麼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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