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奇凱不想自己和胡芳賞合力煉製的丹藥落到壞人手裡,但現在飛蠅劫持着老婦人,逼得他沒有辦法。
這傢伙很可能在小石城的酒樓裡已經偷看破鏡丹,如果拿個假的冒充只怕被他識破。
見馮奇凱在猶豫,飛蠅將匕首又逼近了老婦人的喉嚨,那脖子上面已滲出些血跡。
不能拿這老人家的性命冒險,馮奇凱只好將隨身帶着的破鏡丹取出一些,準備交到飛蠅手裡。
飛蠅卻很精明,眼露兇光道:“我上次見到明明不止這幾顆,你快全部拿來,否則我就要殺人了!”
馮奇凱只好又在懷裡掏了一下,把餘下的破鏡丹也放在手中遞了過去。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龐天夏他們擊殺獅虎二煞的聲音。飛蠅大驚,沒想到在百獸堂中小有名氣的獅虎二煞也那麼不經打。
老婦人趁其不備,狠狠地去咬飛蠅拿着匕首的手臂。這婦人雖然年齡不小,但牙齒卻齊全,加上情勢危急更是用力,疼得那飛蠅手中一鬆,匕首落地。
飛蠅又見龐天夏眼中噴火向自己衝來,已嚇得魂飛魄散。他也不顧得其他,在馮奇凱手裡胡亂抓了一下,握着一把破鏡丹,展開翅膀就向天上飛去。
龐天夏一直被這飛蠅糾纏不休,早已經恨他入骨,剛纔見他將老頭打倒在地,心中怒火沖天,怎麼肯輕易放過他!
見飛蠅已到半空,龐天夏雙腿奮力躍起,藉着衝勁在筆直的城牆跑了一段。然後左腳對着城牆一蹬,腳下數塊磚頭應聲碎裂,他則撲向正在空中上升着的飛蠅。
“龍之飛踢!”
龐天夏在空中展開身形,猶如雄鷹撲食,飛蠅還未被踢中就已被那威勢鎮住。待腳踢到他腹部,體內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置,背上的四肢翅膀皆被勁力擊碎,他頭朝下垂直掉了下去。
巨大化的孟揚急忙趕來,在空中接住落下的龐天夏,然後蹲下將他放在地上。
上官紫煙此時也已經趕到,三個年輕人解除獸化,口中喘息不止,畢竟剛纔遭遇強敵,三人還需要些時間恢復。
馮奇凱趕緊爲老頭檢查,還好只是傷了皮肉並無大礙,休息片刻就重新恢復了意識。
衆人都各自慶幸有驚無險,卻聽馮奇凱不斷嘆氣。
龐天夏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感到心虛,問道:“前輩,我這次沒做錯事吧,你嘆氣不是因爲我吧?”
馮奇凱搖頭道:“還真是和你有關。剛纔那個獸化者搶了破鏡丹,被你踢中後,因爲疼痛他把手中的丹藥都捏碎了,現在散落在這泥土中已無法復原。可惜了。”
龐天夏搔頭:哎呀,怎麼壞事都是我乾的呢,本意就是想踢倒那個小賊,沒想到把丹藥弄沒了。
他試探着問:“前輩,一顆都沒剩下?”
“我手中還剩下六顆,剛好你們三個年輕人一人兩顆。”馮奇凱剛纔已經點過數,此時重新將藥放在手掌上給大家看。
孟揚在途中也略略聽過破鏡丹的事,他忙推辭道:“我就免了,這破鏡丹留給天夏和紫煙。”
龐天夏不悅道:“說什麼呢,都是好朋友,有福同享嘛。”
上官紫煙也勸道:“是啊,你推辭就見外了。”
馮奇凱乾脆將手中的破鏡丹均分給三人道:“這破鏡丹放了一段時間,現在已經可以服用。你們都是獸化者,放在你們那裡比留在我這裡保管要安全。”
龐天夏看着手中圓圓的丹藥問:“前輩,現在就可以吃嗎?”
馮奇凱嗔怪道:“你看你的急性子。你小子剛衝破境界,體內的經脈還需要時間適應。這藥剛猛異常,你短時間內先不要服用,免得身子承受不了。”
說罷想了想又道:“倒是紫煙和孟揚,你們現在可以服用一顆,不僅可能衝破新境界,還可以恢復你們剛纔消耗的體力。”
上官紫煙和孟揚欣然服用。
這破鏡丹果然奇效,兩人不用盤腿打坐,也無需調動氣蟲,竟有了衝破境界前夕的通暢之感,體力也恢復了不少,剛纔打鬥的疲累隨即消失。
馮奇凱見丹藥有效,高興道:“集合雲國兩大名醫的藥,多少還是有點作用的。”
此時,二老也從剛纔的驚嚇中恢復過來,過來感謝了龐天夏他們一番,衆人就依靠着城牆邊休息。
爲防意外,服用了破鏡丹的上官紫煙和孟揚負責守夜。還好,這一夜都沒再發生其他事。
次日清晨,上官紫煙和孟揚整夜未睡仍不感到任何疲意,而且兩人都在不知不覺中達到了第四重境界。
馮奇凱對自己的得意之作非常滿意,同時再次囑咐兩人暫不要服用破鏡丹,要等些時日以便經脈適應身體的變化。
二老本想挽留衆人,但孟揚知道獸化太學的報名即將截至,急着趕路,衆人便告別兩位老人家,打算直接穿城而過。
一行人乘着牛車,並不知道城頭有個軍官,正在留意着他們的行蹤。
軍官身旁的一個士兵說道:“大人,昨天就是他們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又是火光沖天又是打鬥聲不止。上午我親自去城外查看,發現獅虎雙煞被他們殺了。”
軍官點頭,上頭早有傳令下來,讓他們留意一個老頭還有兩個年輕的獸化者是否有經過。這牛車上正坐着這樣的三個人,只是多了一個趕車的車伕罷了。
“看來就是他們三個,讓人跟着他們,然後派匹快馬向張得大人報告他們的行蹤。”
“是!”
那士兵草草寫了封書信,交給了一名傳令兵。幾經輾轉,在當日傍晚,張得就拿到了這封書信。
張得此時正坐在一個酒樓的包廂內,身旁還有一個胖子,正在風捲殘雲般吃着桌上的飯菜。
看完之後,張得手中的書信遞與身旁那人道:“我估計他們明天就會到這裡。”
胖子吃得正歡,口齒不清地說道:“行啦,我沒閒工夫看那東西,最不喜歡看字了,看一會就困。”
張得看着嘴角流油的胖子道:“唉,也怪我眼拙,之前在小樹林遇險時見到馮大人,但他變化太大,我又只顧着保護鳳凰的獸琥珀,竟然沒有認出來。”
那胖子原來是胡芳賞,他嚥下口中的食物道:“認出也沒用,以他的倔脾氣,不可能聽你勸,不然你也不用來找我。不過,老馮也沒認出你?”
張得道:“我經常外出辦事,也僅是有兩次在朝堂上遠遠看見馮大人,何況我只是個小角色而已。”
胡芳賞道:“你是雲國太子的心腹,也不算是小角色了,不過你長期在外,老馮不認得你也很正常。他那個人直接勸是勸不動的,不過我有個辦法。”
張得忙問:“胡大人有何妙計?雲王下令說,只要能勸馮大人重新回來做雲國的御醫,重重有賞。”
胡芳賞用手指甲剔了剔牙,又道:“說什麼賞,我是那麼庸俗的人嗎?我就是想重新和老馮共事罷了。對了,那些賞錢應該不用再納稅了吧?”
張得答道:“是是,在下說錯話了。如果您們兩位都能重新回來當御醫,那就是雲國之幸、雲王之幸!”
胡芳賞沒有說話,只是乾咳了兩聲。
張得楞了一下,立即明白自己還沒回答胡芳賞真正關心的問題,便答道:“那些賞錢不用再納稅。”
“嘿嘿,”胡芳賞笑着,露出了沾着菜葉的牙齒,將勸馮奇凱的方法說了出來,“老馮對獸化者有特殊的感情,他現在帶着一個叫龐天夏的少年,他倆的感情非常好。”
張得點頭道:“哦,我知道。我遇險時碰到過他兩次,他還救過我的性命。”
胡芳賞接着說:“獸化太學不是招生嗎?但不是皇親國戚、豪門富商的子弟,普通人是無法進入學習的。你以龐天夏入學爲條件,我想老馮就會答應你的要求,重新去做雲國的御醫。”
張得恍然大悟道:“胡大人這個方法好,而且還成全了龐天夏,一舉兩得!”
“那是自然,我是誰啊?對了,我看再加兩個菜吧,然後再來個飯後甜品。”
張得和胡芳賞所在的酒樓,正位於‘太學城’,這個太學城是爲了獸化太學而專門興建的城市。
城內除了獸化太學之外,客棧酒樓商鋪一應俱全,和一座真正的城市無異。
第二日,龐天夏等人果然如張得判斷的那樣,順利來到了太學城外。
孟揚高興地喊道:“看,那個應該就是太學城了,獸化太學就設立在裡面!”
龐天夏和上官紫煙也在牛車上站起來,手搭涼棚向遠處看去。只有馮奇凱一個人無動於衷,臉上毫無表情。
正當牛車上的人遠遠眺望太學城之際,後面響起了馬蹄和叮噹聲。
龐天夏對這雜亂的聲音已經很熟悉了,只有譚少爺的馬車才能在同一時間發出如此之多煩人的噪音。
“牛車就是牛車,出發得早也沒有用,還是不如馬車快!”譚少爺說話陰陽怪氣,,接着又是梨花花咯咯的笑聲。
龐天夏也不示弱,嚷嚷道:“奇怪,我怎麼聞到一股尿味。”
他故意左顧右盼,然後指着譚少爺馬車上的金魚缸叫道:“尿味就是從那裡出來的!”
譚少爺吼道:“胡說,我明明讓人洗過了!”
牛車上的人都知道龐天夏之前捉弄譚少爺,曾將魚缸內的水弄乾,逼得譚少爺要用尿先泡着自己的獸,便都笑了起來。
雙方正在鬥嘴,只見太學城內城門大開,一羣守城士兵列隊排開,似乎是要迎接重要的貴賓。
譚少爺喜笑顏開,他一路以來用錢開道,估計是名聲已經傳到這太學城,守城的士兵主動來迎接自己了。
譚少爺斜眼看着龐天夏他們,心想:乾脆讓守城士兵捏造個什麼理由,將這幾個窮鬼趕出城去!